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掌握生死
得知秋禾哭鼻子缘由的江杜若笑了,“我倒是希望常美美再出来掳我一次,可惜,也不知她是没胆,还是没在。”
昨晚,温休提出的香饵钓金鳌,江杜若今日一大早去实行。可惜她这香饵醉了个七荤八素,还引发一场争斗,结果金色王八缩在乌龟壳里,根本未现身。“这是谁出的馊主意,小姐你以身犯险,就不怕有个万一”,缓过劲来的秋禾秋后算账,温休悄悄举手,“我出的主意。不过,我又在暗中保护,江家表妹不会有事儿。”
“有事就晚了”,秋禾没好气剜一眼温休,十分赞同的苏霁云也跟着剜一眼温休,悻悻然的温休闭嘴不再做声。难得一见小丫头生气发脾气,江杜若拍拍秋禾的脑袋告罪,“抱歉,害你担心了。”
眼眶一红的秋禾又要落泪,“小姐,姑爷已经出事,我是担心你若是再跟着有个好歹,我……”秋禾哽咽说不下去,江杜若忙摸摸她的脸,“你家姑爷他没事,你家小姐我也很,你不用担心。家里,可还好?”
“老夫人十分担心,无甚胃口,老爷和夫人也很担忧,让我给小姐带句话,让你千万要先照顾好自己。”
对于江府来说,卫子安只是一个准姑爷,万比不上江杜若金贵。听到来自家人的关心,江杜若心里暖暖的,又充满力量。“阿姐,昌盛也很好,你不必担心”,长海也宽慰江杜若,让她放心。现今正是交货忙碌时期,铺子一刻都离不开主事,江杜若没想到长海会来。长海解释道:“祖母不放心秋禾一个人来,让夫人暂时代管打理一日昌盛,我明日便回去,告诉他们这边情况,也能安心。”
“这边无甚可担心,子安案子虽有些麻烦,但我相信,他很快就能回家。别让祖母老人家担忧,你劳累些,今日便回去,请他们安心,等我和子安回去。”
长海犹豫,一把抹去眼泪的秋禾挺起胸脯,“没事,有我在,我会照顾好小姐。”
看着秋禾面上的未干泪痕,长海迟疑片刻,终是点头,“阿姐,望你以自身为重,莫要勉强。”
以江杜若的性子,她会为了卫子安不顾自身安危,这也是江家人最担心的。江杜若再次保证,“好,我一定优先考虑自身安危。”
送别长海后,江杜若立刻带着秋禾,去寻徐大老爷打听衙门可有传出消息。常美美是否在城内,还是一个未知,暂且搁在一边,江杜若现在最想知道,子安在牢里可还好?书房内,正一筹莫展的苏大老爷,见到江杜若入内,朝禀告完毕的下人一摆手。下人退下,江杜若上前,却见苏大老爷摇摇头,登时心一凉。“可是子安不好了?”
苏大老爷忙摆手,“不是。这一回也不知怎地,衙门内的人口风紧得很,走了好几条门路皆是不肯收钱,打探不出消息,也不能往内送消息!”
止不住叹气的苏大老爷,见江杜若面色不佳,急忙又道:“不过你放心。牢房那边已经打点过,虽然牢头不肯让人探监。但保证,绝对不会苛待子安,吃喝用度方面不成问题。”
大牢内冬冷夏热,虫鼠横行,不用待多久,都会生出一声病。最怕的是,有人存不良心思暗害,小命都得丢在里面。江杜若难以安心,苏大老爷摆出卫子安的身份让她放宽心,“子安是一县之长,伯父又是朝廷倚重的刺史,府衙一定会对他十分上心。”
但愿如此!“可知晓陈郡守,是何态度?”
所有问题的源头,还是陈郡守这个主审。不求他偏心卫子安,只要能保持公正,不受白陈氏等人诱惑、蒙蔽就万事大吉!提到陈郡守,苏大老爷面上终于有了笑容,“陈郡守外甥是个好色之徒,逛青楼同姑娘们说笑时言百姓告官,无非走个过场,有人就是不明白身份地位的重要!”
此话透露出,陈郡守有维护偏袒卫子安之意!官官相护,不是个好词,但此时此刻,江杜若倒是希望陈郡守看在同为朝廷命官的情分上,可以秉公处理此案,莫要因为白陈氏皆是妇孺,就心软一拖再拖,不愿快速结案。“大侄女,你真的不必太担心。陈郡守定会秉公处理。且我相信,子安吃这一回苦,厚福在后头儿!”
良言一句三冬暖,江杜若感激的笑着点头,“伯父金口,借你吉言!”
“什么金口,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好了,咱们只要再安心等两日,到时堂审一结束,子安肯定就能无罪回家。不信,咱们到时看!”
陈郡守下三日为期的死命令,衙役若是完不成任务就得挨板子。带着公文星夜兼程到南安公干的泉州府官差,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开始走访调查。很快,三日时到,差役折返,府衙再次升堂。江杜若与六月青作为涉案人员,全部被传唤上堂。站班衙役肃声喊完“威武”,陈绍便对六月青提问:“六月青,马匪劫掠振远镖局时,你可曾看清马匪一众长相?”
六月青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回道:“禀郡守,民女看得一清二楚,正是白弯仁等人。”
“当”,陈郡守猛地一敲惊堂木,“你遇袭之时,又不知马匪名字,怎知袭击你者,便是白弯仁?”
吓一跳的六月青,不由自主看向卫子安。犯人关押期间,不得私下与外人见面。卫子安曾放六月青入牢房同白弯仁讲话,属于违规。“禀告郡守,下官曾带六月青镖师入牢房与马匪头目白弯仁对质。经六月青镖师指认,当日劫镖杀害她师父、师兄和师妹者,正是白弯仁等人。”
“回郡守,县太爷说得没错,劫镖杀人者,确实为白弯仁一众。”
六月青机灵,顺着卫子安话,将白弯仁等人罪名定死。陈绍经过三日的斗争,心里有了一些变化。他打算,先偷偷打压卫子安,看看成效。是以,刚升堂,他立马挑疑点,试图令卫子安阵营乱阵脚。但显然,卫子安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将做过的事情圆得滴水不漏。一味逼迫卫子安一方会令人起疑,他摆出一副按照规章制度审案的态度,问完六月青后看向白陈氏,“府衙衙役已查明,南安县令卫子安审案并无违规之举,又有六月青镖师为证,你可还有话说?”
朝上规规矩矩叩首的白陈氏,未语泪先流,又摆出一副娇柔模样,“郡守大老爷,六月青与县令卫子安的未婚妻江杜若,乃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姐妹,六月青义父粱休征,乃是江杜若娘亲干哥哥,两家亲如一家。昌盛被剪镖,振远镖头被杀,他们找不到凶手,就顺势抓俺家男人充数。怪只怪,俺家男人与江家的仇敌常祖有亲,偏又在那一日,路经犯案地,一时起贪念,拉走路边布匹。大人既看过审案记录,应该知,俺男人与马三兄弟等人,一开始均言是到南安参加喜宴,记错日期,回程途中捡到布匹。但后来,他被屈打成招,被逼才更改口供。”
“你胡说八道。”
未想到白陈氏如此瞎掰,六月青气得跳起。“当”,陈郡守猛地一敲惊堂木,“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上一次堂审,马匪亲眷哭闹一片,陈郡守却柔声安抚。这一回换六月青,他却疾言厉色,敏锐的江杜若微微蹙眉,抬眼偷瞄上方陈郡守。不要怪她多心,上方那个人可是掌握着子安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