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卑劣的囚徒
“我是卑劣的囚徒。”——许云渡
临近下班时间，街上的灯柱已准点亮起，外面璀璨的灯光给夜晚增添了些不一样的浪漫。
楚呦本来和许云渡约定好乖乖在休息室等他一个小时，但她今天太累了，本来还在沙发上构思着新的作品，结果眼皮越来越沉，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醒来时，外面很安静，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发出温暖的光，让人觉得分外安心。
楚呦目光所及处，只能看见窗外那点点的灯火。
她回过头，把身体往柔软的被子里藏了藏。许云渡忙的时候也会在这躺上一会儿，被子里有淡淡的乌木沉香，让楚呦忍不住想靠近。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楚呦躺在床上，没动。
许云渡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女孩睡容恬静，蓬松微卷的长发慵懒自然的洒在白色的被套上，柔和的灯光打在女孩的脸上，看得人心里软软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深陷。
许云渡没做声，只是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静静的等。
小夜灯的光很暗，夜色很快笼盖蔓延，许云渡单手撑着下巴，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里面的情绪晦涩不明。看上去前所未有的挫败。
“这样的女孩，他亲手养大的女孩，他真的要把她让出去吗，他真的舍得吗？”黑暗中，欲念在滋生，思绪在翻腾，理智在挣扎，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许云渡泄气似的，后背靠在沙发上，头往后仰，露出精致的下颚线，喉结滚动，抬手，手臂遮住了那双晦涩的眸子。
“该怎么办呢，小呦，我该怎么办。”
“哥哥。”女孩甜软的声音传来，驱散了许云渡心里的阴霾。
他睁开眼，看到了女孩放大版的脸，圆圆的杏眼里有满满的担忧。
呼吸一滞。
许云渡慌乱地推开了点面前的女孩，一直克制理智的男人此刻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楚呦倒没在意许云渡推开她，因为许云渡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了，是发烧了吗？”楚呦有些急，手轻轻掀起许云渡额前的刘海，去探他的体温。
“好像有点发热。”许云渡听到女孩在那嘀咕，面色担忧。
许云渡的手往上伸，抓住她的。
慢慢开口，声音有点哑，“没事，只是太累了。”
——
“爸爸，爸爸，快带我去玩风筝。”
在京市普通的富人区，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拿着一个叮当猫的风筝冲屋里喊着。
闻声，屋里走出来一个极有气质的女人，身形高挑，留着一头稍卷的短发，披着一件浅蓝色的休闲长衫，模样很精致。
“苗苗，不要调皮。”女人拿着一个小水杯，语气有些严肃。
“为什么不可以。”小女孩嘟着嘴，拿着风筝线在手指上胡乱缠着。
优雅的女人蹲下身，把水瓶打开给女孩喂水，语气又温柔下来，“现在很晚了，我们明天上午再去好吗，我保证。”
“哎呦，我刚刚可听到我们家宝贝在叫我了。”楚金雄笑眯眯的朝这边过来。
岁月终究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楚金雄这名字听着霸气，但实际上，楚父最切合这名字的也只有它的谐音字“熊”。中等身材，也算不上太高，面上看上去很和善，像是那种敦厚良善，能踏实过日子的人。
季晚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一老一小，有点无奈。
“你就陪着孩子胡闹吧。”她故作生气的打了打男人的胳膊。
“晚晚。”楚金雄抱起苗苗，用一种有点可怜的眼神看季晚。
“那爸爸，我们去玩积木吧。”苗苗才三岁，说话奶声奶气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好好好。”老来得女，楚金雄宠都宠不及呢，怎么会拒绝。
“那快回去吧。”
季晚虽然比楚金雄小上十几岁，但婚后家里大事小事都由她做主，把楚金雄管得服服帖帖的，叫那些阔太太可羡慕了。
季晚当初看重的也就是楚金雄的踏实稳重。
不过也有一件事一直哽在她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走了那么多年的人真的还会再回来吗”季晚看着玩得正开心的父女俩，心里惴惴不安。
——
最近哥哥总喜欢盯着自己发呆。
楚呦转过头，不知道是第几次对上许云渡偷看的眼神，后者神色没有一丝慌乱，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奇怪，太奇怪了。”楚哟想，“该不是前几天真的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许云渡最近心里很乱，看着和往日一样在家里悄悄搞着破坏的小家伙，总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闯进来抢走她。
许云渡拿起杯子，想喝口水，但却忘记里面的水在一分钟前就已经被他喝光了。
顿了顿，许云渡放下杯子，正好对上楚呦充满怜悯的眼神。
“这小家伙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相处久了，楚呦的一个眼神，许云渡就能看出这小鬼又想歪了。
为了掩饰尴尬，许云渡轻咳了一声，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你最近，有点，不对劲。”楚呦看着许云渡，不错过男人的每一处情绪变化。
许云渡屈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楚呦毛茸茸的小脑袋。自从医生强调要让楚呦练习说话后，许云渡就格外重视楚呦日常说话的连贯性。
“我怎么教你的”语气里满满的威胁。
“我说，你最近很不对劲。”楚呦不服气地回答。
“别整天胡思乱想的。”许云渡温声道，起身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水。
“还有，你最近都没怎么去上班。”楚呦一向明亮的双眸里有着看不透的困惑，“最近不忙吗？”
“我记得不是挺忙的，有时一整天见不到人。”楚呦内心抱怨。
“最近在家办公就行，公司有你徐磊哥打理。”许云渡心里咯噔了一下，故作镇定，“小鬼，有我在家陪你不开心吗。”
语气没有以往那般温和，像只被踩中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
楚呦决定大发慈悲放过这个最近好像一直紧绷着的男人，不再追问。
夺过许云渡手里的杯子，抱上他的腰，语气里有安抚，“我又不会跑，没必要一直盯着我，别太紧张了。”
许云渡眼里有血丝，这几天他没睡好，罕见的失眠。
他搂紧面前的楚呦，不让她发觉他此刻的脆弱和眼里浓烈到无法克制的偏执。
“呦呦，他们会抢走你的。”许云渡闭上眼睛，感受着面前女孩的体温，是鲜活的，明媚的，是……独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