第64章 暗无天日
如果对方不转钱或者没有钱,就千方百计骗过来,充当奴隶。把人骗过来也算是业绩,俗称“拉人头”。在这一带,每天都有“拉人头”的骗局发生,每天都有新人被骗进来。
陆辰运气不错,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网名叫小草的目标。对方是个女个体户,30多岁,离异,因生活空虚,经常上网解闷。
这个叫小草的网友很健谈,经常一聊天就是好几个小时。陆辰运用昨天培训的聊天技巧,很快把对方吸引住了。
两人的聊天的话题越来越深入,聊社会、聊家庭、聊个人、聊爱情。陆辰巧妙地编织了一张大网,一步一步骗取对方的好感和信任,最后发展成网络恋人。这个过程就叫“养猪”,是杀猪盘的第一个阶段。
陆辰“养猪”的过程出奇地顺利,仅仅几天,对方就被陆辰优雅的谈吐深深吸引住了。一点一点掉进了陆辰编织的情感陷阱。
业务主管蝎子哥一直在监视着陆辰的“养猪”动向,随时进行着技术指导。蝎子哥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杀猪”了。
陆辰按照蝎子哥的指示,借口家里老爸生病住院了,向对方借钱。对方一开始有所犹豫,毕竟涉及到了大笔的金钱。陆辰就用甜言蜜语迷惑对方,说了很多动情的话。对方最终还是心动了,按照陆辰提供的账号转了三万块钱。
陆辰迎来了从事诈骗以来的第一笔业绩。蝎子哥很满意,对陆辰夸奖了一番。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陆辰的面前多了一份炒菜,这是对他的奖励,一般人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只有业绩突出的员工才会享受加餐。
陆辰心里其实非常抵触这种诈骗行为,但凡有一线生机,他绝对不会干这种勾当。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当晚,陆辰刚刚躺在地板上准备睡觉,突然听到了一则消息:有一个男孩被放走了,平安返回了祖国。原因是他拉来了一个人,用这个人把自己给换回去了。
其实这则消息今天一大早就开始流传,只是陆辰不知道而已。他看了看地铺上躺着的人,确实少了一个。那个男孩陆辰有些印象,轻轻瘦瘦、文文弱弱的。今天一大早,那个男孩就被放走了。
陆辰暗暗吃惊,心说这里还有这种骚操作?这种人骗人、人拉人的把戏,太特么考验人性了。
转过天,陆辰继续开展业务。蝎子哥认为这个叫“小草”的人身上还有潜力可挖,要求陆辰继续“杀猪”。
陆辰只好照办,以各种理由向“小草”借钱。对方没有意识到被骗了,陆陆续续又向陆辰转了几笔钱。加起来能有十多万。
为了找借钱的理由,陆辰也是绞尽了脑汁。一会儿说父亲病了,一会儿说妹妹去医院照顾父亲出车祸了,一会儿又说做生意亏了,接着又说做生意的搭档找上门要钱了……
各种理由编了一个又一个,最后连陆辰自己都编不下去了,心说如果真有上帝的话,自己肯定会得到报应。
蝎子哥感觉差不多了,这个“小草”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他让陆辰最后狠狠敲诈一笔,然后把对方拉黑。
陆辰的心里已经反感到了极点,他实在不想再欺骗对方,这个“小草”对自己动了真情,前前后后转账了二十多万,直到现在还对自己抱有幻想。这样的女人他不忍心再欺骗下去,于是自作主张把“小草”拉黑了。
陆辰心里早有了主意,等回国后一定找到“小草”本人,好好补偿人家,哪怕多给几倍的钱也好。
蝎子哥见陆辰自作主张把一头“肥猪”拉黑了,大发雷霆。
“厂里的规矩你忘了?你这么做是要承担后果的!”蝎子哥刚才还和颜悦色,转眼变得阴森恐怖。
几个保安冲进来把陆辰按在地板上,眼看就要一顿暴揍。
陆辰心里也有火气,心说老子为你们赚了这么多钱,就这么回报老子吗?你们等着,总有一天让你们血债血偿!
皮爷大手一挥,要把陆辰带走。对付不守规矩的人,他有的是办法。皮爷是保安的头子,厂里的治安归他负责。说是保安,其实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打手。
最后时刻蝎子哥手软了,没有让皮爷动手,也没有把陆辰投进水牢。毕竟陆辰的业绩已经足够亮眼,这么优秀的员工应该给一个悔改的机会。
陆辰长出了一口气,侥幸躲过了一场劫难。不过他可没有感谢的意思,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报复!陆辰摸了摸贴身收藏的隐身衣,迟早有它发挥威力的时候。
晚上在院子里吃饭,陆辰的加餐待遇被取消了,只给了一个饭团。或许这就是对他的惩罚措施之一。
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每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陆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饭都被雨水泡的没法吃了,人们不仅不懊恼,反倒一个个喜笑颜开。没有一个人避雨,大家都兴奋地仰着头,享受着倾盆大雨淋在身上的感觉。
有些人甚至把外衣脱了,任由雨水在身上拍打。一些女孩也把扣子解开,让雨水往身上灌。
陆辰暗暗纳闷,这是怎么回事?被大雨浇透很舒服吗?还是人们压抑的太久,精神都不正常了?
有人直接躺在了地上,任由雨水拍打。女孩们也越来越大胆,纷纷脱掉了外衣。
陆辰后来才知道,这些人很多天没有洗澡了,身上早已发馊,正好利用下雨的机会冲洗身体上的汗味。
在这座工厂里,不是谁都有洗澡的机会,只有业绩特别突出的人才能得到洗澡的待遇。很多人都一个月没洗澡了,正好利用下雨的机会冲洗一下身体。
其实一楼有洗澡间,只不过没人敢去。尤其是女孩,更不敢去。曾经有女孩去一楼洗澡,被一群保安扣留了整整一夜。其间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
女孩们宁愿一个月、两个月不洗澡,也不愿去一楼的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