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夜长风的，秘密
竹林内。
一道褐色身影快速穿梭。
“原来如此，这小小石块可以指引大阵出口的方向，所以这些剑修才会肆无忌惮的埋伏在这里。”
人影一边快步行走，一边看着手中的石头，冷冷一笑。
这褐色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灵犀堂堂主！
这会儿功夫，灵犀堂堂主已经连续遇到两三波同样的埋伏。
如今，凭借着杀人得到的奇怪石头，灵犀堂堂主在这大阵之中，如在自己家中，毫无阻拦的穿梭行进。
配合上自身极为特殊的鼻子，速度更是快上一筹。
不多时，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对方便畅通无阻的穿过了竹林！
刚走出竹林外围。
忽然，眼前场景骤然一变！
紧接着灵犀堂堂主耳边，传来了阵阵低语。
低语声好似梵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十分有规律。
灵犀堂堂主抬起头来，却见大阵中的天穹变成一片血红。
天穹之上风雷滚滚。
而在大阵的边缘，一个个巨大的黑影立在外围。
这些黑影看不清本体，姿势各异奇特，有将手高举头顶，也有手臂反拧着摆在身侧，还有将手探出，或手里拿着道具一样的东西，总之造型古怪。
“赐汝凌迟，以泯吾恨！以尔之血，祭吾夙愿……死！”
一道梵音自天穹响起！
灵犀堂堂主闻言疑惑，刚抬起头看去，就听‘咔嚓一声’！
天穹出现一道裂缝。
一只巨大的黑手凌空压了下来！
灵犀堂堂主先是一愣，而后迅速反应过来，暴喝一声，“区区一个阵法，也想灭……”
轰！
尘土激起！
黑的巨手一掌拍在地上！
地面瞬间多出一个巨大的手印凹痕，深有三尺！
片刻后，那巨手缓缓消失。
随着那巨手消失不见的，还有灵犀堂堂主。
凹坑内，除了一摊血泥，再无其他。
值得一提，血泥之中，一块古怪的小石头，十分惹眼。
……
半空中。
‘张不凡’抬起手臂，其对准恶灾，刚要催动无敌剑域。
突然。
‘张不凡’身体一僵，没有了进一步动作。
红袍女子目光狐疑，注视着不动的‘张不凡’若有所思。
滴答！
滴答！
水珠落入水面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张不凡缓缓睁开眼睛。
入眼是一片银光。
渐渐地，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张不凡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水潭之中。
水潭并不深，清澈见底，刚刚没过双膝。
天空之上，一个看不到的光源，散发着微微银光，将面前的景物略微照亮。
张不凡努力向前看了看。
虽然能见度并不高，但张不凡隐隐之间，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就在前方不远处。
好奇之下。
张不凡淌着潭水，缓缓向前走去。
同时心中也大为疑惑，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
自己不应该在与恶灾战斗吗？
而且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只记得，自己催动力量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
当他再睁开眼睛时，就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张师弟！”
前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声音低沉而有力。
张不凡感觉很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是谁在叫自己？
好像还是自己的熟人。
张不凡微微皱眉。
“张师弟，是我！”
突然。
张不凡瞪大双眼，“夜师兄！”
“是我。”
张不凡当下不再多想，快步淌水向‘夜长风’走了过去。
那身影缓缓转身。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聊聊天了。”‘夜长风’笑着说道。
“夜师兄，你还活着？”
张不凡捏了捏自己的脸，以为自己在做梦，但脸上传来的真实痛感，却告诉他们，这并不是梦！
‘夜长风’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突然说道，“其实，存在的形式并不重要，在你心里，觉得我活着，那我就是活着。”
张不凡被‘夜长风’这模棱两可的话，说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夜长风’也并没打算解释，而是说道，“你可知道，外面的那个‘你’正在做什么吗？”
张不凡一愣，指着自己，“外面的那个我？”
“不错！”‘夜长风’一抬手，两人面前的空气中，一道镜子般的白色光幕出现，光幕中的景象，正是张不凡渡劫时的画面。
此刻银衣白发的‘张不凡’，刚刚启动无敌剑域，灭掉五行之兽。
“这是我做的！？”
张不凡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不灭之道已经霸占了你的身体，那并不是真正的‘你’。”‘夜长风’说道。
张不凡沉默。
“你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或者说，你的内心，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打算？所以，你其实并不排斥这种事情多的发生？”‘夜长风’注视张不凡良久，突然惊讶道。
张不凡苦笑，“夜师兄这么说倒也没错，我们修道者追求的不正是力量吗，既然能得到力量，变得更强就好了。”
‘夜长风’负手而立，良久不语。
片刻，他轻叹一声，“我且问你，你的追求是什么，被力量掌控？屈居人下？还是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自己掌控力量？”
张不凡斩钉截铁道，“自然是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自己掌控力量！”
“那么，你就不应该让外面的东西，霸占你的身体，更不应该失去你的人性！”
“看看现在的你，变成什么了？”
张不凡愣住。
‘夜长风’说道，“我来自一个叫做夜族的地方，我的家乡，离这里很遥远，我的家乡中，最注重的就是，不要忘却本心，不要忘却自己的信念！”
张不凡一愣。
‘夜长风’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她叫做夜离，我称呼她为阿离，她十分漂亮，心地善良，但她天生道脉残缺，无法修炼，甚至在族内，遭到过许多人的嘲笑，大家笑她只是个花瓶。但阿离从不气馁，永远都是一副阳光般的笑容。”
张不凡低声道，“那也是表面上的故作坚强，她的心里一定很痛苦吧。”
‘夜长风’一愣，随后摇头，“错！她非但不痛苦，而且从不抱怨，从不气馁，每天元气满满的生活着！”
“因为她，有自己的信念，她虽然不能像我们一样，正常修炼，但她却拥有自己的道，而她的道，就是坚持本心！”
张不凡愣住，“坚持本心？”
“不错！”‘夜长风’点头，“她的道不是修炼身体，而是修炼自己的内心！”
“那么，想想看，你的本心是什么呢？你最初入道的时候，所追求的又是什么？”
张不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紧锁，慢慢的低下头来，却没有再说话。
“怎么？想不起来，还是不敢说？”
张不凡依旧一言不发。
“看样子，你是想了起来，却不敢说！”‘夜长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张不凡苦笑，“不是不敢，是觉得有些可笑。”
“说来听听。”
“我想成为独一无二的修道者，做到谁都做不到的事情，让所有人崇拜我。”
“所以说，你的本心，是成为最耀眼的男人？”夜长风看向张不凡。
“是。”
“但你却觉得这个梦想，有些可笑？”
“是。”张不凡双拳紧握。
莫名的，有些心酸，有些难过。
“一路以来，为我付出的人太多了，甚至夜师兄，莫邪，还有剑宗的弟子门因我而死。”
“我一直觉得，我的梦想害死了很多人。”张不凡心中苦涩。
“所以，你对自己的梦想产生了动摇？”‘夜长风’问道。
张不凡沉默不语。
“的确，许多人因你而死，许多人因为你而发生了人生改变。”
“但这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大家的宿命！”
“宿命？”
张不凡看向夜长风，微微愣住。
“不错！正是宿命！”
‘夜长风’笑着说道，“你并没有威胁，也没有利诱别人，更没有道德绑架别人不是吗？”
张不凡一愣。
‘夜长风’轻声道，“大家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大家喜欢你！觉得为你付出是值得的！觉得可以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可怜？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梦想是个笑话呢？相反，大家以你为荣，认为你值得他们信赖！”
‘夜长风’伸出手，轻轻‘搭’在张不凡的肩膀上。
“张师弟，有时候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你太想做好了，你一直在负重前行，心中有太多想要完成的事情去做，不知不觉，身上的担子多到让你喘不过气来，让你举步艰难，这样并不好。”
“适当的，放下一些担子，全心全意的做回自己，这才是你该走的道！盲目追求实力，追求别人的眼光和结果，终究会让你步入邪道。”
‘夜长风’若有若无的，看向光幕外的那个‘张不凡’，目光带有深意。
“你本应该是快乐的，优秀的，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很喜欢你。”
“因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阿离的影子，你跟她很像，很像！而你，比她要优秀，因为你有天赋，有更远大的目标，从杂役到首席，从默默无闻到风云大陆，师兄一路看着你成长，如今你敢与天抗衡，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又做不到的事啊！”
“张师弟，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张不凡眼眶湿润，望着‘夜长风’一言不发。
‘夜长风’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样，对自己悉心教导，理解自己的烦恼，梳理自己内心的压抑，他多么希望夜长风不要死，好好的用血肉之躯站在自己面前。
“所以，永远不要失去你的人性！”
‘夜长风’语重心长地说道，“青山秘境中，当我看到你满头白发时，我便知道，你选择了一条我们谁也不敢想的艰难道路，这条路上有千难万险，但最危险的，却是丢失人性。”
“你的本心就是人性，你是为了众生而生，为自己而活！”
张不凡沉声道，“可我选择的道，却在消磨我的人性。”
“所以，你注定不凡，师兄相信，有一天你会成为天空中那道最耀眼的明星。”
张不凡握紧拳头，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加入剑宗之前，许多人嘲笑我，看不起我，说我成就不了大事，每当我看到希望时，绝望就会接踵而来，扑灭希望，伤得我遍体鳞伤。”
“后来我进入剑宗，做了一个小小的杂役，我喜欢修道，但知道自己绝无可能，便只想距离梦想近一些。看着那些剑宗弟子练剑，哪怕只是一些外门弟子，每天也很开心，因为这是我的梦想。”
“再后来，我遇到了师父，她给了我希望，并实现了我的梦想，她让我看到了未来，让我明白，原来我也可以拥有像别人一样的生活，我也有人罩着，我很开心！后来，我与慕浩然生死台比斗，我是紧张的，但我知道，再怕也不能退缩！因为我一旦退了，我的梦就没了，后来，我活了下来，再后来，修道之路磕磕绊绊，被人陷害，被人围杀，剑宗遇难，我都咬牙坚持，不敢有丝毫放松，我知道，我的梦想只有一次，如果松懈，我将会失去一切！”
“可是，你发现看不起你的人，非但没有少，反而多了，甚至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你便动摇了是吗？”
张不凡默默点头。
‘夜长风’笑了笑，“其实，这并不是你的错，而是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有看到真相。”
“真相？”张不凡好奇的看向‘夜长风’。
“今天，作为我们最后的一次谈话，师兄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一个关乎宇宙未来的秘密。想必，你听过后，会对你有所帮助。”‘夜长风’淡淡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