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试探
闻得这股清灵的酒香,柳印梅不禁眉头一挑,“云城主倒是舍得,据我所知,这桃花酿以云麓凶林中的灵桃为料,辅以十年沉淀的清玉酒,以灵气熬炼,一年只能酿得三坛,城主府中怕也是所剩不多吧。”
将酒斟下,云尘躬身笑了笑,不卑不亢地回道,“此酒虽不多得,但府上倒还存余了一些,此番华大师久别归来,以此酒作迎倒也不至于失礼。”
华田奕撇了撇嘴,“前番离去,本是要去青冥宗所统辖之处,与他人交易一种特殊的矿藏,没曾想到了约定之处,却发现被人诓骗了,返回之际却被一个武师七重的人莫名追杀上,若不是我随身带了些一次性的火器,勉强能够与之周旋,最后拼了老命与他以伤换伤,才得以逃出生天。若不是牧小哥大义,救了路旁奄奄一息的我,现在我已经是曝尸荒野了。”
隐蔽之间,牧弓明见得云尘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神色,不过又瞬间收起。
云尘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白袍少年,一见之下,隐隐发觉从他的身上传来一股压力,其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弱于自己的气势,皱了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色,拱手探道∶“敢问这位仁兄尊姓大名?”
牧弓明面露深色,盯了盯眼前的玉袍少年,骤然笑道∶“少城主言重了,在下牧弓明,一介闲人罢了,不过正巧熟习了一些药理医术,偶然搭救了华老先生而已。”
又是一番虚与委蛇之后,云尘凑上前来,直言道∶“我观牧兄倒也是修武之人,不知牧兄现在是何境界?”
牧弓明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微末修为,不值一提,定是不能与少城主相比。”
“若是我非要知晓呢?”
见牧弓明不肯明言,云尘故作一副少年冲动之态,暗中运足气力朝着牧弓明递来一拳。
华田奕与柳印梅正欲出声喝止,却见牧弓明摆了摆手,示意无碍,于是便坐在一旁冷眼相看。
牧弓明深吸一口气,脚步一沉,回身反击而去。
二者双拳相撞之间,一股气爆之声响起,云尘被震地爆退了十多步,抬头望去,只见牧弓明单手背于身后,维持着出拳之势,仅仅后退了半步。
云尘心头大惊,面上又作出一股敬佩之色,“牧兄果真是实力不凡,真人不露像,倒是我自取其辱了。”
牧弓明面色不改,强压下心头的震动,“少城主谬赞,我只是略做取巧罢了,胜之不武。”
云尘按下性子,又是一番闲谈,装作一副挂不住面子的样子,与二老寒暄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见得云尘离去,牧弓明的脸上忽然泛起一阵异常的红晕,随着口中吐出一股浊气,顿时脸色苍白下来。
见得牧弓明突然显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柳印梅不由大惊,华田奕则是赶忙来到一旁将他扶下。
在华田奕的暗示之下,柳印梅伸手屏退了一旁的食客,将柳依白也打发离去后,二者紧皱着眉头,便询问起了牧弓明的状况。
稍作调息之后,牧弓明面色逐渐稳定,抬头看见华田奕和柳印梅担忧的目光,牧弓明淡然笑了笑,“两位不必担心,只是一时血气动荡,气力不支罢了。”
虽然少年故作轻松之色,但华田奕可是知道,现如今牧弓明身上的血毒发作的厉害,血气动荡之后,浑身气血就会迅速地溃散,再难补充,随之流逝的,便是少年所剩不多的生命。
华田奕长叹一声,唏嘘道∶“牧小哥以后还是尽量不要与人动手了,若是动用太多的实力与人争斗,你的身体状况。。。”
柳印梅面色略带不解,一旁的华田奕也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无妨,反正已是将死之身,两年的时光不长,世界太大,纵不可能游览个尽。如今还是随性些得好。”
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回忆起云尘来拜见华田奕时闪过的莫名神色,牧弓明忽的话锋一转,向二者询问道∶“这云逸城中的城主是何等人物,虽只听闻其是灵武境的强者,但不知其秉性如何?”
柳印梅眉头一皱,转目扫荡了周围一圈,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掏出了一道秘文。
“这云林风表面上虽然是光明磊落,但实际上心机深沉。”
“据说云林风自小便由上一任城主抚养带大,也随着城主习得了一身本领,深得老城主看重,老城主膝下独女,也是嫁给了云林风。传闻这对夫妻情深,不过天不遂人愿,云林风的夫人在产育一子之后便重病离世。”
“而五年之前,老城主外出,被一只三阶妖兽率领着诸多二阶妖兽围攻,意外死在了云麓山脉之中,那之后初入灵武境的云林风便继承了城主之位,目前境界他应该是初入灵武二重。”
柳印梅摊开眼前的秘文,其上写着林林总总的名字,其中不少名字之上被划上了红叉,“看看这道前些日子的秘文,它是一些游离在云逸城之外的散修偷偷传给我的。其上,记载着云逸城的诸多散修和各个家族中的中坚力量,无一不是武师境界的高手。而其中被标记上的名字,都是这五年之中莫名离世之人,虽然城主府中也是有所伤亡,但损失的尽皆是城主府的一些老人,而云林风自己培养的属下却未曾出过意外。”
“这些游离在外的散修,大多是老城主在位之时所通缉的极恶之徒,城主府多年之间也一直未曾查明他们的根脚。但他们这番传来的消息,却不似作伪。”
听得这番消息,华田奕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面色一紧,“莫非此前追杀我的高手?”
“八九不离十,便是这城主下的黑手吧。”接过话来,牧弓明不禁揉了揉眉头,一时没想到碰上了这么麻烦的事。
修炼者的世界,果然是危机四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