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比武
通过谷口后,这北洞崖中的景象豁然开朗。
从谷口到谷底呈自上而下趋势,谷底深处,便是那赌武场了。
陈长安拿出在鲲鹏教遮面的粗布面具,命令两个徒弟戴上。
从石梯往下走着,张普生左顾右盼起来,这是陈长安第一次带他参加比武,就算心中对于身世有太多疑问,但现在好奇占据了他的内心。
虽然谷内少有阳光能照进来,但在谷内石壁上的凹陷处,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支烛火点燃,整个谷内昏亮昏亮的。
在石梯下的空地上,驻扎着形形色色的摊位,有的卖武器、有的卖铠甲、有的卖毒药、有的卖吃食……
这都是跟赌武有关系的,这就表示,赌武场上的对手,什么招数都能使用,哪怕是迷药。
张普生三人下了石梯,陈长安带着两个徒弟在各种摊位与石堆前七扭八拐,最终来到临近谷底深处赌武场的外围,在这里,也有一些规模小的赌武场。
像这些小型赌武场通常都是一些北域有些小钱的不成器公子效仿那些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举办的。
张普生明白了陈长安的用意,有些不服气。
陈长安径直向看场人走去,是一位衣着稍有些华丽年轻人,他正一脸兴奋的为赌武场上两个赌武的壮汉加油呐喊着。
顺着看场人的目光看去,八米宽的圆形擂台之上,两个六尺壮汉正怒目圆睁的望着对方。
其中一个拿着把钢叉,鼓囊囊的衣袍下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此人手持钢叉,脚下步数有些蹒跚,仔细一看,原来是右腿上插着一把黑的飞刀。
与他对阵那人,手持两把长刀,赤裸着腰背,额头与左腹都受了伤,血淋淋的,而他的腰带上还挂着几把黑色飞刀,与拿钢叉那人腿上的是一个模样。
看场年轻人余光中注意到了陈长安,旋即扭头冲陈长安笑道:“是来押注呀还是上场子啊?”
“上场子,我两个徒弟。”陈长安也笑道,粗布面具下,他换了一种江湖人常用的语气与看场人交流。
看场人伸了一下身子顺着陈长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普生二人。
“下下场吧。”看场人说道,旋即又一脸兴奋的望向擂台。
这一场的赌武很快就结束了,钢叉男以失去三根手指的代价在最后一招从衣下撒出一把迷魂粉,一叉上去。
赤裸腰背的男人对自己自信过头,他的确在武艺上高出钢叉男太多,但他把自己的底牌都摆在明面上,以为最后一招斩断钢叉男的手指再补上一刀便能赢下,谁知对方手指掉落的瞬间一团粉末便出现在面前。
尽管被迷魂粉弄得神志不算清醒,但男人在危急关头用内力护住心脉,可尽管如此,那一叉正中胸膛,虽然男人能活,但丹田破碎,武功全失。
钢叉男赢了二百两,他欣喜地接过钱,似乎忘记了被砍断了三根手指。
擂台下有人一脸兴奋有人满脸愁容,但大多数都是后者,因为输掉比武的男人是看场人雇佣的高手。
那些赌输的人大骂一声,看场人更是跳上去对着男人踹了一脚,男子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吃力喘息着。
在上擂台前,男人便给了看场人一笔保障金,如果自己战败出事,生则用来救治自己,若是死了就将这笔钱送给自己家人。
男人捂着伤口一脸痛苦的看着看场人,而看场年轻男子却是一脸冷漠。
在他看来,当那把钢叉插进男人胸口时,男人就已经是个死人了,那笔保障金,自然是作为男人输掉比武对看场人的补偿。
若是在百米开外的谷底深处,那些大型赌武场,这笔保障金还作数,因为这是北洞崖的规矩。
但对于他们来说,靠雇佣的高手赢钱就是规矩。
但总会有人在比武前傻傻的将钱财交给看场人,作为心理安慰。
张普生与小海看懂了北洞崖的比武规矩。在这里,没有武林中人比武时的自报门派、没有庙堂武试时的礼让留手。
他们更像是仇家间的生死决战,就像那日在石桥上看见的两名天赋不小的青年为了一个女人刀剑相对。
不过这里不为女人,为的是金银。
张普生明白了为什么陈长安说在这里的比武,武艺进步最快。在这里比武要保持高度紧张,时刻注意对手的一举一动,所以不只是要一直凝气,而是要一直凝息。
这是提升内力好方法。
而且张普生与小海可以了解各种不同的武功路数,伤人技巧。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间轮到陈长安徒弟上场了。
“普生,你上。”
陈长安这次没有让小海打头阵,直接让张普生先上场。
“打赢十场就回答你一个问题。”陈长安淡淡道。
张普生有些恼火,他好歹也算得上武学天才,若是要他在那真正的赌武场上他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可这些小型赌武场张普生却有些看不上。
再怎么说,以他现在的功力,与水州那些寻常皇子一战还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小侠客,上场吧。”看场人轻笑道。
他的对手是一位身披黑袍,脸戴铁假面具的青年人。
“赌武押注咯!”看错人一声吆喝,擂台的参赌者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打扮的倒是挺神秘的,不知道实力如何。”
“这样的都是高手,你看他师傅那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绝对是高手。”
……
“各位,押注吧!”看场人再是一声吆喝。
参赌者纷纷押注,可大多数竟然押的都是张普生。参赌者通常都是江湖人士,他们能感受到陈长安身上散发出来的高手气息,所以赌定他的徒弟也是位高手。
“老前辈,该您押注了。”看场人拿着钱袋,伸向陈长安。
“我押那位铁面侠客。”说罢,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掏出一块银子放到钱袋里。
参赌者议论纷纷,觉得陈长安在耍他们。
擂台上,张普生眼睛瞪得老大,快要气晕过去。
“蒙面的小子,你惨了!”张普生恼羞成怒道。
铁面男不说话,在一声锣鼓声落下后,前脚一踏,不知使了何种诡异身法,三步作两步滑到张普生身侧。
张普生顿感不妙,立即运转五雷天心正法,抬起聚集内力的左臂挡下铁面男的一记飞踢。
可张普生似乎高估了这一脚的力度,手臂只是微震了一下,铁面男似乎也感受到他的少年对手内力不弱,迅速收腿后翻拉开身位。
“好!”擂台下一阵欢呼。
陈长安则是摇摇头,心中叹道,傻徒弟,对方一脚便是骗出了你的实力所在,他对你的内力深度已经探出十有七八,你则是对他一无所知啊。
铁面男躬下身,从腰间拔出两把短刀,像一只螳螂般虚晃着。
张普生皱着眉,也解下背上的斩邪剑握在手中。
这段时间,张普生已经把烟雨剑纲呈阳炼至第二卷。
铁面男将下盘放的很低,挥舞着双刀攻来,张普生提剑斩去。
一招已过,张普生完好无损,铁面男的小臂却滴着血。
“好!”擂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张普生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他第一次比武,就有这般好成果,他偷偷瞄了一眼陈长安,觉得师傅老糊涂了,竟然赌他会输。
五雷天心正法、烟雨剑纲,都是功法里的翘首,寻常武功根本不可能与他们比拟的。
张普生甚至觉得,若是让他去真正的赌武场,他也会把对手压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