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刚穿越就被奶奶给卖了
夏末初秋的阳光,晒得大地起了一层硬皮,空气里飘散着些许的灰尘颗粒,让人讨厌。
青阳镇,一个低矮房屋的墙角下。
身材瘦小,满脸皱纹,一双斗鸡眼的张婆子,和她那眼中满是算计的小儿媳妇张大妮。
在夕阳里,正焦急地等着永安城里来的人牙子马大娘。
她们身后靠墙坐着一个少女,少女很瘦,双眼紧闭,头上胡乱的缠着布条,布条上是殷红的血迹,显然受伤不轻。
少女瘦小的脸上满是红疙瘩,红疙瘩里间或流出一些脓液来,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要不是这堵墙撑着,少女早就滑落到了地上。
张婆子抱怨道:“天都快黑了,马大娘怎么还不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你娘的信儿准吗?”
张大妮镇定的对张婆子说道:“娘,天还早,马大娘会来的。”
张婆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墙角的少女,心想,今天马大娘就算不来,这个丑八怪也不会带回家去了。
双手合十祈祷,那可是十两银子的生意啊!马大娘你可千万要来啊!
两人却不知,少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没了呼吸,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人牙子马大娘脚步匆匆的来了,急切地问道:“人带来没,生辰八字准确吗?”
张婆子指着墙角的少女,笑得跟一朵儿似的:“准确,一点都不掺假。我是她亲奶奶,看着她出生的。”
马大娘满意的点头,凑上前去看少女,被那一脸的红疙瘩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心有余悸的问道:“这得了劳什子病,不会传染吧!”
张婆子讨好道:“不会,不会,这丫头是被山里的毒虫咬的,不是病。要是传染,俺们一个锅里吃饭,早就染上了。
您放心,这丫头看着瘆人,身上干净呢?没男人碰过。听说您要买个八字硬的丫头给大户人家的公子冲喜。这丫头的八字是一等一的硬。您该合过了吧!不然您也不会捎信让俺们把她送来。”
马大娘抬眼上下打量张婆子,虽然满脸皱眉,却很精神。她身后的小媳妇白皙泛着油光的面皮,两人的确没有染上这劳什子的红疙瘩。
稍稍松了口气,望着少女破破烂烂的衣裙和头上沾着血污的布条说道:“这也太磕碜了,送来前都不拾掇拾掇。”
张婆子讪讪笑道:“反正是冲喜的丫头,那公子要是能好,咱也有一份功劳,人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万一好不了,这丫头就是陪葬的,哪有那么多讲究。”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说的这么直白,显得多无情。更何况你还是人家的亲奶奶。
马大娘见少女一动不动,头上的伤挺严重,忍不住上前探了探她鼻息,一点儿气息都没了。
愤怒地指着张婆子的鼻子骂道:“你个老虞婆,我找了不下十个村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八字符合又愿意卖身的姑娘,你居然把她给弄死了。”
想到自己五百两银子的生意打水漂了,马大娘心口窝了一团火,恨不得踹张婆子几脚。
张婆子吓了一大跳,忙扑过去探林夏兰的鼻息。
嘴里说着:“不可能,刚刚还有气,一定是你探错了。”
林夏兰突然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尖叫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明明发生了地震,她怎么会在这里醒来。既不是医院,也不是救助的帐篷。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很复古的样式。头发也梳着复杂的发髻,不知道多久没有洗头了,散发着阵阵臭味。
张婆子喜滋滋的道:“还活着,还活着,就说她命硬死不了。”
马大娘挤上前去看,人真的醒了,她的银子又回来,差点飙泪。
林夏兰抬眼打量她,一身玫红色的棉布衣服,做工和质地都不错,发髻上插着样式粗犷的银簪子,显然和那两人不是一伙的。
这是在干什么?角色扮演。
忍着头疼想站起身来,刚站稳,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了。
马大娘气愤地的道:“你干什么?”
张大妮笑着说道:“这丫头性子倔,知道我们要把她卖给病重的人冲喜。在家闹翻了天,头上的伤就是她自己伤的。避免节外生枝,还是敲晕了好。”
其实,林夏兰头上的伤,是她和张婆子一起打的。一石头下去,血刷得一下飙出来,她都吓白了脸。
张婆子一把草木灰撒在伤口上,用烂布条胡乱的一包,跟家里人说带兰姐儿去镇上看大夫。
婆媳俩背着林夏兰来到青阳镇上,等着人牙子马大娘来买人。
马大娘不再说什么,晕就晕了吧!省事,免得闹起来更麻烦。
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十两银子扔给张婆子,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卖身契,让张婆子填上名字画押。
张婆子和张大妮都不认字,拿着卖身契翻来覆去的看。
马大娘指着要签名的地方,补充道:“拿了银子,签了字,今后她是生是死,和你们没一点儿关系。”
张婆子怕林夏兰死了跟阎王告知,她没有好果子吃,逼着张大妮画押。
张大妮不情不愿,但拗不过,认命的签了。张婆子不仅是她的婆婆,也是她的亲姑姑。
这桩生意是张大妮的亲娘介绍的,也就是张婆子的娘家大嫂,说好得了十两银子,一家一半。
张婆子一心向着娘家,自然没有意见。别说是一家一半,那怕是张家都拿去,她也反抗不了。
马大娘望了望天色,天要黑了,她得尽快雇马车将人送到永安城去,晚了就赶不上了。
听说那邱家的公子只剩一口气吊着,要是人还没送过去就嗝屁了,她不是白花银子,白费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