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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三颗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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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翠给江杜若为点心,遭到再三阻拦。她没似以往般发脾气,而是对江杜若打感情牌,“你这般推三阻四,莫不是对我心存芥蒂,担心我在点心里面下毒?若儿,我虽不是你亲娘,但也不是那种容不下夫君前妻所生长女的恶毒后母。你若这般揣度我,可真是伤娘亲的我心。我的心啊!真是都凉透了。”

    被喷一脸口水的江杜若,知道她若不吃,烟翠能闹到明日早上,被迫张嘴,咬一小口,这可把秋禾吓坏了。“小姐,快吐出来”,秋禾将双手伸到江杜若嘴巴近前,催促她吐掉。烟翠见了,两眼喷火,上前拉扯秋禾,“死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真能在点心里下毒不成?”

    秋禾“啪”的甩开烟翠的手,扭头恶狠狠瞪着烟翠,“小姐她对花生过敏,你是想要她的命?”

    骇一跳的烟翠连忙否认,“你别瞎说,我怎么知道她花生过敏。”

    说完她还嗔怪江杜若道:“你这孩子,花生过敏怎不早说,快吐出来”,她说着,伸手对准江杜若的后背就猛拍两下,打得江杜若差点儿把肺子从腔子里吐出来。吐掉花生酥,江杜若朝二人摆摆手,“我没事儿。”

    “小姐你是不是傻,人家逼你吃,你就吃。人家若是逼你喝毒药,你也喝”,秋禾一边递茶给江杜若漱口,一边忍不住埋怨。一旁的烟翠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这一回儿是真心出于好意。因听闻昌盛大赚一笔,想来讨江杜若,未想到弄巧成拙。但她嘴硬,不肯轻易承认错误,没好气一眼白秋禾,“你这丫头,怎么说话,我只是心疼若儿最近辛苦,再加上她寻来的奶娘十分好用,为表达一点儿心意,亲自下厨房做的点心,咋就给若儿下毒,你可别平白冤枉好人。”

    她说完,又转向江杜若,微低头,语气消沉还带着一丝委屈,“若儿,不知者无罪,母亲真不知道你对花生过敏。怪母亲,平时对你关心太少,是我失职。日后,母亲一定对你多加关心。”

    心里冷哼的秋禾,心说关心她家小姐全都是假,关心小姐赚的银子才是真。且这种关心,不要也罢,免得再来两回,她家小姐搞不好得提前去下面见夫人。“多谢母亲的关心,我晚饭吃得很饱,并不饿,就是有些累了,想早点儿歇息。”

    烟翠并不傻,听出这话有婉转送客之意,但并不在意,笑呵呵拍拍江杜若肩头,“好好好,你好好休息,待明日,母亲再来看你。”

    明日还来打扰,秋禾头疼,她很想劝烟翠像从前一般,八百年都不要跨小姐房门半步。抬脚正欲往外走的烟翠,瞧见秋禾不知在发什么呆,立马抬手打她一下,“别傻站着,还不快去给你家小姐打水泡泡脚,晚上才能睡得香。”

    你要是不在这耽误时间,我家小姐早泡在热水里面了。还有,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十冬腊月生的吗?只能在心里腹诽的秋禾,闷声回道:“是,夫人,奴婢知道了。”

    被烟翠气得不轻的秋禾,哀怨看一眼江杜若,出去烧热水。始终笑容不减的烟翠,又叮嘱江杜若两句好好休息,这才离去。喧闹屋内,一下子静得出气,江杜若倚靠在塌上,嘴里有花生残留的淡淡香味儿,很香。小时候,她嘴馋,明知花生过敏,但一闻到花生的香味儿就忍不住想吃。有一回,她馋得淌口水,来家里做客的伊世宁见了,便在手心里偷偷藏三颗花生米给她。那三颗花生米香得掉魂儿,就算是后来吃过无数山珍海味,她也忘不掉那三颗花生米的味道儿,也忘不了她那时肿成红脸猪头的样子,还有伊世宁被他爹抽肿的屁股。小时候,她与伊世宁干过很多蠢事儿,没少挨打,但也是真的开心。如今想起,还是会忍不住笑出声!只是,那时的伊世宁,即使屁股开花,也偷偷翻墙到她家,关心她是否又被父母责怪。可雨夜那晚,门内他看她的眼神儿,冰冷又无情。就算是看路边淹死在水沟里的野狗,人们也会生出些许怜悯。可他……娘亲去世后的这五年,他到底都经历什么?难不成,一直被他爹关在小黑屋里虐待?端着水走进屋的秋禾,见江杜若一张苦瓜脸,不知在纠结忧愁什么,不禁好奇问道:“小姐是在气夫人烟翠?”

    今个一整日,江杜若经历太多,烟翠不走心巴结产生的添堵,完全算不了什么。“你以后,对她客气些,她毕竟是江府当家主母,我的继母。”

    “小姐,你不能因她一时讨好,就忘记她之前是如何待你。且奴婢把话撂在这里,她是个因你身上有利可图,才会和颜悦色。一旦,昌盛又陷入危机,她定立马翻脸无情。”

    这话确实说得没错,江杜若却并不在意,“秋禾,我对家人指望不多,只要他们安分和睦,把江府上下打理好,令我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昌盛,我便心满意足了。”

    她天生六亲无靠,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全都指望不上。只要,家中安宁,便好!“奴婢是看不上她那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出儿。能赚到银子就百般好,赚不到就非打即骂,一个人,长两张脸”,说到这里的秋禾,猛地想起今日忽然登门的伊世宁,那个烂人也是一个人,两张脸,让人看着就烦。“小姐,伊世宁那个人…”“等等,你先把洗脚水放下再说,一会儿都凉了。”

    经江杜若提醒,秋禾这才想起还端着水,她都被烟翠给气糊涂了。急忙帮江杜若褪去鞋袜,把脚放进盆中。“谢谢秋禾。我真是一点儿力气皆无,你真是帮大忙。”

    江杜若双脚泡在水中,身体后仰,瘫倒在塌上。想起今日所经历,秋禾不禁鼻子泛酸,“小姐,奴婢一会儿点上‘夕熏’,助您安寝。”

    从前,娘亲劳累,晚上睡不着觉,便时常点“鹅梨帐中香”助眠。后来,娘亲因过度劳累,身体越来越不好,身体疼得整晚睡不好,也越发离不开此香。她还记得,娘亲离世的那日,整个屋子全是鹅梨帐中香的味道儿。而从那时起,她尤为讨厌此味儿,秋禾是知道的,却提出点夕熏帮她助眠,看来是十分担心她白日里受了刺激,会夜不能寐。,深深倚在塌内的江杜若,把玩卫子安送的匕首,声音恬淡,“秋禾,我很好。你还好吗?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奴婢好着嘞。但奴婢想和小姐一起睡”,笑弯眼睛的秋禾,抬眸瞧见江杜若把玩的匕首,心中了然,嘴角咧得更大,“小姐感觉好,是因为卫大人吧?”

    是啊!今日,如果不是卫子安及时出现,她与秋禾就会被林不青给杀害。还有,若他没有来开导她,给她送匕首,她今晚,必然无法入眠,甚至将来好长一段儿时间,都无法合眼。只是那狡猾的家伙,讹了她一个荷包。“秋禾,去把绣花撑子找出来。”

    太久没绣,手艺生疏,不知绣出的喜鹊会不会像鸭子。就算像鸭子,卫子安也得挂腰上,若是敢嫌弃,她用针扎死他!“小姐,太晚了,你今个儿也太累,就算心急要卫大人腰上挂上你绣的荷包,也不差这一晚。”

    秋禾实话实说,绝无调侃之意,江杜若却抬了抬眼皮,“秋禾,你是欢喜长寿还是卫小?劝你不要脚踏两条船,小心船翻淹死你。”

    秋禾脸腾的一下子红透,“小姐,你好坏。你胡说,不理你了。”

    气呼呼的秋禾,端着盆去倒洗脚水,整理床铺。江杜若缩在塌上,手里紧紧抓着匕首“定海神针”,迷迷糊糊做起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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