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章 画道
傍晚,段家营帐。
昏暗的帐篷里,段宇一个人坐在桌前,察觉到天色昏暗,他点燃了桌上的烛台,火苗跳动,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驱散了些许昏暗。
他缓缓伸出手掌,只见其掌心处凝聚着一个笔状印记,这就是他身上背负最大的秘密,试炼之地得到的万物笔!
此时他心念一动,掌心中的印记缓缓浮动,随后就脱离手掌,化作了一支通身漆黑笔呈现在桌上。
他仔细端详着这支笔,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这支笔了,但每一次看他都觉得之前的那场经历非常离奇。
这一次他又有新发现,他发现这支笔毫毛处的一处异常,最外围的一根毫毛与之前洞窟里旅鼠的胡须十分相似,却略有不同,与之相比似乎更加高级。
他将笔横呈过来,仔细观察着那根毫毛,越看越像,这根毫毛除了比洞窟里旅鼠的毫毛更加亮丽之外,其他的特征和旅鼠一模一样。
段宇抱着怀疑的态度,小心翼翼的伸手上前触摸,他还没有触摸过这支笔的毫毛,此时心里也有一丝忐忑,他全神贯注,防止有意外发生。
当指尖触碰到那根毫毛时,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顺着传上心头,并无任何异常发生,他舒了一口气,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他摇了摇头。
正准备收手时,他突然察觉到指尖传来一丝异样,那是一股阴冷的感觉,夹杂着一种害怕的情绪,他在细心去感受,却在无任何感觉传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他十分肯定刚才的感觉绝对不是幻觉,或许这根毫毛就是旅鼠的胡须,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其他的毫毛,这支笔的毫毛足足有数万根,难道这里的每一根毫毛都代表一种不同的生物?
段宇此刻心里突然浮现这样的猜想,为了验证他的猜想,他又朝着其他的毫毛仔细看去。
一阵过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他才刚刚迈入修行的大门,阅历浅薄,认识旅鼠也只是因为之前经常吃旅鼠肉,又在这次试炼之行中意外杀死一只战霸级别的旅鼠。因此对旅鼠的胡须比较敏感,其他的毫毛他则一个也看不出来,不过他并不灰心,这是属于自己的宝贝,总有一天他会探索明白其中的奥秘。
这并不妨碍他对这支笔的期待,不愧是师父给自己的宝贝,他心念在动,画笔的末端孔洞中浮现出一幅画卷,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他将画卷缓缓展开,里面的景色暴露出来。
画中描绘的是一片祥和之景,里面山峦矗立,溪水静静的流淌,沿岸两侧是一片翠绿,中间夹杂着各种花朵,绽放出五颜六色,给大地添了不少色彩。万物徜徉在其中,安静吃草的兔子,奔腾的骏马,展翅高飞的雄鹰,游弋的鱼,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色。
再次看到这幅画,他还是非常的震撼,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他在画中,声临其境,这次则是在画外,更加直面客观看着这份杰作。
这也是他出来以后第一次打开这幅画卷,之前由于各种问题,为了不暴露这个情况,他一直未曾打开画卷。
异族天生神力,各有强悍之处,其中有一种异兽被称作万幻,它们是异兽中一种非常特殊的存在,它们生来就有刻画的能力,通过刻画符号可以赋予生物不同的特性,比如让斑斓虎可以像鸟一样飞行,让冠珠鹰可以像鱼在水里生活,拥有种种不可思议之能,而我们的画道就是起源于其中。
我们通过篆刻一个又一个的符号,使它们互相配合,搭建成一根根线条,在连接形成一个个图案,这其中暗含天地至理,所以我们可以从中获取不一样的力量,这就是画师的手段。
段宇想到了师父对画道的解释。
再看向眼前的画卷,他又有了不一样的体会,里面的每一根草仿佛都活了过来,它们各有韵味,迎风摇曳,每一根草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在外面看到的和之前里面的不一样,之前的轩辕拓空为了传授于他这幅画,所以他在画里看这些生物时,给他的感觉是由一条条的线条组成,纤毫毕现,每个细节都能看到。而现在在外面,只能看到各种玄妙,却看不出来是何种线条组成,更不能感知其中的符号。
不过即便是光看这些玄妙,就让他大开眼界,感觉受益良多。
段宇还在仔细揣摩着画卷,试炼之地的寒雪松他也见过,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的妙用,而金家对其有非分之想。
自己务必要为赌约出一份力,让金家的阴谋流产,他心底盘算着。手中掌握的这道机缘,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而此时,在夏家。
“听说你今天带领着族人去段家少年们住所闹事去了。”帐篷里,段和峰敲着桌子,缓缓问道。
夏望低着头,他没有出声,算是承认了自己所为。
看着儿子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一切属实,他叹了一口气。
“唉,我夏家已经不是以前了,之前我们和段家分庭抗礼,凭借的是实力相当,前几年段洪对我们恭恭敬敬,也是因为他刚当上族长之位,怕把我逼得太狠,和段恒知合伙起来反抗他。”
“他这个人野心很大,之前刚当上族长就收拾了我们夏家,只是苦于族中资源不够,才没给他段家所有少年开脉,现在他们又得到寒雪松这等奇树,资源有了,他立马着手给段家少年全部开脉,却没给我们夏家一人开脉,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夏望听着父亲的考校之意,想了想道,“这是为了打压我们夏家,让我们夏家好好给他们段家卖命。”
夏和峰露出满意之色,自己没白给他分析半天,“对,确实如此,现在我们苦于实力不足,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乖乖照做,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话,那就低调一点,尽快成长,只有你拥有实力,你才能拥有话语权。”
他拍着夏望的肩膀,鼓励着他。
“他段家还没到一言独大的地步呢,用不了多久,会解决你们开脉问题的,你只要安心等待就好了。”
夏望收起了桀骜,正色道,“多谢父亲指点,孩儿明白了。”
“哦,对了,明天你就跟着你哥哥学习画道吧。”
段和峰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吩咐道。
“好。”夏望答应后就退下了。
帐中只剩下夏和峰一人,他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神情落寞,显然不像刚才安慰儿子那般开朗。
片刻后,他紧握的拳头舒展开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