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痛彻
一股诡异的力量随着血红色的魔契法阵的扩张也越来越强，很快房屋便承受不住压力轰然破开，顿时变成一处废墟，原本整洁干净的街道也遍布碎片，现场一片狼藉。
动静越来越大，人们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来，有的人却匆匆远离，也有人饶有兴趣盯着这场闹剧。
“哦，我的天呐，这是魔契仪式，又有异人来闹事了。”
“赶快离开这，越远越好，每月交的欧特真是白交了，守卫军一群饭桶！”
“呵呵，又有好戏看了，不懂事啊，还敢跑到内部区来闹事。”
这场仪式还未结束，神奇一幕发生了。
原本营养不良的十五岁阿蛮现在竟和成人差不多高，瘦弱的四肢与躯干渐渐有了明显的肌肉群，不像石块那样凸出，而是呈现出一种流线型，通过吞噬而来的生机让他的身体感到无比舒适，浑身充满了力量。
相反的是阿蛮的心跌到谷底，双眼睁得浑圆，布满血丝，额头上也青筋暴起，浑身都在剧烈抖动，挣脱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唯一帮助过他的人一点点消亡。
及肩的黑发在空中散落开来，现在的他如一个疯魔。
“不，不要！”阿蛮目眦欲裂。
很快，魔契阵法消失，身体内的魔契也不再继续吞噬温琳的生命力，两人从空中重重落下。
意识到这场令他绝望的仪式已经结束，阿蛮手脚并用地爬到女人的身旁，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温琳的头枕在腿上。
望着眼前脸色苍白，身形明显缩了一圈的女人，阿蛮感到无比心痛，眼眶变得湿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一遍地诉说着对不起，嗓子渐渐变得哽咽，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下来滴落在女人的脸上，阿蛮泣不成声。
似乎被阿蛮吵醒般，眼前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察觉到自身的情况温琳也并未责怪阿蛮。
皱着眉，用力地撑起那骨瘦如柴的手臂，拂去阿蛮脸上的泪水：“我不怪你，阿蛮。”
“别哭。”
随即取下脖颈处的星型项链，并用双手环着阿蛮的头为他系上。
就像一个拥抱。
“知道吗，阿蛮，其实我也还想继续探索这个未知的世界，结交更多的朋友。”说着，温琳露出向往的眼神，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别看我这样，曾经也是个冒险家呢，也有过属于自己的冒险团和队友，但是”
随后又故作轻松地撑起脸上的笑容，语气轻快道：“那么以后，就请替我好好活下去。”
“答应我，阿蛮。”
还没等阿蛮反应过来，温琳的头就垂了下去，生机已无。
意识到眼前之人是真正意义上消失后，阿蛮瞳孔一震，默不作声，也没有继续哭泣，只是将抱着温琳的手拥得更紧了些。
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渐暗了下来，萧瑟的晚风吹在阿蛮的身上，散开了那遮在眼睛上的头发，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神。
“老大，该走了，守卫军马上就到亚彭街了。”旁边传来南尼焦急的声音，原来他一直没离开，而是在为阿蛮站岗。
“嗯。”
阿蛮站了起来，双手抱起温琳，幽暗的目光扫视着整个人群。
人们被这种眼神盯得发毛，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眼前就是传闻中嗜血杀戮的魔契异人，更别说就在刚刚就杀害了一个女人，哪还有人敢阻止他，就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样，通通为阿蛮让出了一条通道。
眼看着阿蛮两人快要走远，这才有人出声。
“该死，拦住他啊，守卫军就要到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他们逃了？”
马上就有人冷笑道：“你别光是说，去拦住他啊，等守卫军到了将他们擒下，你可就里就立大功了。”
“咱们所有人都得奉你为英雄，这是一项多么大的荣誉啊。”
最开始说话的人哑口无言，他只是住在环二区的一个商人罢了，哪有能力去和魔契异人动手。
另一边，两人已经狂奔许久，旁边的南尼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而抱着温琳的阿蛮却是脸色平静，一双红色眸子犹如一潭幽暗的死水注视着前方。
“有人来了。”
“啥？”听到阿蛮的话，南尼一脸疑惑。
眼前道路忽然一阵闪烁，随后一个男人从中出现，阿蛮认了出来，那正是温琳身边的那个车夫莫斯。
不寒而栗，直觉告诉阿蛮眼前这个男人极度危险，目光瞬间转冷，死死地看着对方：“是来为她报仇的么。”
莫斯盯着阿蛮胸口处的星型项链，沉默不语，气氛变得奇怪。
就这样僵持好几分钟后，终于开口，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星光之匙。”
闻言阿蛮低头看了看垂在胸口的吊坠，那是温琳留给他最后的东西，表面脸色依旧平静，大脑却疯狂思考对策。
近身格斗？凭我这根本没有练习过的三脚猫格斗技巧就算有着巨力那也是毫无胜算。
只剩下魔契了，如果能成功的话
悄悄换成了单手抱温琳尸体，而阿蛮另一只手已经背过身后尝试着牵引魔契的力量。
不料男人猛吸了一口烟，出声道：“呼，走吧。”
“既然她把这东西给了你，那我也理应给你点关照。”
“什么？”
“记住，一路向北。”
还没等阿蛮做出反应，莫斯口中念出神秘咒语，紫色的光圈将他们笼罩，一道光柱从天落下，随着话语结束，眼前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冷风吹得男人衣衫呼呼作响，而他却丝毫没有感到寒冷。
回想起刚见到那个善良的女孩的时候，那是一个多么天真善良的孩子，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永远离去了。
莫斯愣了很久，萧瑟的背影在此刻显得格外孤单。
又是拿起香烟猛吸一口：“呼，那小子魔契很特殊，好歹我也是五转高阶魔颂师竟连打断仪式都做不到。”
“是啊，那可是以最珍贵的恶魔领主凯撒之血为契，特殊是理所应当的吧。”不知何时一个老人笑眯眯出现在身后，他竟丝毫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