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帝歌交换（上）
全国大赛的曲目我参考比较了很久，最后定下来的是《d大调玛祖卡舞曲》和《卡农》。
会选《d大调玛祖卡舞曲》这一首曲目，是因为曾看过一位华人音乐钢琴大师在国际大赛上对它极具震撼力的演奏，现在把它当作一个挑战的尝试也未尝不可。而《卡农》从小就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既是我初学琴时候的练习曲，也是一直让哥哥印象最深刻的一首。
练琴间隙，我划开手机。哥哥发了一张在录影棚的工作照片给我。
我刚用他早年的一张照片回复完，对面就按照一贯作风把电话打过来了。
“我以前参加学校话剧节的女装照片，能不能不要再发了 !好好交代，你手机里究竟有多少张不同角度和像素的存图啊”
“你一定不知道你当时的造型有多直男斩，完整视频估计在很多人手机里珍藏。”
“你说这话怎么让我觉得后背发毛谁让当时话剧社的节目没一个拿得出手的，我是迫不得已才同意以那套造型反串的好不好”
“可我感觉你当时也没有很抗拒啊，后来不是还在朋友圈发自拍自称小公主，据说每个男孩子都有一颗隐藏的少女”
“真是够了!”他窘迫地嚷嚷，“我打电话来， 又不是为了和你讨论这个。”
“不是说晚上打电话的吗”我费了好大劲忍住笑，正经道，“我现在在认真练琴呢。”
如果不是我郑重地决定接下来我必须花上绝大部分时间在全国大赛上，他巴不得把每天一个的电话升级到“有空就打”。
“晚上的电话晚上再打，现在是现在的份。再说你也可以不接啊，怪还得怪你自己练琴还不专心，先回复我消息。”
“那我干脆专心练琴好了，我先挂了。”
“喂!我们快一个星期没见面了!”他有些委屈地提醒道。
“好意思说。你天天给我打电话，我一点都没有我们已经一个星期没见面了的感觉好吗？”
他在那边哇哇哇地叫起来:“那就你祈祷别让我见到你吧， 我见到你一定好好收拾你。”
比以前更幼稚了！我挂了电话之后，对手机做了个拉长的鬼脸。
好吧，看来我得承认我和他都是。
我在练习楼下撞见了谌星辞，他从行政楼的方向过来，手里拿着厚厚的文件袋。
“柏林大学指挥系的相关手续。”见我好奇地多看了两眼，他解释道。
“真好。”我忍不住感慨，“入学通知、学校的手续想到考核过后还有那么多程序要办就头大，你算是一切尘埃落定了。”
“一步一步来吧。巴黎的新人音乐会，你会去参加吗”
“还在考虑中，先准备全国大赛吧，我想等考核的结果公布之后再想其他的事。我在练习《d大调玛祖卡舞曲》和《卡农》。反正像你说的那样，一步一步来呗。”
“很快了，巴黎那边跟学校有固定留学建交关系，所以应该比柏林大学少一些程序。”
“那就好”我低声回答，心里却盼望结果不要那么快。
“对了。”他从文件夹下，抽出一张封面已经脱胶的旧cd给我。
“德彪西的选集!”我惊喜不已，“而且是二十年前的版本， 整理的《于无声处》专题。”
&34;在柏林一家旧书店里意外看到的，想到你好像喜欢收集这类东西，于是随手买下来。”
“所以是送给我的”我没有立刻伸手接过cd谢谢他，而是出于试探地问道。
他
他见我犹豫，补充道:“还有 一张舒曼的翻录， 我留给另外一个朋友了。”
我因为他的话，打消了大半心里的疑虑。心想我可能想得太多了，于是大方感谢地接过cd。“太谢谢你了，你知道你这个随手有多难得吗，前段时间我在cd交易网上还看到了求购贴。”
说到这里我在心里想到了另外一个家伙，忍俊不禁。
每次我往琴房的柜子里添东西的时候，夏常安老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说同一首曲子同一个音乐家，重模重样地买有什么意思。
“你一定很喜欢德彪西，每次比赛和表演的选曲，还有之前我们第一次合奏也是。”
他默认。我全神贯注地研究着cd封面的法文介绍，他轻声似是不在意地开口。
“你的烦恼解决了吗”
“不算完全解决，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我抬头，“反而是你，看上去有烦心事”
“在为知道答案的问题苦恼而已。”他皱了皱眉头。
我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一定跟考核那段时间霸占论坛娱乐区的某条他的八卦新闻有关。
“喜欢就接受，不喜欢就拒绝，答案无非只有两个啊。”
“和她无关。”他摇摇头，那张从来不会让我摸透情绪的脸上，神色渐黯，“其实，我以为比起《卡农》，你会选择《月光》。”
“昀筝，法语选修迟到会上台演讲!”
突然听到江冬萤在不远处叫我的名字，她考核的结果不错，现在扯上了我加倍努力地学习法语，为出国留学做准备。
“等一下!”我连忙应答，发现自己差点忘记还有课，“这门课老师要求特别严， 我先走了，下次再聊，谢谢你的cd。”
“嗯。”他没有继续似乎是没说完的话，只是看了看表，“我也该去上德语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