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喜丧相逢
“求求你们救救淮之,救救淮之。”秦婧一摸着男子脸上的血,抽泣着。
侍卫长观察昏暗下男子的面容,以及称呼。确定了男子是谢润砚,面前哭闹的女子是谢家郡主秦婧一。正震惊于先太子为何会将自己有一支象征着白族兵力的玉佩交给前朝遗孤,还未思考出来。
“老大,这人好像都没有气了,今天殿下大喜之日,这不是晦气嘛。”侍卫长的小兵先用食指试探了一下男子的鼻息,向他回禀道。
因为西晋帝喜欢狡兔三窟,他并没有向自己的侍卫长提前通气,谢润砚是他故意流放到两界之地的,实则也是为了大业。
所以当侍卫长再次探查鼻息时,确定已无呼吸的时候,语气平淡,弯了身子“郡主,谢家公子已经逝去,还请您安息。”
秦婧一明显耗费气力,不是想听这个的。她用沾染了谢润砚的手,拽住了侍卫长的裙角,半跪在冰冷且充满血腥气的地面上。嘶哑着嗓子,“求求你,救救淮之,他还活着,他的胸腔还有声音的,真的,他有救。”
侍卫长听不懂什么胸腔有声无声,他们侍卫这一样,没有鼻息就是亡故了。
“老大,你说这谢润砚是不是得罪了什谁啊,明明是阳翟谢家的嫡长孙,被赶出宗族不算,还被流放,如今还在小巷里不知道被谁杀了。”小兵啧啧啧感叹。
侍卫长看着这一幕,也颇为遗憾一代天之骄子就这样陨落,但是也止步于此。他自己的身家性命还在西晋帝手里,他需的赶快跟上随亲的队伍,正事要紧。
他拨开了秦婧一的手,她挣扎,再一根根手指慢慢被弄开,招呼小兵们出了巷子。
临了的时候,递给了一个来观礼的慈眉善目的一个老百姓一锭银子,让他去告知谢府府邸,自家郡主在此处,让他们来接,随后没有回头的走了。
侍卫长及小兵走后,秦婧一哭泣了一会儿准备把谢润砚背回谢府。
至于为什么秦婧一从始至终在发现他受伤时就带他去,因为她在他紧握的手中发现了‘青玥书’,又有敲锣打鼓,说宜伦公主今日成婚,她想着作为宜伦公主的李青玥一定可以救淮之,可是殿下的人一来就判断淮之死了。可是淮之还活着,她得把他背回谢府,让二叔救他。
一道突兀的男声在小巷里显的格外敞亮。
“果真是可怜啊。谢淮之啊,谢淮之,你怎么能沦落到这般地步了。”一道挺拔的男子身影从小巷的那边出来。
秦婧一顿时心生警惕,双手护着谢润砚,呈一个保护圈。
“怎的,郡主怕我。郡主知道我是谁嘛,郡主就怕我,郡主想带他去哪里,不会是回谢家吧。郡主难道不知道,谢淮之之现在这副模样就是谢家的人干的嘛?”男子拧眉啧了一声。
秦婧一双顿时变成了拳头,拽得死紧,面向男子,“你胡说,二叔才不会,堂兄虽然凶巴巴的,也不会,他们都不害淮之。”
男子不急不缓的告诉女子“原来郡主也知道,谢家只有两个人不会杀他啊,那那些谢家子弟了。若我没有记错的话,谢家的规矩是,嫡长子身死,则可取而代之。好像如干年前,谢老太傅也是在自己的兄长死后,才继任的家主吧。”
女子一噎,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这时小巷外隐隐约约地传来了“郡主,郡主”的呼喊声。她刚想回应,就被男子的暗卫点了后劲,昏了过去。
“下手轻些,莫要伤着她。”男子看见女子后颈上明显的红痕,有些心疼。
外间的人更近了,男子身后的暗卫错落有致地将谢润砚扛起来,带走了。再在原处留了一具真的尸体,尸体的面容还与谢润砚的容颜一般无二。
“主子,人进巷子了。”
男子深深地望了一眼昏厥的女子,心中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一一”。随后一行人消失在了小巷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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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郡主,是郡主”
“还有小公子,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公子断息了,断息了。”
这天谢家注定是不能够得以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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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队伍中
南星看见侍卫长一行人进了队伍,向马车里的人说“殿下,他们回来了。”
“让侍卫长过来。”
“是。”
“可是出了什么状况。”马车外的人并没有回应。
正当宜伦想敲车窗时,“殿下,谢家公子逝世了。”侍卫长的声音传进了宜伦的耳朵。
宜伦努力整合起逝世两个字,一脸的不敢相信。她从马车里翻出记载时间的小册子,今年才是宁绪十五年,距离前世他父皇下旨被杀害还有好几年。他怎会被杀。是我害的嘛,神意曾说过,让我不离俗世,方得始终。我毁约了,便杀之。
在队伍前方的微生允初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动,“殿下,可是车马劳顿,可要原地休整。”
“不用,继续前行吧。”女子微微开口。
虽然宜伦既然如此说了,但是咱们镐京世子就是一身反骨,“原地修正。”
“你在干什么,这不吉利。”随行的喜娘在责怪微生允初贸然停轿的行为,西晋盛京城中,新人要一路畅通,不可停轿。
“这西晋到镐京千里之路,并非寻常人娶亲的几里路,若是不得修整,别说新娘子了,马匹也遭受不住。”男子解释。
“可是这礼法不可废………”男子一个眼神,手下的人将这个喜娘带远了。
“殿下,若是累了,我们就休息。不急的,紧着殿下的身子。”
马头一转,男子的脸瞬间荫城了下来,“说,到底怎么了”
男子身后一匹黑马上坐着的男子,拍了拍马,向男子靠近,“世子,谢家公子谢润砚逝世了。”
男子摆摆手,让其退回自己的位置。自己还在两界之地设下了天罗地网,就等那小子流放边疆,报仇雪恨。结果就亡故了。
早不亡故晚不亡故,非要在本世子与殿下的大喜之日亡故,这不是存心给殿下添堵。
男子望向马车上的窗棂,微微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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