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掩埋情愫
月玖机警的轻转手腕,掌中聚集灵力,做出一副蓄势待发之态。
眼前这虚影身形瘦长,比凌烟要高出两个头多,月玖愈发确定他断不是凌烟。
正当她扬起手腕准备打向那人时,但听那人拖着暗哑的嗓音开了口:“玖儿!”
“木炎!?”
即便他将声音压得极低,月玖还是在一瞬间辨出了木炎的声音。
这会儿木炎已经走到了她身前,方才冷若寒霜的眼眸已经变为一汪柔水。他身着一身玄衣,身边并未带任何随从,想来是怕引人注目。
月玖将他领进屋,本想给他倒一杯热茶,却发现壶里的水已经冰凉,她起身想出去要一壶热水,却被木炎拦住。
“我不渴的。”
“是怕你冷。”
木炎撒娇一笑:“见到你了,一点儿都不冷!”
木炎向来与她说话如此,在幽吔的那些日子还时常嚷嚷要同她做一家人。在月玖心里,他是曾在一处屋檐下共过患难的挚友,也是彼此间照亮的明灯。
月玖在桌前坐下问他:“你怎会突然来此,可是出了什么事?”
木炎摇头:“只是许多时日未见到你,想你了!”
“木炎!有话好好说!”,月玖无语的咂吧了两下嘴,做出一副看穿他的模样。
“你不信?”
“我信!快说正事吧。”
木炎无奈一笑,他也只敢将自己心底的情意在月玖面前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即便她说父王是父王,他是他,可这份无法掩埋的伤害一直是月玖不愿与他关系更进一步的鸿沟,似隔着千山万水。
即便木炎真的只是想她了,为了不让月玖有负担,也只好道:“凌烟不在吗?我见你方才在门外唤她的名字?”
“我让她去帮我查一些事情,不过到现在也未见她回来,有些担心才出门看看。”
木炎了然,安慰道:“凌烟虽是女子,却是我的这些暗卫中身手最好的,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月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但听木炎又道:“玖儿,我来是想同你说件事。”
“你说。”
“你可知成斐?”
月玖点头:“知道,王显的手下,他不是被王显夺了兵权,遣到城外驻守了吗?为何突然提起他?”
木炎回道:“我准备去江显的成风营搏一搏,这些时日我已让人打探清楚,江显缩减了成风营的军饷,甚至连粮草和药物也不再提供了,想来是要逼迫成风营自行解散”
“不行!”,月玖急声阻止:“你是幽吔的二世子,与他们本就是敌对关系。不管江显如何对待成风营,他们还都是他的兵,定然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若去了便是自寻死路!”
“玖儿,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好吗?”,木炎轻声安抚,望着月玖正色道:“我自然知道此行危险,但不是你说的吗?想要成大事,须得在刀尖舔血,你都不怕,我更不该怕!”
“可是”
“玖儿,你听我说,成斐虽是个执拗且难啃的骨头,但对君忠心,对自己的兵也是十分爱护。成风营是他一手创立的,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就此萧条。往往这种最看重情意之人,反而比那些伪善君子好对付。”
月玖沉默不语,此前从玄榕和媚生口中也听过一些对成斐这个人的评价,都说江显是怕成斐功高盖主,成为下一个自己。
但若真只是如此,成斐又为何明知江显对他早有戒备,还甘愿为其去城外驻守。
往往心里生长的荆棘,最容易夹杂其它情绪,也最难以拔除。
月玖轻叹一声,不准备再规劝木炎,只是问他有几成把握。
木炎则无所畏惧的笑了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嘛,就因不知有几成把握,才不会事事权衡,磋磨勇气。”
他看向月玖,眸色中多了几分认真:“放心,说过日后都会保护好你的,我这条命可不会就这么容易丢了。”
月玖不知该如何说,默了一瞬后,神情郑重地道:“活着回来!”
“好!”
木炎盯着月玖,动容地笑了笑,随后将一块令牌交给她,并嘱咐若是五日之内没有自己的消息,便让凌烟带着这令牌去城外寻候灵。
约莫快正午时,凌烟回来了。
月玖迎上两步,刚想开口问些什么,眸光忽而扫见凌烟左肩的玄衣上有一方像是被刀尖刺破的口子,长约一寸多,以至肩部到胸前的衣裳被血洇染改了颜色。
故而没等凌烟开口禀报,月玖便匆匆将房门关上,随后将她拉到床榻上坐下,从屋内的药箱中拿了些备用的金疮药便要给凌烟处理伤口。
凌烟下意识间地躲避:“怎敢劳烦姑娘为我上药,凌烟自己会处理好的,姑娘莫要费心了。”
月玖不理会凌烟的拒绝,早便单膝跪在床榻上,将她后肩的衣裳剪开。
凌烟不习惯,又躲了一下,却被月玖打趣:“怎么?怕我让你负责啊!你我都是女子,帮你上个药而已,趁手的事儿。况且,你是因为帮我才受的伤,难不成你是想让我对着你这伤口日日愧疚?”
“不,不是!”,凌烟匆忙解释。
月玖噗嗤一笑:“我逗你呢,幸好那人剑上没有淬毒,好好上几日药便能恢复。”
月玖这方说着,已经熟稔的帮凌烟上好了药,随后起身拿了一件自己的外衫披在她身上:“这几日伤口尽量不要碰到水,可以每日来我房间我帮你上药,千万不要留疤了,不然日后你的郎君看到了可是会心疼的!”
凌烟眸光一怔,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月玖说的话,忽而羞红了脸。
月玖见状,也不准备再逗她了,开口问道:“可是有发现什么?”
凌烟颔首,准备起身回话,却被月玖轻轻按回床榻上坐着:“你放心,即便你坐着说,我也能听的明白。”
凌烟有些感动,稳了下心情后道:“如姑娘所料,那素衣侍卫果真有问题!王煜回到自己宅中后反倒是对他十分敬重,且王煜宅院的侍卫似乎都换了一遍。”
月玖想了一瞬问:“那你身上这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