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宅初遇
唉,你听说没,张家的少爷回国了?”
“谁,张家哪个少爷?”
“还能哪个少爷呀,就是张家的私生子!好像是叫张张什么望。”
在宴会上,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笑脸迎来送往,“听说当年在学校差点把人打死,后来还是家里出手摆平,最后把他送出国,这一晃都快十年了吧!”
“这个时间回来,那张家有好戏看喽。”
“可不是嘛!这块大饼花落谁手还真不一定呢!”
张聘望看着宴会上觥筹交错的情景,突然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那么虚伪,褶子一层堆着一层,嘴角都扯到了外太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内心地攀附之情。
就在他无聊之际,突然收到姐姐张静愉的电话,说是最近夫人不太舒服,既然你人已经回来了,就多回家来看看,也能解解夫人的心病。
张聘望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这一家子真是奇怪,如果真想让她的病快点好起来,不应该是巴不得自己不要去他们面前转悠嘛!
说不定这病也是因为自己回国才会加重的,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回国的目的会不会气的一病不起呢,突然好期待这一刻的来临。
九月底的江城渐渐变得寒冷,一地的落叶在秋风中扬起又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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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聘望回到老宅的时候,看到院子里面的水池,突然想到小时候在这里和姐姐玩耍的情景,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纯真小孩,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虽然爸爸经常看不到人还很严肃,但是偶尔也会抽时间陪伴自己写功课;同学们也都羡慕自己有一个这么和蔼可亲的妈妈,从来不会打人,也不会呵斥,哪怕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也只是轻言教导几句,好像在她眼里,即使自己犯错也无伤大雅。
直到后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妈妈对他从来没有责骂,原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包括和自己不对付的堂哥;因为他是一个私生子。一个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生母是谁的私生子,一个被大家在背地里嘲笑没有母亲的私生子。
“阿望。”这一声拉回了张聘望的思绪,一抬头看到大厅的二楼楼梯上有一个女子正看着他,那女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米色连衣裙,外面搭了一件白色披肩,气质温柔和谐,一头的黑长发很规整的梳到耳朵后面,翘起的唇角也展示出主人的愉悦,宛若古时的大家闺秀一般。
“哟,这是哪家的美女呀,”张聘望看着女子再次弯起唇角,“不知道有没有荣幸一起共进晚餐。”
“怎么回来这么久,也不联系我,”张静愉漫步走到张聘望身边,闻到一身的酒味。
对门边的张伯道:“张伯,帮阿望砌一杯醒酒茶来。”
“别,茶就算了,要是有酒倒是可以给我来一杯。”张聘望被张静愉拉着手往二楼走,“姐,你有没有想我,我想死你了。”
“你是真想还是假想,回来竟然都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一个人又去哪里浪了,也不知道回家,一个人在外面住的习惯吗?”
“姐,你这一下问了三个问题,你要我先问答哪一个呀?”张聘望换了右手,左手放在张静愉的肩膀上,防止姐姐踏错楼梯。
“你呀,这次回来就别想走了,爸妈其实很想你的,你别看爸嘴上说着你这个不孝子,心里可惦记了。”张静愉握紧了张聘望的手,“上次还买了一辆帕格尼跑车,现在还在车|库里呢。”
“是吗,惦记我,是怕张家绝后吧!”
“怎么说话呢,一会见了爸妈,不许这样说话,知道吗?”张静愉严肃道。
张聘望敷衍道:“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不是说夫人还生病吗,我可不敢气他。”
张静愉听着这一声夫人,心里说不上的失落。自从那年阿望知道自己不是妈妈亲生的之后,就再也不叫妈妈改口尊称夫人,甚至因为这个被爸爸动了家法,但阿望他死活都不改口。
犹记得当年还是初中的他说:“夫人对我很好,但是我现在连自己的生母是谁都不知道,我也很感谢夫人对我的教诲,一声夫人既是对她的尊敬,也是对生母的尊重。”
说话间,从走廊那边迎面而来一位白衣少年,可能是因为房子里的暖气比较足,所以只看到他一件白色衬衫加一件黑色休闲裤,外加一双白色帆布鞋。原本低头走路的他,可能是因为听到有人说话便抬头望来。
白皙的面孔,唇色有点白,眼睛一眯,眉梢微微皱起,像是因为看不清而细细打量对方。
“小白大夫,你是去卫生间吗?怎么没有让张婶带你?”
“没事,二楼的房屋构建很简单,一直走到头就可以看到。”等走到跟前距离才看到对方完整的面孔,张聘望想,还别说,这皮肤是真白,和名字倒挺衬。
“哟,原来是大夫呀,不知道白大夫在哪坐诊,有空去挂你的号呀。”
“说什么呢,哪有没事去挂号的,不许皮。”张静愉打断了弟弟的话,说着转头说道:“小白大夫见笑了,这位是我弟弟,张聘望;刚从国外回来,可能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国内的说话方式。”说着还用手戳了张聘望一下,示意不可以乱来。
白衣少年笑了笑说:“没事,”转头面向张聘望,“你好,我叫白附子,现在只是一名在校学生。而且我并不是一名医生,治病的是我父亲,我只是跟着一起。”
张聘望在心里记下了,念了两遍名字,就是不知道是父子是哪两个字。
“看我喊习惯了,小白先生,我妈妈的病严重吗?”张静愉还是比较担心妈妈的病情,原先比较稳定,最近这两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是会阶段性复发,国内外的医生看的也不少,总是不见好转。
“白小姐,你可能问错人了,治病的是我父亲,我只是碰巧随他一起过来,关于病情还是要问他才能知道。”白附子一本严肃的回复白家大小姐的话。
张聘望乐了,这小白先生耿直得真可爱,正常不应该是先安抚病人家属吗,也不怕家属一生气上杆子揍他。
张静愉苦笑一声,“是我太心急了,一直想着妈妈的病情,看到是医生就习惯性地想快点知道答案,忘记了看病的是老师父。”
张夫人的房间正好在他们的旁边,走进房间,张聘望正好走在最后,刚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白附子的左耳里好像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无线耳机也不太像,比一般的耳机要小一点,而且是紧贴在耳蜗,有点像是助听器?
“夫人的病没有大事,只是”白大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还是要夫人自己解开心结才行。”
他们进来就听到医生说的这句话。
房间铺了厚厚一层的羊毛毯,走在上面一点声响都没有,这样反而更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夫人握住坐在床边人的手,“你看,我都说我没有大病,你还不信,非要把白大夫大老远请来,”虚弱的气都有点不顺,“老爷,不要担心了。”
白大夫看着这一对伉俪夫妻,情深意切,大家族的事情很多都不能与外人道也,“虽说没有大事,但是夫人平常没事还是要多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见识下新鲜事物,这样也有利于病情的康复。”
白夫人看到女儿进来,旁边跟着白大夫的徒弟,后面是
“阿望!”
这时张知誉回头,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儿子。张夫人有点激动,眼角微微冒出一点泪光,“阿望,你回来了!”
白附子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正好可以够张聘望过去。张知誉低声吼了一句,“不孝子,还知道回来。”
张夫人忙拉了下张知誉的手,意思很明显,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不要这种态度。
“来,阿望,让我看看,有没有瘦。”
张聘望三五步走到床边,张知誉向旁边让了位置。
“夫人,好久不见,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美丽,就是有点太憔悴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张聘望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不好好吃饭,夫人就会和自己一起不吃饭,说这是惩罚他。小时候不懂事,便问:“为什么惩罚我,是你不吃饭呢?”这时夫人回答:“因为阿望是我的小宝贝,我不舍得惩罚我的小宝贝,只能惩罚我自己了。”
“我的阿望长大了,我都差点认不出了,”张夫人说着话,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流下。
白大夫一看这情景就知道接下来自己这个外人不适合在这,开口道:“我给夫人开几副药,到时候先把西药停掉之后过一段时间才能服用,我把药方和注意事项都记下。”
张知誉示意张静愉,张静愉便招呼白大夫,“我送白大夫出去,真是麻烦你们了。”
“哪里,客气了。”
白附子把父亲的包收拾好之后便和他一起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微微侧了一下头。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张聘望的的一个侧脸,以及微微扬起的嘴角。
白大夫回头才发现附子没有跟上来,“附子,怎么了?”
白附子连忙跟上,“没事,刚刚以为有东西落下了。”说着便扶着父亲的手下楼梯,反而被嫌弃了。
手被推开,“又不是老头,不用搀扶,我身体好着呢。”
白附子无奈,只能放开他的手,这时白附子的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