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不敢
武柔微微皱了皱眉头,嘲讽地说:
“我可不敢,回头再让她们将我的命孝敬没了。”
“不会的不会的……求娘娘开开恩。”
武柔听得不耐烦至极,扬起脸来翻了个白眼,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又看向了她,说:
“让她们出来也可以,当年几乎害得我们母子身死的活罪,总得有人承担。这样吧,你代替她们进去,我就答应,将她们换出来。”
萧淑妃听闻,震惊地抬起了头,支支吾吾地“我……我……”了两声,怎么也没有下文。
武柔见状,又冷笑了一声,说:
“看你这般急切的替她们求情,我还以为你这做阿娘的多心疼她们呢。也是,能拿孩子做坏事,让她们替你承担后果的人,能有多少责任心呢?”
萧淑妃顿时憋得脸色都紫了,她猛地跪起了身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脸颊子的肉剧烈地抖了抖,就是没有说出来。
她想证明自己不是,可是真要让她代替两个女儿被囚禁,她又说不出来。
如果她进去了,那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皇后娘娘……我……我又没有犯错,何必这么逼我呢?呜呜呜……”
“机会给你了,你不要,以后要是再敢提,就将你跟废后关一块,听到了没有?”武柔声音阴森地说,谁都不会怀疑她说到做到。
萧淑妃哭着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不敢吭声了。
其余的嫔妃见状,互相看了看,纷纷低下了头,暗自在心中庆幸,从前没有做过什么得罪武柔的事情。
……
……
太极宫后苑的一座凉亭内。
武柔穿着皇后的宫装,披帛华丽,上头绣着金色的飞凤暗纹。
头上端庄典雅的发髻,簪着一朵天然的牡丹花,瞧着华贵又清新。
她手里拿着一卷书册,正瞧得认真,一阵风微微吹过,拂动了她的披帛,轻轻地飘了起来,无论从哪里看,都像是一幅画卷。
郑贵妃听了传召,来到了凉亭的外头,远远地瞧了她一眼,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衣服,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见过皇后娘娘,妾来了。”郑贵妃躬身行礼,小声地说。
武柔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快速地上下一扫量,见她依旧是一脸的惊惧色,苍白瘦弱不健康,再配合着这一身显老的衣服颜色,瞧着就让人觉得晦气。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抬手指了指对面,说:
“坐吧。”
郑贵妃听闻,身子拘谨地晃动了两下,说:
“妾不敢。”
武柔这次没有抬头,看着书卷,声音里透着冷淡,说: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郑贵妃心头紧张了一瞬,这才听话的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旁边煮茶的宫女,将茶水煮好了端上来,郑贵妃下意识地就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了旁边,从宫女的手里接过端茶盏的盘子,要亲自服侍武柔。
武柔放下了书卷,扭过头来看她。
她坐着,要抬头才能看着郑贵妃,而郑贵妃低眉顺眼的奉着茶水,连眼睛都不敢抬。
武柔知道,这是她曾经服侍王皇后的习惯,就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妾,伺候当家主母一样。
她不想接,于是转而看着煮茶的宫婢道:
“你的活儿,让贵妃接了去,那本后要你做什么?”
那名宫婢一听,连忙走了上来,将郑贵妃手里的茶盘又抢了过来,低声道:
“奴婢知错了。”
郑贵妃愣在当地,紧张地不知道该如何自处,直到武柔用那眼角锋利,眼尾如同鸢尾花一样带着媚意的眼睛,直直地瞧着她,透出了不满的时候。
她才战战兢兢地又坐了回去。
宫婢老老实实地给她们奉了新茶,旁边自有管理书卷的宫婢,将武柔放在石桌上的那本书收到了托盘里,侍立在一旁。
彩衣此时做了皇后宫中的司教,适时地带着人,退出了凉亭外头,给两位贵人一个说话的空间。
武柔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说:
“我不是王皇后,没有虐待下属的习惯,但凡是我的人,我只会对她们好。”
郑贵妃眼睛抖了抖,连忙紧张地说道:
“我是……我是您的人,我肯定是您的人。”
武柔轻轻笑了笑,抬起了眼睛看着她,说:
“不是我的人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敌人就好。
你是陛下东宫时的旧人,东宫是小朝廷,自成一派,跟当时太宗皇帝的后宫没有交集。
你不知道,我是跟着当年的韦贵妃,徐贤妃做事,被她们教导出来的。
我信奉的是,只要好好做事,不使心机手段争宠,大家便相安无事,共享富贵。
不管内情如何,你如今已经是贵妃了,只要我不欺辱你,你就是这后宫嫔妃中,第二位尊贵的人。
我希望你拿出第二尊贵人的样子,不要总像是一个受气包一样,丢陛下的颜面,懂么?”
郑贵妃怀疑武柔是在试探她,她低着头,端放在腹部的手都在抖,小声地应了一声“是”。
武柔自然能瞧出来,她这是早就被驯化的没了自信心,不可能一两句话,就真的改了,于是白了她一眼,说:
“罢了,来日方长。时间久了你自然便知道了。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贵妃之位,要辅助皇后管理后宫的,从前是废后不给你机会。
如今我却需要真正做事情的人,如果你不能胜任,那我便请示陛下,将你这个贵妃撤了,换个能干的人来做,你可想好了。
在后宫之中,品级代表了每月的俸禄和各种特权等级,即便是没有陛下的恩宠,守着贵妃的富贵过完一生,也已经是许多女子可望而不可求的一生了。”
郑贵妃听闻,快速地抬眸看了武柔一眼,见武柔神情认真,她心慌地连忙又低下了头,说:
“妾知道了,妾一定会努力的。”
武柔想了想,觉得该说的话都说了,后头就只看她的表现就成,于是点了点头。
她端起了茶盏又饮了一口,又想起了什么,说:
“废后曾经一直欺辱你,现如今她被废幽禁,如果你有心结未解,想出这口恶气,我允许你去看她一回。”
谁知郑贵妃一听,立马就摇起了手来,急得都结巴了,说:
“我不敢……我不想见到她,我再也不想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