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登门提亲（2）

    唐欢对自己儿子讨老人家欢心，充满信心！卫常宁对从前的儿子，无甚信心，都害怕混小子娶不到媳妇。但如今，儿子积极上进，深受乡老族绅追捧，百姓爱戴，想来不是问题。卫家夫妇二人信心十足，起身欲走，却被留下用饭。戒酒多日的江万贯，因要陪客，喝得十分尽兴，两位家主皆醉得不清。席间，江府夫妇对卫子安一顿吹捧，“卫老爷、卫夫人，您二位尽管放心。县太爷年轻有为，气度非凡，令人见之欢喜。我们两个十分荣幸能有这样的女婿，老夫人也一定会十分钟意这个孙女婿。”

    就吐真言，卫家两夫妇将心放进肚子里。回到府上，唐欢将事情说给卫子安听。以为父母出马，必然拿下的卫子安，可不似父母这般乐观。烟翠对他的态度不留一点余地，说什么等老夫人回来决定，百分百是托词，不免心焦。唯恐时间拖久，情况会朝不可预估方向发展，最后弄一个劳燕分飞，他与若儿只能化蝶才能在一起，那非得呕死不可！不行，他得同若儿见一面。可烟翠早有防备，他进不去江府，若儿出不来。一堵墙，把他们搁在两个世界！活人不会被尿憋死，方法总比困难多，原地不停踱步的卫子安，很快想到法子。江府，小姐闺房，窗户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发出砰的一声。窝在屋中数日，身上快要长蘑菇的江杜若，正在后窗边伸胳膊伸腿，听到动静，立马问道：“子安，是你吗？”

    窗外没有应答之声，也彻底没了动静，她不禁扁起嘴巴。衙门就算再忙，马匪就算再难缠，也不该这么多日都不来看她。心中泛起不满，江杜若想着，待日后，二人成亲，卫子安若是这般只顾公务，心里没她，就不让他上床，让他天天躺大堂公案上睡觉。如此想着，脑中浮现出卫子安蜷缩在公案上，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禁失笑。“砰”，后窗不知又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吓她一跳。“百财？”

    窗户映出一道黑影，她伸手推开窗，一个毛绒绒的小东西立刻钻进来。“我就知道，是你这调皮小东西”，她一把将百财搂进怀中，坐在凳子上，为其顺毛，手忽的触碰到一物，不由得面上一喜。之前，卫子安曾利用百财给她传递过情话。估计这一回，又是故技重施！笑盈盈的她，从百财脖子上解下小竹筒，抽出里面信笺。当她看完后，愣怔好一会儿，百财从她怀中跳走，她也没有反应。继母烟翠不准子安见她，甚至还打伤子安，并明确表示不同意她俩的亲事。这是，怎么回事儿？她那个贪财的爹和后娘，不是一直祈盼她能嫁给有权有势的县令。这怎地，县太爷他们都看不上眼了。难不成，又相中了更好的？整个南安城，哪还有比子安更俊俏，更有权势的公子？忽的想到秋元。秋元已经辞去参谋一位，商业版图还未开启，以目光短浅，只注重眼前利益的烟翠来说，秋元绝不是好选择。那是为什么？难不成，当真是因畏惧祖母，希望等她老人家回来定夺？可是，卫府来提亲这事儿，父亲和继母怎地没有知会她一声？脑子想得快要抽筋，她完全不会想到，有朝一日，猜烟翠的心思会令她绞尽脑汁，甚至感到头晕犯困的地步！“秋禾。”

    正在外间午睡的秋禾，听到小姐呼唤，急忙擦干净口水，“小姐，您是饿了，要用午膳？”

    “给我寻件外衣，我要去见夫人。”

    这两日，江杜若被关禁闭，可把秋禾憋屈坏了。如今听到小姐终于要反抗，喜不自胜，手脚麻利的帮江杜若更衣。秋风已经彻底冷下来，风中像是裹着锋利的柳叶，割得人皮肤疼。守在门口的下人，正跺着脚，见江杜若出来，立马拦住，“小姐，您不能出去。”

    江杜若未理睬下人，秋禾更是窝里横，直接推开拦路下人，“走开，别挡小姐的路。”

    守门二人，见江杜若执意要出院子，立马扑通跪在其身前，“小姐，夫人不会怪罪您，但会责罚吾等，求你可怜可怜俺们这些当下人的。”

    这时，负责洒扫的粗使下人、甚至还有路过的下人，全都围拢过来，呼啦啦跪下一大片。“小姐，请您莫要为难吾等。”

    上一次江杜若在府上夜会卫子安，小姐院里、院外的下人，全都连带受罚。自那之后，夫人交代，只要小姐院子有个风吹草动，她不会责罚小姐，但会狠狠惩罚不知劝阻的下人。是以，所有下人全都盯紧小姐院子，丝毫不敢怠慢。被架在火上烤的江杜若，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笑了。她从前，还真是小看自己这个继母。但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她就没辙！“好，我不出去。你们去给母亲带句话，就说我想卖掉昌盛。”

    江杜若说完，转身回院子，“砰”的关上门。逆来顺受，见鬼去！不让去见她，那就让她来见自己！当初接手昌盛，就是不想别人左右她婚姻。如今，更不可能让人妨碍她与子安在一起。“小姐，你早该这般硬气。看看您一直大度忍让，换来的是什么？”

    失去自由的秋禾愤愤不平，提起江杜若从前与烟翠针锋相对，噎得对方哑口无言的时候。那时的江杜若无忧无虑，并未因婚嫁不由自己而接手昌盛，自然活得恣意。但雨夜那晚的一场意外，令她成长了。身上承载得变多了，但真正在意的却少了。只要，不踩她的底线，何必计较那么多。但婚姻自主，从来都是她的底线。得到消息的烟翠，火急火燎的赶到江杜若屋内，满脸堆笑。“若儿，听说你想母亲了，要去见我。都是那些守门下人不懂事，我已经将他们都撤了，你今日便可自由出入。”

    烟翠就是这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细细品茶的江杜若，没有接这个话茬，直接抛出关心的问题，“我听说，祖母要回来了。”

    “对对对，你祖母这两日就要回来，你想祖母想坏了吧，我也是，十分惦念母亲，也不知她老人家身体如何，还好这两日便能重聚。”

    烟翠说想婆婆，江杜若是万分不信。当年，烟翠嫁进江府时，她祖母可是差点提着菜刀把儿子和新儿媳一块剁成饺子馅。烟翠进门后，祖母也不曾给过其好脸色。而烟翠每次见到她祖母，也是如同老鼠见到猫，大多时候都不敢随便说话，甚至不敢大喘气儿。不过祖母也因烟翠进门，气坏了身子。原本晨起能绕园子跑步的小老太太，竟没有搀扶，就不能走路。去年盛夏时，还十分凶险的差点走了。吓坏了的江杜若觉得，与其让祖母日日对着看不顺眼的儿媳生闷气，不如去外面散散心，便建议平日里吃斋礼佛的祖母去庵庙中静修。只是万没想到，祖母前脚刚走，后脚受继室蛊惑的她爹，就打算把她卖掉换彩礼。那时的她，不敢想象，对她百般苛责磋磨的继室，今时今日，会在她面前如此低眉顺目！但既然已解除禁闭，可以自由出入府内外，就能弄清楚亲爹与继室又在打什么主意，也没必要再与其多费口舌。“祖母回来，我自是十分高兴。昌盛给她缝制了新秋装，我预备去取回，母亲没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