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夺玉助他为王
次日一早，寒若收拾好行装继续赶路。
伫立于山脚，仰视直插云天，一眼无尽的瀑布，嘴角浮出久违笑意。
翻身下马，寒若不慎摔了一跤，龙玉滑出掉入一处泥泞地。
用袖口反复擦拭，仔细检查一番，见没有损坏寒若如释重负，仰躺在地，大口喘息。
耳边水声一遍遍撞击耳膜，烟雾缭绕，无法判断此处是瀑布的第几层。
龙玉光华越发强烈，可姚芷清的身体似乎也到达极限。
寒若，不能睡。
他，在等你。
——“无碍，日后你想笑便笑”
——“本王信你。”
——“寒若，你会一直留在本王身边？”
胸口激烈起伏，寒若歇斯底里大吼，似宣泄似不甘，在幽谷中回响。
不知昏睡多久，只觉喉咙一阵清凉，寒若艰难抬了抬眼皮，强烈阳光使他看不清眼前景象。
“可算醒了。”低沉浑厚的男音由远及近：“怎样，手脚还能动吧？”
瞪大双眼，寒若艰难支起身体，愣怔看向远处满面络腮胡的男人。
那身过目难忘的夸张服饰……
“无风寨？”
“无风寨寨主，穆飞扬。”男子赫然睁开双眼，略带讽刺道：“小丫头，才几月不见，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穆飞扬，这个名讳似乎有听洛影玺提及。
“你有什么目的。”见体力有所恢复，寒若暗暗抽出银针，紧捏于指：“咳！为何屡次找我麻烦！”
啪一记闷响几只死鸽落在脚边，寒若错愕，抬眸见男人不知何时近身，心下一急，银针仓促投出却失了劲道。
“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救命之恩是你这么报的？”闪身躲过，穆飞扬怒了：“若不是受人所托，我才不会多管闲事。”
“洛影玺？”
见他点头，寒若眉头蹙起，焦急询问：“玉珑战况如何！”
“不乐观。”穆飞扬眸光顿沉。
火光映红双瞳，熟练翻转手中烤肉，好一会儿便肉香四溢。
许久未沾肉食，刚扯了口色泽金黄的乳鸽，咀嚼几口，寒若只觉胃里一阵翻腾。
“不许浪费吃食……”见状，穆飞扬厉声威胁：“吞下去！想活着就给我一口不剩吃下去！”
强忍恶心感，寒若大口大口撕扯手中肉食。
“为你这么个野丫头，洛影玺次次以身犯险，你说你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越想越来气，穆飞扬连声质问。
“你要真是凤国公主，怎么不让凤国出兵？”
“还是说你也跟慕紫一样，只是个心思缜密的细作！不择手段要摧毁他！”
咬破唇肉，血腥在口腔蔓延，寒若怒视他，眼眶通红。
见寒若始终缄默不语，穆飞扬怒火攻心，一番言论尖锐犀利，全然不顾眼前之人只是个十来岁丫头。
“难道不是吗？他因你而伤，你却逃回玄玲，不是细作是什么！”
快速啃掉肉，寒若屈指成爪，将手中骨头狠狠砸向男子胸膛。
穆飞扬目光如炬，青筋暴跳。
“我不是细作。”寒若昂首与他对视，抹去油腥，忍住哽咽：“我寒若一定会拿到墨令符，助他为王。”
眸底震惊一闪而逝，穆飞扬深深吸了口气，拳头捏紧又缓缓松开。
“求你回去帮他。”这是寒若第一次，姿态卑微地祈求一个人。
似被戳到痛处，穆飞扬一拳砸地，双目充血：“上次投诚被辱，朝廷视我无风寨为反政乱党，我出手，只会害了他！”
他若出手，纵使击退外族，洛影玺也会被安上勾结乱党之名。
“洛紫烈能出兵。”无视穆飞扬狠厉目光，寒若冷静分析道：“他虽被禁足，但手握四方主力兵权，西阁剑客势力更胜王府影卫，在拿到墨令符之前，必须借他之力，才能稳住局势！”
“他可巴不得阿玺战死沙场，还想他出兵？哼，你莫不是冻傻了吧！”
神色骤冷，寒若猛扯住他衣襟，生生将高大的穆飞扬拽弯了腰。
“洛影玺不会死！”
单凭这个眼神，穆飞扬彻底折服。
余光瞥向渐远的倔强身影，穆飞扬抚平衣服皱褶，片刻后，竟放声大笑起来。
“小丫头片子，胆子倒是真肥啊，竟敢……串通李易昂？”
何人不知，李易昂是太子心腹，这丫头竟然信他会暗中调兵？
——请你务必护寒若周全。
——求你回去帮他。
呵，这俩小鬼求起人来倒是一样的高姿态啊！
最为可笑的是，自己竟鬼使神差都应承了他们。
乱了！乱了！
确认穆飞扬没有跟上，坚信他会去协助洛影玺，寒若紧捏的拳松了松，踉跄沿瀑布流向顺地势一层层往下探。
逍遥老头说，这瀑布深分九层，每层地质环境截然不同。
穿越过来时鹅卵石的是第三层，那眼前整片砂砾地的应该是第七层。
容不下一丝活物的死潭是冰封的最底层。
不知过了几个昼夜，踏过多少弯曲岩道，穿过几层峭壁，直至雪白晶体映入眼帘，沁骨寒意袭来，寒若总算抵达瀑布尽头。
地穴浑然天成，上窄下宽，水柱由高处垂直下泄，撞入幽深潭水之中，微泛涟漪却溅不起一丝水花。
潭如黑洞不断吸纳水柱，水位却没有丝毫波动，画面好生诡异。
这里与阳光隔绝，放眼望去一片冰封，寒若瑟缩下脖子，裹紧身上狐裘。
啾咪！啾咪！
丝毫不受低温影响，精力充沛的雪尔猛飞扑向潭面漂浮的一处冰面，一顿翻腾雀跃。
察觉冰块在下沉，岸边寒若惊呼：“回来雪尔！”
雪尔蹬足一跃，脚下冰块转瞬间没入潭中。
将小家伙揣进怀里，寒若凝视平静无澜的水面，有些心有余悸。
手中龙玉瞬间迸发出强烈光芒，映亮整个地穴，水面冰川折射晶莹光辉。
寒若双眼好一会才适应光亮，顺着龙玉碧色光柱望去，只见潭面一角似有另一金色光柱袭来，与之交融。
气温骤降，唇上、眉睫已然凝结一层薄霜，寒若双手捏紧龙玉，冻得通红，沿岸边缓步靠近。
穴口逐渐昏暗，大概是入夜了，原本微弱的金光随夜色变得越发夺目。
“总算找到了。”寒若稳住哆嗦不止的手，扯唇一笑。龙凤两玉异色光芒交相辉映，融合形成巨大光圈，由近及远，照亮水下景象。
定睛一看，潭水之下似有厚厚冻冰层，形状各异的气泡凝固，犹如万千绚烂水母，映衬凤玉暖光，画面奇幻绝伦。
忍不住触碰潭水，锥心寒意透过指尖蔓延，寒若猛地抽回手。
这水，真真冻得人心尖发疼。
怎么说也是自由潜爱好者，这点距离还是有把握的。
嘴角微扬，寒若目光锁定冻结于水下的凤纹玄玉。
从包袱里掏出工具，吞下料如氏给的驱寒药丸，寒若脱掉大衣，快速将麻绳一端缠在腰间打了个死结。
末了，将绳索一端递给雪尔：“小机灵鬼，待会如果我扯两下绳子，你就拉我上来。”
咿呀！小家伙点头如捣蒜，翻了个跟头。
“守好龙玉，我很快回来。”寒若见药起效，猛深吸口气，纵身一跃，如蛟龙潜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