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三分薄面
连云踏入戒律堂之时，大长老也有些忧心。
连云与李凡的纠葛，他与门主也知道。只是在修仙界中，纵使是师父也不会对徒弟情爱之事多做指点。
若是连云还执迷不悟在大庭广众下替李凡求情，大长老虽不会徇私枉法，却也不希望亲自驳了自己师侄的面子。
好在，连云终是想通了。
大长老暗中松了一口气，依旧厉声道：“除李凡外，寒潭思过五日。李凡思过十日。出来后，去心魔镜前走一遭，若还没有真心悔改，逐出万道门。”
心魔镜？下首几人面面相觑，还有些不可置信。
心魔镜是新徒选拔时的一道考验，心如明镜者，在心魔镜内映照出的是自己真实的模样，若心怀不轨，心魔镜则会映照出内心最阴暗的一面。
不过新徒选拔之时，很少有人会因此而被筛选掉。
只是如今，他们几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在心魔镜前一站，恐怕映照出的都是他们贪婪的嘴脸。
大长老道：“你们还有时间，若是五日后真心悔改，重拾初心，既往不咎。”
下首的几人也知道，他们没有回头路。
若是被四大宗门除名，怕是没有宗门再敢收留。
想拔除心中的恶念很难，但比起这个，他们更怕被宗门抛弃，生存艰难。过惯了衣食不愁的日子，又怎么可能过得下去穷苦日子呢？
“弟子领命。”
“弟子领命。”
……………
唯有李凡，迟迟不动。
他还是觉得，连云应当帮他，就如之前的一次又一次，倾尽全力帮他。
连云睥了他一眼，问道：“李凡，为何不领命？”
李凡没想到，连云会这样问，脸上的表情五颜六色。
最终，他在连云的脸上看不见往日的半分柔情了，他的表情仿佛淬了毒一般丑陋，卸下了伪装，他愤愤地问道：“连云，为什么不帮我？你可是我的女人！你就该为我付出全部！”
“够了。”连云打断他，只是声音有些颤抖，“什么叫你的女人？即使我们是道侣，我也属于我自己，从不属于任何人。更何况，自今日始，你我再无瓜葛。”
“我才刚出事，你就着急和我撇清关系？”李凡冷笑道，“别天真了。谁人不知你与我有过一腿，你已经不干净了！你现在不管我，日后也别想再有别的男人要你！”
连云本觉得泪水快要夺眶而出，却被李凡的话硬生生地堵了回去。愤怒的情绪快要将泪水烧干，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与她朝夕相处的人，是个无耻之徒？
纪澜和常沉醉的怒火也快要溢出，大长老面前的桌子也有些不稳，似是要被灵力掀翻。
但这件事情总归应该连云亲自解决，这是她们默契的共识。
连云道：“干净与不干净，从来不由男人定义。我心如雪，心魔镜前也一样，你的心早已腐败不堪，不干净的是你。”
李凡嘶吼道：“连云！你不守女德！”
他已经无力反驳她，只能将那些腐朽的俗世陈规搬出来，仿佛这样就能够抹黑一名女修。
连云冷冷道：“若是规矩只约束女人，而不约束男人，那便是偏见。”
她抽出破云鞭，一鞭甩出，撕裂空气，发出呼啸的声音：“你只是得了我的青眼，就让你以为你也达到了亲传弟子的高度，让你有了不可一世的傲气。可是你别忘了，门主收我为徒，是因为我的天赋和努力，而你的高度，并无变化。连云在此，约战李凡，擂台之上，一较高下。”
修仙界中强者为尊，因此在资源争夺有分歧时，可以通过比武或私斗的方式决出资源的归属。
私斗，实际上就是杀人夺宝，这种事情多发生在宗门管辖之外，宗门自不会允许。
但万道门弟子之间若有分歧，可以通过点到为止的擂台比武的方式决出胜负。
李凡的脸涨红起来，半天只憋出一句话：“你恃强凌弱！”
连云质问道：“你问我要灵石，声称养伤实则赌博，我为了给你凑灵石，日日夜夜画符，现如今也只有三成灵力可用。而且我本不是武修，难道你连与我打一场的勇气都没有？”
李凡被她揭露，颜面尽失，他也更不能接受被一个女修指指点点，于是梗着脖子答应下来。
——万道门 比武场——
比武场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弟子。
对于昔日恩爱道侣，反目成仇的戏码，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
连云没有在意周遭人群各异的眼光，她只知道，她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她握着破云鞭的手有些出汗，目光直逼对面的那个男修。
李凡却嬉皮笑脸道：“你是个女修，我便让着你。”
他用一副虚假的嘴脸，试图挽回自己的面子。
只是连云不给他机会，一鞭下去，李凡整个人被抽出去三丈远，并且脚下不稳，被鞭子带动着转了好几圈。
连云冷哼一声，道：“你便是使出全力，也不及只有三成灵力的我。”
“好！”
“打得漂亮！”
台下传来一阵喝彩声。
李凡辛苦维系着的假象被彻底碾碎，他觉得众人的眼光正在灼烧他的每一寸肌肤，众人的每一声喝彩，都是对他的嘲讽。
他拔剑，用尽力气嘶吼：“你这个贝戋女卑！”
只是他的剑未能近连云的身，便被破云鞭挡了回去。
他的剑发出“铮”的翁鸣声，他的脸上又多了一道红肿的鞭痕。
连云的鞭法灵巧多变，却不失力道，每一下都能发挥出威力。
常沉醉忍不住问道：“大师姐，我怎么从没见二师姐使过这套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