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刺激
雄兽们急得团团转，分身只会机械的拦着他们不许前进，不管说什么，都像听不懂一样，根本不讲任何道理。
小崽们焦急得对着深渊呼喊母亲。
雄兽们也跟着喊起来。
众人一声又一声，声音回荡在深渊，悠长、凄冽，不似在阳间。
北海。
神像的动静，让所有生灵炸开了锅。
“是兽神！兽神苏醒了！”
鲛人们欢呼、膜拜。
无数的亡灵望向那高处，伏拜、忏悔、祈祷，希望兽神原谅自己曾经的种种。
大家都希望自己能够顺利通过雷池，开启新生。
无数正在祈祷的巫，在此刻入定。
“伟大的兽神呐，我该怎么做呢？”
“部落一直缺少食物，无数族人被饿死。”
“部落陷入了瘟疫，恳请兽神降下医，救救这些可怜的孩子们。”
巫们虔诚的祷告着，陈玉能清晰听到了她们内心的请求。
不，严格来说，她此刻并不是陈玉。
存在了无数岁月的强大意识复苏，短短几十年的意念如何挣得过？
如果不是兽神的意志并没有攻击性，只怕陈玉的意志，早就被彻底冲散了。
陈玉身体难以动弹，意识也如在梦中。
能感觉自己和祂有点关系，但又好像隔了一层什么，让她总觉得彼此是不同的两个人。
陈玉就这么看着“另一缕”意识。
这兽神的意识在这片识海中，高大异常，就像那巨大的神像一样，雌伟壮阔，俯视着脚畔星星点点的其她微小意志。
祂交代着可以吃物种的下落、传授百草的作用、教导建屋、制陶、织布的方法……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
陈玉惊讶的发现，这兽神传授的某些知识，自己一点儿都不知道，不知不觉也加入了学习者的行列，仔细聆听着。
“玉！”
“母亲！”
陈玉一愣，周围的巨大意志也好，星星点点的其她意念也好，迅速消散不见。
她好像听见了伴侣还有孩子们的呼唤，他们跑下来了吗？
这里对他们来说可是很危险的！
她拼命挣扎着要出去。
“嗡～～”
神像嗡鸣，缓缓的垂下眼睑，身姿固定在某一瞬不再变换，一切重归平静。
巫们的意识也回到了各自的躯体，醒来之后，感知到脑海里的传承，都激动不已。
“契约恢复正常了。”
雄兽们欢呼，胸膛上火烧火燎的刺痛终于完全消失。
深渊下方，一道身影逐渐清晰。
“玉！”
雄兽们涕泪横流，激动的围上去。
陈玉看见伴侣们，还有点懵。
“玉，你没事吧？”
“吓死我们了，那下面是不是有很可怕的东西？”
“那里……”陈玉回头，望向那漆黑一片，表示不太确定，“我下去过？”
众脸懵逼。
“是啊，你让我们在这里等你啊。”
“而且，我们大家刚刚是一起看着你从里面出来的。”
“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陈玉摇摇发懵的脑袋，“喔，对，我好像是下去过，深渊底部有通往归墟的裂隙，灵魂汇成星河涌向裂隙，很壮观呢。”
就像做了一场梦，醒来只记得大概的片段。
“其他的……”
陈玉总觉得有一片迷雾遮住了脑子，使劲儿敲脑袋，想要把迷雾拨开，但终究只是徒劳。
“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算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契思赶紧拉住她，他总觉得玉现在有点……呆？就像是午觉睡太久刚醒来似的。
许是深渊底部真的有什么大恐怖吧？
看见陈玉都是这副光景。
一群人哪还顾得上探险啊，只想快点回到水面上。
“没想到海沟居然是通向归墟的地方，怪不得这么阴森森的。”
“那些怪鱼不会是在吞吃亡灵吧。”
“咦～怎么办，我觉得这些鱼也好可怕。”
碧水难得的加入这种讨论，“我听母亲说起过诸位前辈留下的传说，如果一个兽人生前作恶太多，死后灵魂也会变得沉重，就没法躲过鲛人的撕咬。
会变成鲛人的口粮，再也无法回归兽神的怀抱。
或许不止鲛人，有些怪鱼也会吃亡灵呢？”
“有可能，深渊通往归墟，生活在深渊里的鱼肯定也不简单。”
“这也太可怕了。”
“还是不要靠近吧，万一灵魂被吸走怎么办？会不会变成亡灵啊？”
“那也太可怕了吧！被吃了灵魂可就不能回归兽神的怀抱啦！”
“啊？那快游啊，别说话了。”
“谁出的馊主意要到海沟来嘛。”
“那你们别同意呀，这时候想起来怪人了？真是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自己把自己吓唬得不行，拼了老命的往海面游。
“她们这是怎么了？”
“又出什么事了？”
“才安生几天啊？”
海中的生灵看见这么一群人疯狂逃窜，还以为又有什么部落打起来了。
虽然部落与部落之间干仗很常见，但难保不会出啥意外波及到自家来。
于是，纷纷照顾着自家老弱先躲躲再说。
雄兽们则守在伴侣身边，拿起武器警戒。
也有的部落，巫刚刚从入定中醒来，族人们都在为兽神降下的启示狂欢，忙着举办聚会，没发现她们的动静。
“噗通。”
一颗颗水花破海而出。
“呼～～”
热带地区的阳光，还是那么热辣辣的。
“还是阳光好啊。”
“就是！就是！”
“我现在想起深渊冷冰冰的感觉，还觉得浑身难受呢。”
“哈哈哈……现在想想，怪好玩儿的，那些鱼真是奇形怪状，没看过想都想象不出来。”
“是挺好玩的。”
“刺激！”
没人受伤，没人阵亡。
这场探险当然是好玩的。
“走，上岸烤肉吃去。”陈玉晒了会儿阳光，感觉脑子清醒很多。
虽然一想到深渊，还是一片空白，但直觉告诉她，问题不大。
亡灵前往归墟的地方，或许有什么特殊禁制，限制生灵靠近吧。
不然阴阳不分，世界就该乱套了。
随着火堆的熏烤，肉串油滋滋的香气四溢，一口下肚，什么烦恼都通通消散不见。
几只雄兽默默观察着伴侣的情况，发现的确没啥不好的迹象，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