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遇前夫
进了实验室后,宁宛的日子就过得飞快,实验室的马老师果然像姜师兄说的那样严格又认真,脾气还急躁,但他这人优点很明显,只要你专业过硬就能得到他的认可。就像伍孟平肯吃苦耐劳,也很得他认可一样。
在他眼里除了实验没有其它,最开始还因为老莫推荐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他非常不满意。要知道气象学是很辛苦的专业,女孩子来实验室能做什么?
但他很快就被“啪啪”打脸了,宁宛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长的娇娇弱弱,性格却十分坚韧。她可以不眠不休地盯在实验室里,也可以跟着老师出野外任劳任怨,最重要的是宁宛的专业基础扎实,头脑灵活做数据分析时眼明心亮,马卫民立刻觉得自己挖到宝了,还几次三番暗溜溜地问宁宛,有没有意向换个研究方向,比如他的就很好。
宁宛能怎么办呢?这么优秀的她,只有一个呀,只有辜负老马的厚爱了,被拒绝的老马也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立刻把更多的实验堆到她头上来,她忙得一日三餐都不能坐下来好好吃。
一转眼时光来到五月,厚重的冬裳早就换上清爽的夏衣,她咬着个馒头在太阳下卖力地踩着自行车,今天做实验做得头晕眼花,饿到胃快抽搐了才想到自己午饭没吃,匆匆赶到食堂,发现居然只有早饭剩下的馒头。
她在食堂大妈爱怜的目光下狠狠地啃了两个才止住了饥,刚想好好品尝第三个,马老师的夺命电话就打过来了,催着她赶紧回去,没办法只能叼着馒头骑上自行车往实验室赶。
五月的阳光已经相当厉害,又是下午的两三点,路面被晒得热腾腾的,她打算抄小路从图书馆那边过,那片树荫多一点,好歹舒服些。她顶着大太阳感觉汗水不断地从额前掉落到眼睛里,咸咸地刺刺地疼着,模模糊糊看到前方走过来一大群人,她赶紧绕开他们停在树荫下,掏着口袋想找张纸巾擦一擦眼睛。
摸了半天才发现口袋里就只有饭卡和手机,别的什么都没带,正伤脑筋呢,一方干净的手帕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抬头想看清来人,是个男人非常高大,他背着光,她眼睛因为刺痛而布满泪水,徒劳无功地张得很大,眼前却一片模糊。
一阵清风吹过,隐约带来熟悉的清爽气息,她认识的会随身携带手帕的男人,只有一个人——贺知岭。
宁宛抬手将袖子用力地按了按眼睛,视线终于清晰了,果然看到了那张如同刀裁的俊美面容,以前好像有人说贺知岭五官比例完美得就像希腊神话里的神祇。当时她还被这种古早的形容词给逗得乐不可支。但今天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想到那句话。
她们分开近三个月了,没有见面,没有电话,无声无息地仿佛从未出现在彼此的生命当中,她埋头于实验室从来不关心与他有关的新闻。
今天看到他才蓦然发现,原来她们已经分开那么久了,久到他的脸她都感觉到些许陌生了。物是人非的感觉涌上心头。
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那群人,有几位非常眼熟,好像是学校里的领导,还有个熟人是他的助理。看这架势,似乎是杰出企业家来学校演讲或者与校方合作,他不是一向不参与这类活动吗?至少之前她从未在学校见过他。不过不管怎样都与她无关。
他的手还拿着手帕固执地伸在她面前,她的唇微微地上扬,声音清冷,“多谢你,贺先生,我不需要。”
现在不需要,以后永远也不需要了。何必呢,遇到就当不认识多好。
“阿宛……”他的声音像是叹息一般,温和而轻柔,“你瘦了。”
宁宛只想朝他脸上狠狠地甩一巴掌,是怎样?有没有一点离婚夫妻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他难道不知道最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吗?
实在懒得理他,她扶正自行车笼头准备蹬上走人,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嘴里还叼着半个馒头,tmd,这是什么狗屁形象?不过管它呢,她难道还要在他面前保持什么优雅吗?他不配!她狠狠地咀嚼着馒头,踩上车刚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臂,“阿宛,我有话跟你说。”
“我跟你无话可说,贺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宁宛的语气冷的像冰一样,用力地甩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掌十分有力,握得她半点挣扎不得。
“你最近过得好吗?”他靠近她问道。
这是什么久别重逢的问候?他们是那种还可以问候的关系吗?虽然很多夫妻离婚后还可以做朋友,但不是他们!
早在他跟她说离婚的那天起,她就把自己从前的那些小意讨好、刻意温柔、满心依恋都狠狠地甩掉了,她只愿跟他此生再无交集。
这真是神奇的一天,宁宛在实验室整整忙碌了一个上午,被饿得头晕眼花,然后汗流浃背地踩着自行车遇到了好久不见的前夫,嘴里还叼着半块馒头,接着衣冠楚楚英俊不凡的前夫问她过得还好吗?
她要怎么回答?我很好,谢谢关心?
呸!
“贺知岭,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