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仇恨，禁忌的形态
远处五人放松的笑闹着，魈温柔的看着四人，突然心口一悸，不安感遍布全身，耳边还有一声若有似无的痛苦呜咽。
魈闭眼仔细倾听那声呜咽，确定方向后和四人说了声便走。
浮舍拉住他：“金鹏，我们一起吧，若是出事我们也能一起解决。”
魈犹豫一瞬点头：“好。”
五人都以最快的速度向殇的位置赶来，正在品茶的摩拉克斯和刚喝完酒的巴巴托斯同时收到天理的指示。
摩拉克斯眉头微皱，唤来众仙家随同前往天理指示的地方。
而巴巴托斯，刚喝完酒还有点晕乎的他直接被特瓦林甩到背上赶向目的地。
殇看清重伤他还想控制他的这群家伙，眸底铺上仇恨的猩红。
是他们，杀他至亲的子民，摧毁他的家园，妄图掠夺他的力量控制所有星宇的这群人。
若不是他们，他岂会遭受一生生轮回的折磨，一次次被众生污浊的恶意侵蚀到发狂。
殇不顾刺穿血骨的锁魂钉，疯狂挣扎起来，从喉咙深处发出凶戾的嘶吼。
威严男人挑眉，不屑嗤笑：“看来是有关于我们都记忆，不过就凭你一个残破的分魂也想杀我们，不自量力，就乖乖成为我们都傀儡吧。”
男人取出一个东西激活，污黑邪恶的力量化作一条条触手刺进殇的心口。
殇挣扎的更加疯狂，这东西在侵蚀他的灵还想将灵从他体内取出，竟然想用这种方法抹去他的意识。
殇咬牙，意识与灵不可分割，灵却可以独立存在，哪怕意识消散只要灵在就可以修复。
但这样强行撕裂意识和灵，灵很难再修复意识，撕裂意识的痛苦亦无法言喻。
没过多久殇便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全身心抵抗意识撕裂。
魈赶到时就看着殇四肢无力垂落，瞳孔骤缩：“雪团！”
身后四人一愣，看到他持枪的手都微微颤抖，面色变的凝重。
弥怒拉住魈：“金鹏，不要冲动。”
圣树上孤月众人急的团团转：“怎么办？怎么办？这种级别的力量不是我们能应对的。”
“别转了，他都逃不掉，那我们也只能等死，我们还能穿回去继续活着，可殇只有这一条命，我们可以用这条命为他拖时间，但若没有转机…”
众人沉默，他们都明白那未尽的话语后面是多么残酷。
威严男人面色一沉：“诸位一起动手，加快碎神的速度。”
几人再次出手，各种针对神魂意识的能力尽出，在碎魂这件事上几人都想法一致，绝对不能留手，留手就有可能被反杀。
殇口中鲜血不断滴落，眸中的仇恨渐渐染上不甘，神魂碎裂的速度越来越快，意识开始模糊，要不了多久他的意识就会被抹除。
孤月众人眼神决绝，孤月站在最前面：“我是大哥，要牺牲也是我先来，若你们能活下来替我完成这场试炼。”
不等众人开口他已经冲出去，苍梧一言不发直追上去。
“要死一起死。”众人跟在后面，无一人后退，都奋力追赶想要挡在伙伴前面。
他们所学本领飞到半空，眼角余光一个身影闪过，众人一愣，定睛看去呼吸都停滞了。
傩面、和璞鸢、青黑色的风元素，那是魈。
威严男人斜视一眼冲向他的魈，语气讥诮：“不自量力。”
转眸看向还在挣扎的殇，声音充满恶意：“能用命来救你，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若用你的东西杀了他，你的灵应该更容易成为我的傀儡吧。”
左手翻转，一双漂亮却只有一只分叉如紫玉般温润的龙角出现。
随意一甩手，龙角尖锐的一端带着恐怖的威势刺向魈。
魈挥动长枪想要抵挡，一股力量控制住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龙角靠近刺穿他的胸膛。
魈嘴角流出鲜血，眸子看向殇，眸中是愧疚不舍，嘴唇蠕动：“雪…团。”
抱歉，曾经答应你的我没做到，这一次我也没能救下你。
身影坠落，鲜血如雨滴撒落湖中，几声悲戚的呼唤伴随风声。
殇意识陡然清醒，那一声雪团还有血滴入湖中的声音全部清晰传入他神魂。
看见那浑身是血坠落的身影，殇眸中留下血泪，一声凄厉的哀鸣传遍提瓦特，魈被浮舍接住落到地面，众人悲痛又担心殇的情况。
摩拉克斯和特瓦林匆匆赶到，摩拉克斯看到浑身是血的魈，动了怒，特瓦林背上的巴巴托斯早已清醒，面色阴沉配合摩拉克斯出手。
两人都毫无保留的出手，虽是第一次配合却十分默契，他们的默契配合为殇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神魂深处一段被影藏的信息展露，唯一能救他还能撕碎这些仇人的方法，只是一但失控这个世界会被他吞噬。
天空之外有一股被完全影藏的气息，会是那人吗？有他在或许一切都有转机。
猩红的眸彻底被疯狂占据，威严男人察觉到不对陡然看向他的眼睛，猩红渐渐被幽蓝取代：“怎么回事，燃灵之术，你是想要彻底抹除你自己并拉着这个世界陪葬吗？”
殇闭眸前悄然抬起看了某处一眼，眼眸闭上的刹那天地寂静，殇背后的空中裂开一道巨大口子，里面有道黑色的影子。
黑色影子渐渐变得清晰，与殇有九成相似，一条条粗大的锁链缠绕过腰身捆缚上他的四肢，其上金银色的符文闪烁，似在证明这是个禁忌般的存在。
白色的殇消散成点点金光飞入黑色殇眉心的星宇印纹，幽蓝的眸睁开暴虐气息肆意蔓延。
威严男人语气都哆嗦：“快，快跑，禁忌，诸天禁忌的禁忌尊主。”
“那位不是说这只是个亿亿万年愚蠢的传说吗？”
“跑…跑不了，这个世界，直接被封锁了，死定了。”
幽蓝的瞳孔瞬间锁定这群面色死灰的人，心底无端升腾的仇恨与怒火使他不想让这些人死的太容易。
爪子一伸晦暗的力量凝聚控制住这群让他厌恶的家伙，一点点将其灵魂碾成粉末，人间所有苦难同时施加其身。
殇并不想听到他们的哀嚎，控制他们的瞬间就剥夺了他们发声的能力。
欣赏着仇人的痛苦，暴虐的情绪平缓不少，突然心悸，转头浑身是血的身影落入幽蓝瞳眸中。
有些空洞的幽蓝瞳眸深处透出点点金色，殇落到湖面，眸子定定看着魈，一步步接近。
众人都看出了他那份珍爱的小心翼翼，大脑袋靠近轻轻蹭了下魈的脸颊，用力嗅了嗅，似是要将他的气息刻入灵魂。
那双龙角应该是其他世界的分魂还在幼年期就被他们发现，龙角在战斗中被他们打断。
它应该是选择自毁神魂，灵融入那个世界，这是所有分魂都会留的后手，而他是意外，这种后手他也无法留。
不再想其他，殇凝聚灵血从眉心逼出，小心送入魈口中，坚硬的龙角像冰一样融化，里面强大的力量温和融入魈体能。
魈的生机慢慢复苏，幽蓝瞳眸中带有情感的灵性渐渐消弭，嘴角动了动：“金……鹏。”
灵性彻底从眼中消散，冷漠、暴虐、狠戾，让那双幽蓝瞳眸染上猩红，身上的锁链收紧为他栓住最后的理智，威压渐渐扩散。
摩拉克斯和巴巴托斯挡在众人身前，随着威压加重他们的脸色也发生变化，竟有些扛不住。
“退到巨树下去，我来做他的对手。”
身上威压消失，众人抬头看去一身黑袍面带一幅兽面面具，细看与现在的殇很像。
摩拉克斯下令：“全部退去树下。”
巴巴托斯一脸笑眯眯：“朋友，交给你了。”
妄渊偏了偏头：“你们若不想他彻底消失就找到树心，让那个小家伙契约，同时让这个世界与他立契。”
孤月众人激动的跑到前面，嗷呜声焦急又慌乱：“殇他会消失吗？能不能救救他？”
“这要看他们的选择，不过怎么选最终的结果似乎都差不了多少。”
“不契约最多也就这部分分魂的意识和记忆消散，契约了记忆和意识都存在，但最终灵源都会回归本体，本体也不会有这部分意识和记忆。”
妄渊歪了歪脑袋：“所以，这件事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
众狼沉默的垂下头，心中升起郁结的悲伤。
只余理智的殇侧眸瞥了眼树下的狼群，暴虐的瞳眸掀起一丝波澜，他们，在为他悲伤？为什么？
头歪了歪，有些迷茫，最终他的视线落在那个昏迷的人身上，心中莫名升起眷恋，那人身上的血色让他渐渐暴躁起来。
眼中的画面变化，血色的世界，生灵都裹挟着或浓或淡的黑雾。
那些黑雾是每个世界都有的因果、怨孽和恶障，每个生活在世界中的生灵或多或少都会沾染。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可在状态特殊的殇眼中这些就是折磨他，摧毁他的邪恶之物，是要撕碎的目标。
用仅剩的理智自我暗示，目标只能是眼前的黑袍人。
“嗷吟。”
尖利的爪子划向妄渊，就要划过喉咙时，一杆血紫长枪挡住攻击，顺势借力将他挑开。
妄渊皱了皱眉头，飞到高空将战场拉远避免误伤蕴魂树。
殇甩了甩脑袋，直接忽略了只是有淡薄黑雾的众人，抬头看向高空的妄渊，中途目光就被另一侧浓郁到污浊天空的大团黑雾吸引。
只有凶戾和暴虐的眸被杀意占据，妄渊也注意到他的变化，若有所思的看着。
殇踏空而行，诡谲的力量包裹主被折磨的威严男人一众，不过须臾就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大团黑雾消失，殇的杀意也散了个干净，再一次锁定妄渊，只用肉身力量攻击过去。
妄渊一边抵挡一边分神思考，这个形态听那几个家伙说是“禁忌”，能力奇诡，善战好斗，陷入狂暴却没有乱杀无辜。
可这个形态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世间也没有与之相关的传说，为什么偏只有那几个家伙知道？
战斗持续，妄渊不得不认真起来，殇在战斗中不断进步迅速熟练。
妄渊用力击飞殇，变回本体，两对巨大翅膀舒展，尾翼张开像凤凰的尾羽，四条凤翎随龙尾浮动。
头顶两条长长的飘翎随风飘扬，除去翅膀和尾翼，妄渊的本体和之前银白色的殇一模一样，只是更加高大成熟，四肢，额间和眼尾的神秘印纹让他更显威严、神圣。
紫色的瞳仁包裹着血色的瞳孔，神秘而危险。
殇站在湖面另一边与他对峙，两兽就像是还在成长的储君和早已成年的王者，是过去与未来的碰撞。
摩拉克斯一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惊奇的交谈。
魈恢复意识时就听到，几声好奇的交谈。
“他们两好像。”
“难道是同族亲兄弟？”
“可他们身上的气息很相似，简直就是同一个兽。”
“那岂不是他们两个都是同一只兽。”
魈睁开眸，还有些恍惚，伐难惊喜的唤另外三人：“金鹏醒了。”
三人围到他身旁，浮舍紧张问：“怎么样，伤势如何？”
魈扫过几人担忧的脸，心中微暖：“无碍。”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受致命伤的他怎么会清醒，还没有一丝伤痕，甚至力量都强大几分。
站起身看向湖中的两只兽，他们确实十分相似，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殇，虽然毛色不一样，但那种羁绊的感觉不会错。
魈走到前面站在摩拉克斯身后，呡着唇看着对峙的两兽，他察觉到殇的状态不对劲，他要过去。
“帝君，我…”
话刚出口就被殇的动作打断，只见殇几个踏步，身影虚幻，眨眼间来到妄渊身前。
妄渊微垂眸与攻过来的他对视，四肢微一用力后仰跃起避开攻击，翅羽一振顺势飞到空中。
一击落空，殇扭转身体紧追上去，两兽在空中战斗，身形交错缠斗，妄渊高速飞行中，翅膀也时不时拍向殇。
下面的众人仰头看天空中的战斗，越看越感觉不像是战斗，反而更像是在空中嬉戏起舞。
在他们战斗中，摩拉克斯将妄渊说的话全部告诉魈，让他自己决定。
魈听完毫不犹豫转身去找树心，众狼听到他的回答满是欢喜和激动，簇拥到魈身边，孤月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见他漂亮的金眸看来，抬起爪子指了指巨树，魈看懂了他的意思：“你知道树心在哪？”
孤月有点迟疑，刚要点头，苍梧推了他一下，递来一卷书，嗷呜一声：“按爪印，这个可以让他们听懂我们的话。”
孤月看到所有狼的爪印都在上面，只差他一个了，爪子一伸按了上去。
苍梧见他按完，对魈笔画希望他能看懂，魈略微迟疑，伸手按在书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