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落叶归根
“这……”
“怎么可能……”
“……”
众人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毕竟让一个早已枯死的身躯再次重焕生机，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许灿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可恶，许灿！”小七大怒，他虽重伤，但是经过刚才的恢复已经有了些许力气，他不允许有人这么侮辱他父亲和爷爷的尸身。
就在小七即将冲出去和许灿拼命的时候两道身影瞬间而下摁住了他。
“冷静……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但是现在你上去了也是送死。”张子昂摁住他的左肩说道。
“不行，还是得先撤，这怎么打？没完没了啊这。”玄风摁住他的右肩说道。
“……”许灿看着众人似乎并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略微感到一丝烦躁，“既然是演员就给我表演！”许灿不满的呵斥了一声，但是他们都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哼，既然你们不来，那就我去！”说罢，一挥手，两道尸身冲了出去，陈韵泽瞬间来到他们面前，玄风完全不慌，因为他知道，还有一个人。
“彭！”烟尘四起，一道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压住了陈韵泽，陈韵泽被来人踩在脚下，陈国安不受烟雾影响，一下就破开了烟雾举起了手掌，暗金色的光芒朝着他的手掌聚拢，化为了利刃，毫不犹豫的劈了下去。
来人也举起巨大黑影格挡。
“彭！”两道强力的攻击碰到一起打散了烟雾，张子昂这才看清来人正是玄阳，此时玄阳一脚踩着陈韵泽一手挡住陈国安，很显然，他撑不了多久。
“跑！”玄风赶忙说道。
话音刚落，张子昂拉住小七，玄风飞出去拉住狗娃子飞也似的跑了。
“啧……看个戏都看不安稳。”许灿悻悻的说道，说罢，手指一抬，陈韵泽陈国安两人身上的暗金色的光芒立刻化为尖刺刺入玄阳的身体，贯穿他整个身躯。
“嗯？”许灿愣住了，这个道士……手感不对……
许灿缓缓下落，来到玄阳面前，手掌放至玄阳胸前，在他刚想破坏掉玄阳的肉体之时，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冲天的寒意。
没来由的，他感知到了死亡，他看着玄阳，玄阳的身后似乎有着异样的气息……
……
许灿沉思片刻，眼看他似乎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便一挥手把他给打飞把两人解放出来，被击飞的玄阳也没有下一步动作，许灿谨慎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玄阳，确认他确实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便赶紧去追玄风他们了。
他不清楚为什么这个道士这么诡异，但是他不想引火上身，虽然他不死不灭，但是这个道士居然能给他死亡的气息，还是走为上。
玄风，张子昂二人贴着风符一刻也不敢停赶紧能跑多远跑多远，他们知道只要一停下就会被立刻追上。
“怎么办……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玄风开口询问张子昂，他现在都快急死了，玄阳还没跟过来，八成是被许灿给拖住了，更要命的是这个许灿这么强，难道真的要搏命不成？
“……”张子昂显然也被问倒了，他的眼神一直在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看什么？有什么东西吗？”玄风看他这个样子也不自在。
忽然，他们的身形全被定住了，移不动一步。
“坏了……”玄风一下就意识到，是许灿追上来了，他们……跑不掉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想跑到哪儿去啊小老鼠~”许灿在他们身后一步一步逼近他们，而他的身后，正是被玄阳拖住的陈韵泽和陈国安，“去。”
随着许灿一声令下，两人立刻冲出去攻向张子昂他们，暗金色的光芒饱含侵略性，似是要将他们全部撕碎。
就在两人在他们头顶准备动手之时，张子昂手下的小七突然暴起金光阻拦住了他们两个。
一时间，狂风肆虐，三道金光也被打的阵阵溃散，其中饱含的杀气也被爆炸席卷，四处宣泄着。
忽然，就好像刚才的爆炸撕裂了什么似的，张子昂等人突然能动了，他们停在原地，看着天上的小七，毕竟他们可不能抛下他不管。
“张哥哥……你们先走，我拖住他们……”小七眼神中透露着坚毅，虽然张子昂看不到小七是什么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已经能够听出，他要牺牲自己，换取一丝生机。
“小七……别……”狗娃子在玄风手中焦急的喊着，对他来讲，只要能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正常来讲，当然如此。
“哈，狗娃子……”小七有些不舍的看着狗娃子，他们曾经相依为命的流浪了很多年，但是他是个外来者啊，小七在这里活了多久，他也不清楚了。
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自己处于生与死之间，身边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实，但又好像重复做一件事做了很多次。
直到狗娃子的到来，他才觉得，自己似乎是个活着的人，这个懦弱的，胆小的小老头，小七经常为他出气，为他抱不平。
“小七……别……”他看着狗娃子，像是看着他世界中唯一的一抹色彩。
可是现在，这一抹色彩将要被黑色填平。
他可不允许。
在小七出神之际，陈韵泽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就是一拳，刚才眼神还带有不舍和伤感的小七瞬间变得坚决，一记轰拳打出，愣是与陈韵泽打成了平手，甚至把他打的连连后退。
“许灿……你不是要看戏嘛，主演就在这呢，老子演给你看！”小七撕扯掉身上摇摇欲坠的破布，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赴死之意。
“哈哈哈哈哈好！那么，开演吧。”许灿鼓着掌，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出精彩的戏曲。
“你们先走，我拖住他们。”小七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几人说着。
“小七，不行，快逃啊，命要紧啊，我，我，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我们投降吧，说……说不定他就不杀我们了呢……”狗娃子慌忙的比划着，同样的，他是小七世界的一丝色彩，小七又何尝不是他世界的太阳呢。
小七一直以来就如同太阳一样照耀着他的世界，因为小七，狗娃子变得不那么胆怯，他窥探到了以前一直以来都不敢瞧一眼的光芒。
“狗娃子……有些时候，尊严，比命要重要，对我来讲，我也希望对今后的你来讲！绝对不存在摇尾乞怜这一个选项！”说罢，他暴起金光，冲向两人，与二人陷入了缠斗。
“走！”张子昂一声令下，两人立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狗娃子愣愣的看着小七的背影，那道背影是那么的耀眼，又那么的悲壮。
他不理解，他最怕死了，他最怕出头了，可是，小七为什么敢……
他不理解……他理解不了……
他只知道，他失去了他的太阳，他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
小七与二人的缠斗并不顺利，他本就重伤在身，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人联手，没多久便浑身挂彩。
“老狗……你是不是觉得……这出戏，你看的很精彩啊？”小七青筋暴起，浑身的伤痕在告诉旁人他的逞强。
“噗”突然，小七毫无征兆的自掏心脏，他瞬间就喷出一口血，许灿挑了挑眉，不知道小七究竟要搞什么鬼。
“呵呵……知道为什么，我能……破掉你的……傀儡嘛……”小七气若游丝，但他还是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嘲讽，“那他妈是因为老子的心头血啊！”说罢，他掏出自己的心脏，在空中撕碎。
“因为有祖剑影响而且世世代代的陈家人都在心中孕育那一丝剑意才有的力量么……”许灿在心中想着，“啧，那可真是棘手，不能让这小子活！”
正常来讲失去了心脏的他马上就会死亡，可是不知为何，意料之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
“啊啊啊啊啊”小七已经没有了瞳孔，翻着可怖的眼白冲向二人，许灿也看出来了这是强弩之末，便让二人展开防御。
但是不知为何，之前破开防御都很吃力的小七，面对二人的全力的防御却视若无睹，就像刺开一层纸一样，破开了他们的胸膛。
“什么？”许灿大惊，但他发现两个傀儡已经动不了了。
小七身上的气息变的越发的金黄，胸前空洞的窟窿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陈氏后辈，陈小七……在此，请先祖降身！！！”陈小七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明明没有张嘴却……
“燃烧灵魂……”许灿都看呆了，此子竟有如此魄力。
小七那破开两人胸膛的双手中突然幻化出一把金黄色的巨刀，如果仔细辨认就会发现，那几乎与他的祖剑一模一样。
……
“爷爷，祖剑为什么保存到现在还如此锋利啊？”年幼的小七问还未满头银发的陈国安道。
“因为我们陈家祖祖辈辈只要走了，就会回到祖剑的怀抱啊，那对我们来讲，就是魂归故里啊。”陈国安温柔的说道。
“奥……那，有没有没有魂归故里的先祖呢？”小七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用他稚嫩的脸庞疑问的说道。
“嗯……没有，但是如果有，而且是我们陈家人的话，我们就要带他回家，让他，魂归故里……”
“落叶归根”
……
“啊啊啊啊啊啊！”小七身后虚影浮现一道道身影，皆是他们陈家一代代先人的英魂，直到最开始的开国大将，陈元。
小七能感受到，他的父亲和爷爷并不在其中，所以他要做就是要让他们……
“落叶……归根！”
他们慢慢的举起祖剑，小七也用自己最后的气力与灵魂施展出来自他们陈家的最强一刀。
陈韵泽与陈国安愣愣的看着天空中的先辈，眼中充满了死人所不该拥有的震撼，也留下了一滴干涸的眼泪。
“喝啊！”小七用他那活动有限的手劈下这一刀，顿时金光大闪，在落下这一式之时，没人注意到陈国安微微的笑了一下 似是解脱一般。
“呃……”那道凝聚了陈家所有先祖力量的一式所散发出来的金光逼的许灿也不免闭眼，等到许灿能够再次睁眼之时。
陈国安与陈韵泽两人的尸身已经灰飞烟灭，独留下小七一具连灵魂也彻底散去的尸体躺在地上。
许灿看着躺在地上的小七，他知道，他做不到像之前那样“复活”两人复活小七了，他能复活两人只是因为他囚禁了他们的灵魂，根据灵魂来令血肉横生。
可此时的小七已经覆灭了灵魂，许灿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
“无趣……”许灿回忆着刚才的情景……似是想到了什么，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愤怒于他们毁坏了自己的戏偶，反而只是默默的转过身，远去了。
“什么狗屁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