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逐利之心
听到这个答案，皇帝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全都刚好用完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把后宫的人全给老子叫出来，朕亲自去审问，咳咳。”太过激动被口水呛了一下，皇帝又开始咳嗽。
聂运甫听到皇帝要亲自审问后宫，得知消息后立马赶到他身边，借着照顾他的理由来旁观，自己的母妃一直觉得皇位应该就是属于长子的，这些年没少在皇帝身边吹枕边风，但都被搪塞过去，若是她真的做出背着自己跟外臣商量事宜只为将自己推上皇位也不出奇。不过更怕的是要是查出真的是自己的母妃干的，按照皇帝的性格当场把人拖出去杀了都正常，而且根本拦不住。
看到聂运甫来了，皇帝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也没戳穿，在自己看来聂运甫虽为长子，但缺乏作为君主必须的杀伐果断和将利益至于一切之上的心态，相比起来这个大儿子的性格不够刚硬，而且目前还没有男嗣，不是最佳的人选。
皇帝来到翔凤殿时，皇后和所有后宫嫔妃都已经到齐，见到皇帝来了之后都战战兢兢地行礼，不敢抬头看到那张黑着脸。
皇帝被聂运甫搀扶着入座后，用锐利的目光巡视着下面的妃子，二十三个，其中过半数都是跟了自己二三十年甚至四十年的头发都花白的女人，也为他诞下了子嗣，她们虽早已不得皇帝宠爱，但看着服侍了那么多年的份上并未苛待过她们，所以互相之间相处的氛围还都挺和谐。
“你们，好好说说你们宫里的药粉都去哪了，不要说刚好用完，朕不信你们能那么巧还能约到一起全部用完，用这个理由的就好好地、详细地说出每次用药的具体时间和分量，一个一个来吧。”皇帝终于开口，这一开口就让底下的人都吓得一哆嗦。
这一轮盘问下来，揪出了三个口供跟太医院记录不一致的妃子，看到里面没有自己的娘，聂运甫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第二轮审问差点没把皇帝直接当场气死：一个年纪大了有些痴呆前兆，在准备送给皇帝的汤里把药粉当做调料整瓶都倒了下去，幸好在送出去之前被侍女及时发现给倒掉；另一个沉迷用野方子制作丹药说要献给陛下，叫宫女将一瓶瓶五颜六色的丹药盛上来的时候皇帝沉默了，让人把这些丹药收下之后悄悄扔掉，并让那个妃子以后都不用上供了；最后一个，在逼问之下实在受不了，就将自己私通的事交代了出来，使用那种药粉就是为了私会的时候能让自己更完美一些，皇帝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还能被戴绿帽子，大喘气了两口还是没撑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皇帝都晕倒了审问自然中断，聂运甫让人将那个私通的妃子和奸夫拖出去按宫规杖杀后，随着皇帝去了偏殿处等待御医到来。
傍晚时分暗卫处又有了新的调查进展，此事跟前朝的官员有关，但牵涉到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堆人，一个有着共同的利益目标组成的团队，虽然还不知具体有哪些人，但若连根拔除的话，势必会引起朝廷内乱。
聂运甫没有再追问，因为他知道这些暗卫只会效忠于皇位上的人，即使你是太子也不会听你的，摆摆手让暗卫先下去继续调查，暗卫微微点头后迅速消失在聂运甫的视线里。
太医诊完脉后向聂运甫拱手：“禀王爷，陛下的身体情况虽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要是继续按照之前的剂量服药的话药效对身体的作用会逐渐降低，不过加重剂量的话可能会对身体有损伤，具体还是要等陛下醒来再定夺。事关陛下的身体安危，臣等不敢随便用药。”
“郑太医辛苦了。”聂运甫让随从给这位太医塞了点碎银便送他回太医院，见皇帝还没醒来，只好坐在床榻另一侧的长椅上闭目养神，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有侍从禀报贤妃在殿外求见。
聂运甫走到殿外看到熟悉的身影，此时却有些不满：“母亲你怎么现在过来？现在整个后院都知道父皇身体不适，你又出现在此处，难免会被别人议论。”
贤妃虽为皇帝诞下二公主和皇长子，但并不得他的宠爱，自从二公主出嫁后就再也没踏入过她的宫殿。“我都半截入土了还怕什么议论？儿啊你真的要抓紧了，现在后宫里所有有子嗣或没有子嗣的后妃都在拉帮结派地站队，特别是你那几个弟弟的娘，野心一个比一个大。”
虽然不能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以皇帝现在的身体情况也没几年好活了，与其费力讨好他还不如提前给自己找好下半辈子的靠山。
论起对皇位的野心，聂运甫不比其他兄弟姐妹小，可能是性格使然，他很少向外界吐露。
“我知道我明白，但是你不知道他现在的手段越来越残忍了吗？三叔的死一点都不对劲，谁又知道他下一个动手的目标又会是谁，桃儿她们还小，我又怎么敢为这个毫无把握的结果而动手？就算动手也不应该在明面上。”聂运甫说道，事未成，他不敢将与跟大将军私底下的计划透露给其他人。
贤妃也没有追问：“好罢，你从小就谨慎，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有什么需要母妃的地方就直说，你妹妹那边也可以出力。”
不仅皇家直系在各自谋划，就连旁支子弟也都蠢蠢欲动，尤其是当年被杀的太祖长子这支，借着给怀王奔丧的由头终于能进京。
“扶哪个皇子继位？要我看不如全杀了，那老不死的玩意本来就坏透了，他的种又能好到哪里去。”华亥将手上把玩着的匕首钉入桌面，咬牙切齿道。
华午倒是冷静些：“我们现在都不姓聂，要是由我们来坐那个位置就等同于篡位，怎么样都要找个皇子来挡一下。不过不用担心，上位的是哪个都不要紧，反正最后用完了都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