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两碗汤

    第一次听江万贯夸自己长女，好奇对嘴问了一句，没想到打开了江万贯的话匣子。不停夸赞自家长女孝顺，不舍得他在外奔波劳苦，小小年纪就接管了铺子当起掌柜，还做得像模像样，顺风顺水，十里八乡都夸赞其聪慧能干，颇有其母当年风采。江万贯称赞长女江杜若有几分真心不得而知，但他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想尽办法将女儿嫁进县令府。是以，他完全不顾及女儿名声，把卫子安送女儿回闺房的事情，也给抖搂出去，并且还添油加醋，说得暧昧不清，让人产生误会。卫常宁当时听得十分吃惊，未想到自己那不开窍的儿子竟然已有心上人。他还以为，那傻儿子会抱着话本子，同幻想出来的仙女过一生！唐欢有听卫小同她提起过江杜若，但好像，那姑娘一心只想振兴自家买卖，因此还拒绝了常府的提亲。还有她儿子，似乎只想同江姑娘交朋友。男人在外，不了解深宅内的事儿，唐欢可没少从各家夫人口中，听到有关江万贯欲卖女儿的事情。她觉得，自家老爷被人给忽悠了！“老爷，是不是心上人还两说，咱不能偏听江家主一人之词，有可能是他自己想多了。不过，我明日可以先去探探儿子口风。若是误会一场，就当啥事都没发生。但若真是郎有情妹有意，那这事儿便定下，然后尽快选个黄道吉日，免得夜长梦多，万一人家姑娘发现咱家儿子十分不长进，反悔就不好了！”

    “没错。一家女，百家求，像万贯兄家那般好的丫头，肯定不少人都惦记上了，这事儿你得抓进。其实，你也不用问那混小子同不同意，人家姑娘若能看上他，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喜事就可以操办起来了。”

    因为讲得太急，卫常宁忍不住咳嗽起来，唐欢急忙递上一杯水，并帮其抚背，“老爷您先别着急，夜深了，歇息吧！有事儿，咱明日再说。儿子的婚事儿，可没您身子要紧。”

    这话说得卫常宁心里舒坦，酒醉引起的头晕似乎都好了些，他牵起唐欢双手，往前凑了凑，膝盖抵住了唐欢的膝盖。“夫人，咱家打的不顶事，要不咱们再要个小的。”

    “老爷，咱们都多大的年纪了，你这是说得什么胡话”，满面娇红的唐欢，捏着帕子抽了卫常宁一下。“城北钱庄的老爷子，耄耋之年，还一枝梨花压海棠，喜得麟儿，咱们与其比，还很年轻。”

    卫常宁说完，竟将唐欢打横抱起，羞得唐欢将脸整个埋在丈夫怀中。这厢，中年夫妻俩红烛帐暖；那厢，独守空房的儿子吐得一塌糊涂！次日，唐欢一个人用的早饭。一晚上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丈夫累坏了，儿子则是因为酒醉胃难受，未用早饭，便去衙门坐班。她担心儿子身体，便命厨房煮了一碗爽口的鸡丝豆芽汤，提着食盒，转去前面。结果，刚踏进前堂，就看见常美美正端着碗，一勺一勺给卫子安喂汤，她急忙止步躲在堂后。晨曦温柔的投进堂内，长相娇美的常美美，声音甜丝丝的。“子安哥哥，这是参汤，你多你喝点儿，对身体特别好。还有，你日后少喝酒，谨慎自己身子。若你病了，妹妹该心疼了。”

    “偶尔小酌，没有关系。”

    卫子安从常美美手中取过碗，自己大口大口喝起来。常美美便双手托腮，将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看着卫子安喝汤。“子安哥哥，你日常除了处理公务，还喜欢做什么？”

    “溜达。”

    卫子安回得干脆，站在堂后的唐欢很想出去揪儿子耳朵，耳提面命的教他如何同小姑娘打交道。“太好了，我也喜欢溜达。刚好今日天气不错，子安哥哥你陪我去逛街吧！”

    常美美说着，像是小麻雀般欢快的跳到卫子安身侧，环住他的手臂，毫不避嫌。堂后的唐欢急忙转头，心说不能再看下去了，免得看到不该看的长针眼。笑盈盈的唐欢，提着沉重的食盒折返，心里却是十分轻松。看这样子，儿子与常家姑娘应是两情相悦。虽然，常掌柜品性不佳，但女儿生得不错，娇美可人又温柔，真是应了她昨晚说的那句老话：歹竹出好笋！只是，自家老爷对常掌柜印象太差，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积怨，恐不会同意。该怎么说服那头倔驴，唐欢想得头疼，最后干脆不想了。只要儿子喜欢便好，老子想法并不重要。打定主意，唐欢这厢开始考虑挑选黄道吉日，衙门堂内那厢的卫子安默默从常美美怀中抽回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