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好却成研究对象
“什么？扫地？”
“是啊，快跟我去看看吧！”
说着几个护士就跟着这位气还没喘匀的护士一起上了电梯，张星若也尾随其后。
小护士在电梯内的镜子上看到了张星若就在身后，回头便说：
“哎呀，说了让你回病房等着，怎么还是跟来了。”
“我想来帮帮忙。”
“哎……这6号病房真是热闹啊！”
正说着电梯已经到了一楼，护士们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小护士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对张星若说：
“你自己慢点儿啊！”
“好的，放心吧。”
张星若看到小护士满眼温柔，那关怀是发自内心，让他心里暖意暗生。
果不其然，那个老爷子就是16号床杜鲁门，正拿着一把扫帚在内庭的空地上在扫地。
几个护士奔上前去，一把夺过扫帚，连责怪又带关心的说：
“老爷子你怎么跑这里扫地来了？快跟我回病房去！”
说着几人就要搀扶老爷子回去，没想到这杜老爷子力气还挺大，一把从护士手里抢过扫帚，大声的喊着：
“你们是谁啊？怎么抢我的扫帚呢？”
“老爷子，我们是护士啊，快别扫地了，跟我们回病房吧。”
“不行啊，领导马上要来检查了，我得赶快把这块地扫完才行，要不然会被扣钱的。”
“老爷子你说什么呢？犯糊涂了吧？快跟我回病房吧，待会儿主任来了，我们就要被扣钱了。”
“不行不行……我的活儿还没干完呢？不能跟你们回去。”
护士们都被这老爷子搞懵了，毕竟是病人，又不敢太用强，只能唉声叹气的不知所措。
张星若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想这老爷子估计是真的失忆了吧？真认为自己是个环卫工人了？
然后叫了声小护士说：“你们别着急，让我试试。”随后站到了杜鲁门的面前。
“老爷子，扫地呢？还认得我吗？”
“哎呀恩人呢，你怎么也来扫地了？”
“我也是环卫工啊，主管派我来帮你一起打扫啊。”
“哎呀，那太好了，这样肯定来得及了。”
“老爷子您歇会儿，让我来。”张星若不由分说从杜老爷子手里抢过扫帚就扫了起来，小护士连忙跑过来忧心的抓着张星若的胳膊就说：
“不行啊，谁知道你身体是不是完全恢复了，万一出什么差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没事没事，当务之急就是多找几把扫帚来，赶紧帮老爷子把这块地扫完，他就能乖乖回病房了。”
“对对对，姐妹们，快点再拿几把扫帚来，我们一起扫。”小护士连忙向其他护士们喊了一声，所有人应声而动。
不一会儿，医院内庭的院落里就出现了这样一幅耐人寻味，令人费解的画面：
两个穿病号服的在前，几个护士在后，个个拿着扫帚在卖力的扫地。
渐渐的医院里人多了起来，看到这幅画面的人无不驻足观望，实在猜不出这是何样的活动。
片刻功夫，这一片内庭就扫完了，恰巧此时李主任来上班，经过这里，路上已有人电话汇报了杜老爷子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惊讶，唯独让他惊讶的是看到张星若。
护士们看到李主任，赶忙四散把扫帚送到该放的地方，就留下了杜老爷子，张星若和小护士站在那里。
李主任胳膊里夹着公文包，来到了他们面前，刚要开口，杜老爷子突然立正站好，敬了个礼说：
“工作已经完成，欢迎领导检阅！”
突然的一嗓子，把张星若也惊了一下，忙回过神儿来，也学着杜鲁门的动作，敬了个礼道：
“欢迎领导检阅！”
小护士因为怕李主任骂她，低眉偷看着张星若，想笑又憋住了。
李主任一脸严肃的看了看杜老爷子，又把目光转移到张星若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人家杜老爷子得了失忆症，你呢？也失忆了？”
“没，没，没，啊？老爷子真失忆了啊？”
“是的，他由于脑出血压迫神经造成了选择性失忆。”
“什么是选择性失忆？”
“就是对某一段或者多段时期的事情失忆，所以他现在不记得家人，却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现在的身份，却记得他曾经扫过大街。”
“哦，原来如此。”
“走，上去吧，边走边说，小刘，你扶一下杜老爷子。”
“好嘞！”小护士连忙转过来扶着杜鲁门，看李主任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为没有挨骂而庆幸，看了一下张星若，眼神中满是调皮的狡黠。
“那老爷子这失忆可还有得治？”
“这个难说，一般病人出现这样的症状，非药石可医，临床上也没有切实可行的手段，只能看他自己了。”
“哦，身体无大碍也算是福分了。”
“这还要多谢你啊，要不是你，这老爷子怕是就被耽误了。”
“哎……我也是碰巧而已。”
“说说你吧，这一夜之间，身体恢复到这样，不符合科学规律啊！”
“嗨，我也是碰巧了而已，脑子里的血正好避开了神经，让我恢复如常，运气好而已。”
“我从医三十年还未见过这样的先例，你也别心存侥幸，还需要观察，今天安排你再做一次全面检查，这事儿值得好好研究研究。”
听到这里，张星若心头一紧，心中暗忖道：
“这是要拿我当研究对象了？看来我要赶紧出院为好。”
回到病房，小护士把杜老爷子安顿好，然后调皮的向张星若嘟了嘟嘴，伸出手指指着他，说：
“要研究你！研究你……”
正说着，门口来了个护士叫了一声：
“刘星，快点，李主任叫我们去他办公室。”
小护士的面色突变，瞬间由红变白，头也低下来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张星若看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学着小护士的动作，揶揄她道：
“哈哈哈，要先研究你喽。”
“哼——”小护士留下这一句就夺门而出了，她知道一顿骂是躲不过去了。
张星若看着小护士的背影，笑笑摇了摇头。
他扭头看了看杜鲁门老爷子，正躺在床上两眼朝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便仔细倾听，却未见老爷子心里的声音。
张星若结合这两日的事情，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杜老爷子失忆了，不记得自己现在的儿女，那为何梦中还会梦见杜薇儿和杜渐呢？思忖片刻，也就化解了疑问。
失忆是现实中的病症，而梦境是来自他的潜意识和真实的记忆，两个出现矛盾并不是矛盾的事情，病症中，他只是想不起来某些过往，并不代表这样过往不存在。
正想着，18号床余激突然大喊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护士，护士，啥时候送早饭过来啊，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