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不会帮她!
她撇开首,已经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不会帮她!既然如此……安聆没有再回应,而是平静转身欲离去。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允许自己脆弱,哪怕此时此刻她的心已如万千蝼蚁般噬咬,她依旧挺胸!走了大约三步,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冷的语调。“你怀孕了?”
倏地,她怔在原地,没有动弹。他起身移至她面前,以一贯居高临下的态度端倪着她,“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存在!”
她倏然抬眸,眼眸中出现少许的怔愕。直至今日她才明白,他接近她,他们之间的一切不过是他为夺得安氏所施行的计划,只是,她没有想过……当他得知他怀孕时,他的态度竟可以如此无情……难道,这不是他的骨肉吗?心,在滴血,犹如撕裂般疼痛……她扬起嘴角,冷冷地笑着。“这个孩子,与你无关!”
说罢,她昂起首,紧咬着下唇,眼眸中早已溢满泪水,只是,她始终没有让他看见……她又一次哭了……连续三天,在寂静无声的夜晚,她攥紧被子,窝在被中,细声抽泣……她感觉好委屈,好委屈……如果说父母意外离世带给她的悲是一时的,季予漠带给她的痛却是一辈子的……若是十天前,她绝对不会相信,那个对她呵护备至,宠溺有加的男人居然会变得如此森冷无情……他好可怕,甚至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她不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如果一开始就能坚持原则,只是与他保持“床伴”的关系,她就不会让他有机可乘……只是,她想不通,以季氏的实力,他根本不用为了一个小小的安氏而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他明明只是利用她,却做着一些他不乐意做的事,说着一些他不屑的言辞,比如……他曾经说过,他对她不离不弃……她一直都将这句话当真,而且将它珍藏在心底,她知道他不会说太多的甜言蜜语,她便将它当作彼此的誓言……没人知道,她好难受,尤其是看着他搂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傻,上一次就已经看到类似的画面,而她为了能够和他在一起,自私的以为他处于被动……他怎么能够如此欺骗她?他明明知道,她可以对任何事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唯独对于感情,她始终小心翼翼,一旦投入,那便是她所认定的一辈子……而他们的一辈子,居然如此短暂,她甚至设想过——微风吹拂,她站在马尔代夫的海滩上,远处是他与他们的孩子嬉戏的画面。季予漠……她愈加心疼自己,愈加责怪自己无用,居然在这个时刻,她还在惦记他的温柔,还在回忆他们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既然,他不要这个孩子,她成全他……从此以后,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一开始,他们就该形容陌路……脑海中最后残留的是他英俊绝伦的脸庞,她带着泪花的脸庞凄凉地笑了,倏地,她疲累得陷入黑暗……—————————————————————————————————————————————————————————————————翌日,安聆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皱着眉头,她感觉今日尤其浑身无力,或许是这两日太过劳累,再加上她怀有身孕。梳洗完毕后,她起身下楼。楼下站着一群不知名的人,她疑惑地看向他们。王妈立即来到安聆身旁,脸色忧虑道,“大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群人说要收回安宅?这明明是安家的房产……”王妈话未说完,来者中的代表却已经出示银行的身份证明,平静道,“安小姐,银行给予您的三天时间已过,按照合法程序,您必须将安氏集团的所有股权及安氏旗下的动产,不动产的产权交予银行。”
三天前,安聆就已经料想到有这么一天,她只是没有想到,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她平静道,“好,我会在今日之前搬出安宅,但,请你们此刻离开安宅。”
至少,安宅此刻还是属于安家。话说自此,银行代表亦不好多说,随即离去。深吸了口气,安聆命王妈将所有佣人召集在大厅,她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将早已准备好的现金平分给安家所有的佣人,并告之他们另谋生路。所有佣人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亦没有多问,便离开了安宅,唯独王妈一人留下。王妈在安家伺候了二十年,她没有亲人,对于突然离开这个“家”,王妈极其不舍,她哽咽道,“大小姐,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您不是和季先生谈过,季先生怎么会坐视不理?”
季先生是安家的女婿,不是吗?安聆深吸了口气,定了定心境,语调平缓道,“今后,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说罢,她沉静地转身离去。—————————————————————————————————————————————————————————————————夜晚八点。她已经让王妈在一个小时前离开了安宅,所以,此刻,偌大的安宅只有安聆一个人。提着沉重的旅行箱,她站在安宅大门前,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养育了她二十多年的“家”,她异常平静。转身,她正欲走正路叫车,这个时候,两道明亮的车灯斜射在她的身上,她顿感刺眼。半眯着眸子,透过微微的光线,她能从车窗内影射的黑影确定车内来人。见到他,她没有料想中的那么坚强,鼻子一酸,内心仍旧泛起一丝疼痛。只是,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异样……她没有刻意绕路而行,而是提着行李箱,仿佛没有看见来人,缓缓地向前迈着。倏地,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需要我送你一程吗?”
她的脚步定在原地。他迈开步伐,移至她面前。三日不见,她似乎瘦了,但,依旧美丽,只是少了数日前的娇羞与妩媚。她没有抬眸看他,而是静静地直视前方,他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有地方可去吗?如果没有,你可以暂住在我在市区的那间套房。”
他挑着眉,一副倨傲的模样。他是刻意到这儿看着她落魄的样子吗?她愤愤抬眸。“你还想怎样?”
尽管努力抑制自己不要在他面前脆弱,但声调中的哽咽仍旧出卖了她的心情。他亦不再故作好心,直接进入正题。“跟我去医院。”
“为什么?”
她问。就算她失去了一切,她至少还能掌控她的自由。“我说过,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存在。”
他的语调冰冷,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心头猛地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她咬着唇,防止自己的哽咽逸出,并直视着他的俊颜,一眨也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