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疯批大王女
得知林诗阮那事时，吉雅还以为是意外，便没有管太大。
毕竟她的男宠，她了解，利欲熏心的臭男人罢了。
那昌安公主生得一副娇柔美貌之姿，确实是那那男宠干得出的事。
一个棋子，也没什么好惋惜的，也算是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也正好咬定这人四处偷腥的习惯。
吉雅今日难得早起，坐在梳妆台上为自己上妆梳发。
不同以往的妖魅发饰。
今日用的是息炤的已婚发髻。
多年未盘头发的吉雅，将头发盘了起来，翻开自己珍藏的盒子，那里的发饰虽不及她以往的华贵，却各个精致好看。
纤纤素手划过那些发饰，吉雅挑选了几个佩戴在发髻上。
雕着细眉，印上的唇色，无一不是息炤最传统的发饰。
她换去了平日的衣裳，从柜子里翻出一套淡色的衣裙，上面的绣花纹路还如此的新鲜。
镜中的自己，像极了母亲。
犹如第一次教她骑射，带她在草原上奔腾的母亲。
这些日子就像是在昨天一般。
吉雅打点好了一切，从偏道走入了王宫的正殿，她父亲的住所。
推门而入，一股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吉雅没有什么的表情，淡漠的望着房内的一切。
天还很亮，春日就要到来了，一路走来的积雪也逐渐在融化。
她坐在板凳，青花缠绕的香炉正吹起阵阵的香烟。
“父亲，还记得我吗？”
床上的人因多日的疾病缠身，连手指动弹的力气都没了几分。
但听到声音之时，齐尔勒睁开了眼睛，像是做梦一般。
他嘴里呢喃着。
“阿娜，阿娜，阿娜……”
吉雅听着齐尔勒喊这个名字，突然有些恶心。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她从嘴里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来。
齐尔勒似乎有了片刻的清醒，他有些分不清这是他那个躲在深宫的妻子，还是恨自己入骨的女儿。
吉雅的嘴唇勾起一抹森冷嗜血的笑意。
“父亲以为我是谁，为了挽回你，卑微求子的阿娜，还是恨不得你下地狱的吉雅？”
齐尔勒张了张嘴，声音很低，但吉雅还是听清了。
他叫叫吉雅的小名。
作为长女的吉雅，也曾爬到父亲的头上作威作福过，也曾抱着父亲不撒手，要陪着父亲去打猎。
幼年时，女儿对父亲的崇拜，一直深深的刻在吉雅的内心深处。
“父亲这些年甚至连提也不想提起我，难道是忘了吗？我将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拉下马，为我沉沦，就一如父亲当年一般。”
吉雅从怀里摸了一个东西出来，是一块血碧做的玉佩。
“这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她到死还收在手中不肯放开。”
齐尔勒睁大着眼睛，嘴巴张了张，发出几个音节。
“吉雅…吉雅。”
他呼喊着女儿的名字，但女儿却冷眼看着他，像陌生人一般。
吉雅跟她的母亲十分相像，就连长大的模样，也和阿娜像极了。
齐尔勒不敢去看吉雅，每每看见，就总是想起王后惨死的模样。
为何爱上阿娜，这很简单。
少女时期的阿娜是个好动的草原女子，她骑马打猎甚至能胜过齐尔勒。
也就在那日，还作为王子的齐尔勒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他发誓要将她娶回家。
但男人的喜欢不会是一辈子。
两人度过了短暂的几年，阿娜也没有了那样的风姿。
她不会处理政务，也不会女工，就连骑马射箭这些也逐渐忘记了，即使后来为了讨他欢心，骑上了马，齐尔勒也未曾看他一眼。
吉雅握着血色的玉佩，微笑着回想起母亲的一切。
“你知道吗？母亲同我说你们的事时，我那时就想，我将来一定要找一个如父亲一般神勇的人。”
这是女儿对父亲的崇拜。
“她说，你打猎老输给她，怕你的自尊心受挫，便一直让着你，那日你们打猎到偏地，迷了路，在山洞歇息，你宁愿自己冻了一晚上，也要护着她，这血色玉佩便赠予了母亲，你们在此定情，不久便成了婚。”
之后的事情，吉雅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婚姻的美满，不过几年，齐尔勒便厌弃了阿娜。
回忆起母亲的笑容也停了下来。
吉雅深深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齐尔勒，眼眸里全是一片冰霜。
“母亲为何会难产，父亲应当比我更清楚。”
吉雅抬起头，紧紧的抿着双唇，强忍着泪水，但眼眶的红意出卖了她。
齐尔勒办抬着手，但怎么也抬不起来。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自己女儿的脸蛋，拂去她的泪水。
这是他的第一个女儿，是他当年最疼爱的女儿。
“母亲以为，你有了阿尔泰和布格便会对她好一些，不过那也只是一时，你年少荒淫，老了倒是想肖想权力了，带着那薄弱的自尊心，四处征战，讨不了一点好处。”
“吉雅！”
齐尔勒发出自己最大的一声怒吼，“吉雅…吉雅，我是…你父亲。”
吉雅大声的笑了出来，眼角的泪水也顺着脸颊流了个空。
“父亲？你有一点父亲的作为吗？”
吉雅碰了碰自己的发饰，那是母亲年少时佩戴的。
就连今日穿的衣服，也是母亲怀孕之时，为自己的女儿绣的。
即使那会儿吉雅应该成了沉迷男色的模样，但母亲依然给她做了好几身合身的衣裳。
“你不该这么折磨母亲的”，吉雅语气平淡，甚至没有看床上的齐尔勒一眼，“你明知她深爱于你，就不应当拿一个善骑射的女子来气她，逼得她难产，你明明知道的，哪怕你闭门不见她，也总好过……”
吉雅讽刺一笑，“你爱母亲的洒脱不羁，却又爱她为你生儿育女，吉雅后来才知道，父亲不爱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
齐尔勒指着吉雅，一句话也说不出，嘴里咳出了血。
他快死了，在大脑充血的时候，齐尔勒也终于知道。
这事是他的大女儿做的。
在死去之前，他回想着自己的一生。
是父亲最得意的孩子，他骄傲自满，但却在某一次的狩猎会上输给了阿娜。
起初他是生气的，但看着骑在马上，漂亮又厉害的女人时，他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他收起了自己作为王子的身份，跟阿娜成了朋友。
相识，相知，相爱。
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他给孩子取名叫吉雅，寓意着聪明又美丽的女子。
吉雅跟阿娜很像，是个好动聪颖的孩子，齐尔勒很喜欢这个孩子。
有时候齐尔勒去军营，吉雅吵着要跟着，齐尔勒也会抱着孩子去巡视。
那是一个很爱撒娇又很爱笑的孩子。
从什么时候变的呢，齐尔勒记不清了。
只记得是老二出生后的前一年，齐尔勒看上了一个部族的女子，阿娜并没有说什么，很大度的让他娶了回来。
那几年，齐尔勒基本和那部族女子同进同出，一年也见不着阿娜一面。
也是那时，齐尔勒感觉阿娜变了，吉雅也不爱说话了。
再后来是布格和阿尔泰出生后，齐尔勒短暂的给过阿娜一些爱，但也只是短暂。
王后的身子很虚弱，也许是年少时四处奔跑，甚至还为齐尔勒拿下过一个部族。
她落下了隐疾。
但阿娜疯狂的想要孩子，似乎是因为孩子的出生，会换来他的回归。
不，不是这样，齐尔勒那是可怜她罢了。
调理多年，终于怀上了孩子。
可齐尔勒原本就喜欢那些好动善骑的女子，他被一个臣子的女儿吸引了，做了些荒唐事，被阿娜看见了。
那天夜里，阿娜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像鬼魅。
那个孩子是被硬剥出来的，一身的血淋淋，昭示着他的王后，没了。
每每看到那孩子，齐尔勒总是想起一身带血，还看着他的阿娜，所以对那孩子也不喜，扔去了偏殿。
那时，吉雅并没有任何的伤心之处，甚至还广招了两个男人进宫，她的姿态比以往更放肆了。
回忆这一切，齐尔勒看向吉雅，那双眼睛太过淡漠，犹如当日的他，站在床边望着一脸绝望的王后一般。
吉雅突然站起身。
“母亲身死那日，我真是恨不得全天下的负心男人，都为她陪葬。”
“去了吧，我的父亲，你的陵墓将会离母亲很远很远，远到连骑马也到不了。”
吉雅眯起双眸，戾气横生，但齐尔勒躺下后，那种快感涌上心头，让她无比的舒畅。
这些年从未有过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