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可救药
“珏儿,珏儿?”
肖珏上一秒还在熟睡,下一秒就被母亲何蝉叫醒,他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
“妈,干嘛啊?我都睡着了!”
见儿子醒来时怒气冲冲的,何蝉有些害怕,声音也变得怯怯的。
“你爸你爸他还没回来呢,妈有点儿担心啊。”
肖珏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马上就晚上十二点了。
“他估计在哪儿喝酒吧?要不然在打牌?”
肖珏打了个哈欠,夜里实在困得很。
何蝉没再说话,就这么抱着怀里熟睡的小女儿跪坐在肖珏床边。
从前她和儿子的关系很温馨,可自从那个男人,也就是她的丈夫从外面回来后,她们的关系变得冷淡了。
何蝉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能小心翼翼的和肖珏相处,平日里对肖珏都是好言相劝。
但她是个母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小女儿肖瑶最近夜里总是不舒服,不知是不是生病了,她想带女儿去医院一趟。
“珏儿,你去问问你爸在哪儿行吗?我我怕他和我吵架。”
看着妈妈沮丧的眼神,肖珏心软了。
“行,我去看看吧。”
肖珏披上一件外套就出了门,连袜子都没穿。
踩着运动鞋脚还黏黏的,他心里还一边抱怨妈妈小题大做。
肖珏已经初三,他觉得妈妈是个墨守成规的小女人,思想老旧又落伍。
相比之下,从外面回来的爸爸肖国就酷多了。
他穿着皮衣梳着背头,脖子上还挂个银链,看上去很新潮。
肖珏还能记起,那天他一如往常般放学,迎接他的不是骑着自行车的妈妈,而是挎着辆摩托车的爸爸,不知羡煞了多少同学。
爸爸和他谈了很多,他好像很会育儿,说了一通大道理。
他说男人要敢拼敢闯,要有担当,要敢想敢做,不要总是听妈妈的话。
肖珏是个好学生,一开始他是不听的。
可后来一些同学知道他有个拉风的老爹,总拉着他去学校后门口聚一聚。
久而久之,他就信了爸爸的话,成绩也一落千丈。
妈妈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和他谈了多少回,可都被肖珏认为是“思想落伍”。
肖珏刚学会抽烟,他下一步要学喝酒,最后是赌赌小钱,这是爸爸口中的“爱好”,男人不能没有小爱好。
爸爸赌钱的地方肖珏知道,就在小区后面的破车库。
可这次他扑了个空,让他有些失望。因为每次爸爸打牌,自己总能在一旁拿点儿小费。
就算如此,肖珏也不急着回去,而是到小区门口的汉堡店点了杯冰可乐,一边喝一边悠哉悠哉往家走。
小区门口有两家洗浴店,是竞争关系,肖珏经常在里面看到露着白花花大腿的女人。
青春期的少年,对这些总是好奇又感兴趣,肖珏也不例外。
他觉得这些女人比学校里的女生好,因为学校里的女生都是土包子,尤其是一直缠着他的薛凝。
每次路过,他都会忍不住往里多瞅两眼,看得心潮澎湃后不舍离去。
只是这次,肖珏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往里看。
肖珏看到了爸爸,他穿着的像是睡衣,头发乱蓬蓬的,只有那条链子依旧挂在胸口。
他搂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大概三十多岁,涂着鲜艳口红,脸也白的不自然,穿着暴露极了。
肖珏躲在门口的一辆轿车后,他的目光始终是震惊,但看到爸爸舔着老脸亲了一口那女人后,他终于想到了妈妈。
肖珏第一次感受到“背叛”二字的真切,也确信妈妈被背叛了。
该怎么办?要去告诉妈妈吗?可之后会怎么样?
肖珏就这么愣在原地,明明站的不久,可双腿却开始不自觉发软。
“儿儿子?”
肖国被藏在轿车后的肖珏吓了一跳。
他根本没料到儿子会在这里,一瞬间他慌了,他怕儿子把这件事捅到老婆那,他还不想离婚。
“爸,你在这我,我妈让我来找你,说小瑶病了。”
父亲的眼里满是血丝,是刚从赌馆出来被烟熏的,肖珏不敢看他的眼睛。
肖国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儿子肯定看见了,不然也不会躲在轿车后面偷看。
肖国和儿子之间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一种,他把手伸进口袋抓了一把票子,胡乱塞进了肖珏手里。
“钱你拿着花,爸爸今天就不回去了,今天的事儿你烂肚子里,能做到吗?”
肖珏心里难受极了,这一刻父亲在他心里的形象崩塌了。
他想告诉妈妈,但妈妈生性软弱,就算告诉了她,妈妈也只会伤心的大哭一场。
可肖珏又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妈妈,于是就杵在原地,也不接那把票子。
“我再问一遍,听见爸爸说的了吗?”
父亲再次开口,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凶狠。
肖珏毕竟是个少年,还没父亲那么高,被这么一吓瞬间蔫了。
“好”
肖珏最终还是收下了那叠钞票,手里的可乐杯里冰块已经融化,让他没了继续喝的欲望。
肖国又骑上了摩托车,踩下油门“呼哧”一声,就不知所踪了。
肖珏靠着身旁的轿车坐在了地上,他的心里就如乱麻,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妈妈。
过了一会儿,车的主人来了,正是刚才爸爸搂着的女人。
现在的她花着嫖客的钱,穿的光鲜亮丽,有自己的车,完全没有刚才的骚样。
“你是谁家小孩?”
女人看到了靠在自己车上的肖珏,少年个子不高,脸也稚气,但绝对是个小帅哥。
肖珏站了起来,根本没有和她交谈的欲望。
一小时前或许他会饶有兴致的和她交流交流,但现在和她多说一句话就让肖珏心里作呕。
肖珏回家了,妈妈还在房里守着妹妹肖瑶,时不时伸手轻轻在她额头试试温度。
“珏儿,找找到了吗?”
何蝉的问话声小心翼翼,生怕肖珏生气反驳,声音会吵醒女儿肖瑶的。
肖珏摇了摇头,他也同母亲一起坐在了床边,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