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固有执念
“殿下，大好的消息，大好的消息，戎州灾后重建，现如今每家每户都得到了安居。百姓们还给殿下在戎州境内，修建了一个神女像。百姓们如今日日都去参拜，想来我们公主必定会泽绵延。”南星兴奋地从外院走来嘴里念叨着。
戎州因为三水皆震受灾，宜伦公主以自己婚嫁之事谋求粮草，盛京百姓开始自发歌颂宜伦公主，大家纷纷赞扬宜伦公主是神女，西晋皇帝陛下是天命所归。
亲皇一派将这一事告诉了西晋帝。
“启禀陛下，如今西晋盛京城里百姓皆大颂您是顺应天时、君权神授。您为天子，是我朝百姓之福啊。”
文武百官皆附和道，“陛下威仪天下,万民景仰，万民敬仰。”
从古至今，上位者都喜欢听阿谀奉承之词，为帝者，更甚。
西晋帝龙颜大悦，遂免除了有神女之名的宜伦的禁足。
梓骊殿内
身着浅蓝色纱衣，肩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净面后，未施一丝粉黛的女子面露愁容，身后的灯笼照着她的脸庞愈发的明艳，良久，只听女子粉唇忙启。
“写信告知你兄长，不要再将神女之事蔓延下去。盛京舆论如今太过了，难免不会惹人生疑，无需牺牲人力物力来拯救我，我也没有大碍，只是禁足，不用自乱阵脚。”
“可是神女一说，陛下便解了殿下的足。殿下若是实在担心，白勺这就让写信告知兄长，凡事小心为上，让我们的人确保自身安全，而且《神女赋》也开始在西晋盛京城里流传了，假以时日，则殿下污名可洗。”白芍试图想坚持自己的想法。
一卷诗赋就这样没有一丝防备地赋铺在了宜伦面前。
宫阙骊宫，戎水三醒，
顾黎民，撒仙露
红衫霞帔，拂过秋月处。
宜伦观后的眼神看似平静，却散发出一种
高深莫测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
“白芍，如今，我在这西晋盛京城里无法施展，戎州地方的相关事务让你兄长全权负责，除了栈道之事，减少与其他地方的联系。在本宫成婚以前，不可再出大事。近日，本宫的眉心时常皱动，总感觉盛京的风云恐有异动。”
“殿下，此次让兄长的人利用舆论，我知错了，还请殿下责罚。但殿下欲欲寡欢，殿下 从前虽是甚少曾出入殿中，如今这个宫名里名外都在暗自踩上一脚，虽然殿下不说我也看出殿下心中并不快。那些子弟们也是如此想的，殿下如今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的住，还被外朝使臣泼污水，才会让我们的人写了赞扬殿下的诗赋，将神女之名坐实。”
——白芍这个傻姑娘，那样风格的骈赋如何是崇尚律赋戎州的子弟写出来的，外祖父在戎州为师多年，戎州自古阴盛阳衰，却是男子与女子一同学习五经六艺，颇好注重音韵平仄协调的律赋。
我幼时也曾习读过，我外祖父所教导的学生写出的赋大致是什么，我也能参透出来。而这样运用的修辞手法，讲究炼词融典应该是只有谢家私塾的子弟。
虽不知找的既然是戎州的子弟，为什么会变成谢家的人，可这件事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白芍性子单纯，此事需另作打算，还有一事却是不得不查了。
“白芍，你且着手去查，戎州多年鲜少外界联系，此次三水皆震，传回盛京，既用的是急报，传播到各个州邑地区却十分迅速，这背后都有哪些人的手脚。戎州地处四国接壤的地方，再加上戎州秘境这个诱惑，所贪者甚多，我们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得酌情考虑，才能得出万全之策。”
“殿下为何如此担心戎州与盛京城牵扯上一点关系？戎州是殿下的母族，亦是殿下的依靠，戎州子民皆以殿下为尊。”白芍讪讪应了一句。
“要是本宫说，若与盛京牵扯上关系，那戎州的未来则是万劫不复该如何？”女子的声音像藏了冰一样砸向白芍。
“殿下如何得出此结论，戎州并非全是一群老弱妇儒。”白芍固执己见
宜伦摸了摸触感温润的伴生玉佩，略感忧伤。
——白芍，你不是我，你不知道，因为戎州，我失去了我的兄长，戎州死则我兄长可活；兄长死则戎州可活，戎州是我兄长所庇护的地区，我得替他守住。
白芍见没有响动，缓缓地抬头，恰巧注意到了女子稍感湿意的眼角。
“殿下既如此说，白芍但凭殿下吩咐，不敢多言。还望殿下顾及自己的身子。”
宜伦听懂了她的意有所指，微微露出了几分笑意。
二人气氛融洽之时，南星双手附在腹前小步进来。
“殿下，勤政殿那边传陛下口谕，请您去一趟。”
“南姐姐，我们一同给殿下梳妆吧，不要耽误时辰。”白芍听到要面见圣颜忙从跪着的软垫上起身。
………
勤政殿内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女子身着蓝色流锦所制折裙，肩上披着用红袍披风。青丝绾成了百合髻一旁插一支牡丹玉珠步摇，发中还带着一带云冠。缓缓走来，步步生莲，端庄优雅。
西晋帝抬眼一看，赞叹“吾儿果真是落落大方，当的起神女之名啊。”
宜伦并未言语，等待下言。
“吾儿可怪朕不分青红皂白，将你禁足还责罚你周遭亲近的人。”
“儿臣无怨。”她俯身跪下，遮住了自己的神色。
西晋帝很满意这个答案，“当时，那个杠镐京使臣咄咄逼人，父皇也是万不得已，青玥该知道朕几个公主里面，朕最是心疼于你。”
宜伦从西晋帝的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而非‘宜伦’的封号，便知道西晋帝所求之事并不简单。“儿臣明白父皇的身不由己，儿臣谨记父皇教训，时刻也不敢忘记。”
西晋帝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那边好，吾儿最近身子可还好？”
“食用了岐周秘药后，的确有所周转。”
“那便好，你那岐周的药还是有效果，朕近日也是甚感疲劳。
“父皇体桖百姓，儿臣会向大祭司问药，呈给父皇，儿臣并非男子，不能似皇兄那般为父分忧，只好借花献佛了。”
显然，西晋帝对宜伦的识趣颇为满意。
看着眼前眉目有几分像自己嫡长子的女儿，西晋帝难得有些感伤以及愧疚，但心中的谋划却仍是说出了口。
“吾儿看着还没有你皇兄半个身子高，明年便要出阁了，为父颇为不舍。”
“儿臣让父皇担忧，是儿臣之罪过。”
“届时你远在边疆之地，为父想去看你，却也是路途遥远。不过，还好，镐京与戎州接壤，戎州又是你母族之地，想来，也不会亏待于你。到是比这盛京城少些束缚。”
“儿臣惶恐，宫里之人，皆良善，儿臣在宫里这些年很是欢愉。”
西晋帝寒暄完了，开始言表自己的目的了。
“那边好，吾儿，虽然是外嫁，但需得谨记自身身份—公主之尊，需得考虑我西晋大业。”
“儿臣愚钝。”
——不是说这丫头以前是通读过皇子六论，天资聪慧，怎么还是如此愚钝，还好只是个女子之身。
西晋帝语气平淡却带有威严，“戎州多年在外，子民脱离故土，朕深感遗憾。吾儿自请去镐亲，自当多多与戎州地方官员相接触，早日将戎州收服。”
“回禀父皇，外祖父早已将版图画归为西晋，为何还要提收复一词？”提出自己的疑问。
“朝堂上的人是请你一个女儿家可以妄加猜测的事，不必问此许多，只需得多多与你外家接触，取得戎州的归属权；再者，你下嫁镐京，镐京郡王只此一子，假以时日，再将镐京收复。届时，吾定用鸾驾迎吾儿回宫，再在盛京选一个顶好的夫婿做驸马。镐京世子荒诞不羁实在是狡诈之人，若非此次戎州大难，朕断然不会将吾儿许配给那等竖子。让两地的百姓早日回归故土，朕就托付给你了。”
——自岐周陪嫁到了西晋，可西晋户部准备聘礼却偶感吃力的上书呈到西晋面前后。西晋帝便着手开始想办法稳住其他两个归属国了，公主出嫁便是最好的时机—和亲队伍里最好操作，替换成士兵。
“儿臣自当竭尽全力为父皇分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