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变故
“呦呦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许云渡从厨房探出半个头，冲着客厅里还在喝牛奶的楚呦喊道。
“快了快了”楚呦匆匆将杯里的牛奶喝光，嘴角被沾上了一圈奶渍。看上去有些滑稽又分外可爱。
今天是楚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要独自离开许云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学习。怕楚呦不安，一大早许云渡就起来为楚呦准备早餐，帮她找好校服，还给她扎了一个很是清爽的高马尾。这身装扮把楚呦衬得更加好看青春起来。美人在骨不在皮，楚呦还才是上初中的年纪，这时就已经漂亮得不像话了。
看着蹦蹦跳跳的楚呦，许云渡突然有了一种女儿终于长大上学的诡异的欣慰感。
许云渡见过楚呦最自我封闭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把自己隔绝在人群之外，像是随时准备离开，像一朵虚无缥缈的云，好像随时会消散。现在再次见到这样活泼生动的楚呦，许云渡有一瞬间觉得这一切美好得像是自己的幻想。
看楚呦准备的差不多了，许云渡背上给楚呦买的小恐龙包包，一只手牵着楚呦，一只手拿上钥匙准备出门。学校离家不算远，坐自行车就能到。
“哎呦，这位就是楚呦吧，长得可真讨人喜欢。”楚呦的专职教师早早就在教室门口等着他们了，一见到楚呦热情的向她打招呼：“你好呀，楚呦，我是荀沫，你以后会接触最多的老师。”
看到有人朝她搭话，楚呦先是下意识往许云渡身后躲了躲，之后又抬头朝许云渡望去，正巧对上那束许云渡充满鼓励看向她的眼神。楚呦想了想，勇敢的朝荀沫的方向走了几步，道：“很、高兴，认识，你。荀 老师。”楚呦一字一句说得很结巴，许云渡紧握着楚呦的手，给她鼓励。
“做得很棒，今晚给你买小蛋糕，好不好？”许云渡及时送上奖励，明明楚呦再过两年就可以上初中了，但楚呦在许云渡心里，她还是当初在幼儿园里会因为得不到老师表扬而嚎啕大哭的小孩。
特殊教育学校，这里的孩子或多或少有着一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这里老师们的工资给得高，虽然学费贵得让人咂舌，但师资和服务算是整个海市一流的。这也是许云渡选择这里的原因。
“我们今天主要是讲解一些基础理论”荀沫是个三十出头的很年轻的女士，说话也很有教养，许云渡看上去年纪不大，荀沫看出两人间的亲密，于是问他：“许少爷，要不要陪楚小姐上上课。”
“好！”
“不要！”
许云渡和楚呦同时出声，气氛略显尴尬。
“我可以的，哥哥，你忘记了我昨晚说的吗？我好很多了”楚呦在面对许云渡的时候，丝毫没有紧张这一类的情绪，说起话来和平时正常的小孩没什么区别。“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吧。”
邓静其实很早之前就提醒过许云渡不要对楚呦过度保护了，但许云渡对楚呦总是放不下心。但这一刻，许云渡突然觉得放手让楚呦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也未尝不可。
“好吧。”许云渡叹了口气，把给楚呦准备的电话手表给楚呦细心带好，嘱咐道：“有事就和老师说，要是找我的话就用这个联系我，乖乖听话。”
楚呦乖乖点头。
接着楚呦听许云渡拜托老师道：“我家小孩可能有些认生，您多体谅一下，要是她有什么问题，马上联系我。”
“什么嘛，一点都不信任我。”楚呦对许云渡有些不解。
“哥，快去忙你的吧，不用在这陪我了”楚呦推着许云渡往外走。
“我中午放学来接你！”许云渡最后留下这一句后，终究还是顺楚呦的意离开了。
许云渡一走，楚呦原本的精神气像是也跟着许云渡走了一样。整个人蔫头耷脑的。听着荀老师讲课，心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要认真哦，小哟。”荀沫用手点了点楚呦面前的课本。
“上课一点也不好玩”楚呦想：“还是哥哥讲的有意思。”
~
“许哥，这个单子你真接啊。”早些年为了给楚呦治病，许云渡帮人打过黑架，那时候就收获了许磊这帮小弟。“虽然出价高，但这也太棘手了吧，对方身份可不低。”
“这算什么，跟着我混的就没有胆小的”许云渡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烟雾随着呼吸从鼻腔散出，显得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无论看多少次，徐磊还是得在心里感叹一句，这家伙也长得太牛了吧，上帝究竟给他关了哪扇窗。
“是是是”徐磊把目光勉强从许云渡身上挪开，有些疑惑，这家伙有时间居然不去他妹妹那边扮演他的温柔哥哥，反而跑到这来吸烟。怪，实在是太怪了。
许云渡这会儿心里正烦着，虽然楚呦平时也有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但他能清楚的知道楚呦待在家里，甚至能根据时间来判断她做了些什么事。但现在好像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他心里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也许一直以来对楚呦的照顾是有些过于严格了，许云渡想，自己居然也成为了那种打着为孩子好而禁锢孩子自由的不开明家长了。许云渡把此时的情绪归结为“习惯”，就像孩子初次去上学后的家长，既怕孩子在学校受委屈，又想让孩子学会独立成长，明明自己想得受不了，担心的不行，嘴上却说着是孩子太想自己了。
那时的许云渡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对楚呦的占有欲，浓重的占有欲。
许云渡在学校外面等到十一点半，下课铃一响，许云渡就迫不及待的跟门口保安打好招呼进去接楚呦。但没想到，空荡的教室里，不见楚呦和荀沫的踪迹。屋子里的书散落了一地，临走前，许云渡为楚呦带上的手表表带被人扯断，丢在了窗台边上。
前所未有的慌乱感把许云渡几乎淹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几秒后，“咚”的一声，拳头打进了墙里，鲜血在白色的墙面上绽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