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人，坏人

    气氛凝重而压抑，但也透着几分搞笑。萧泾渭清楚的看到，在男人喊着这些话的时候，女孩的神情里现出了一抹慌。随着车上越来越多的人或是看热闹，或是起哄的跟着加入进来，真的有人去喊乘务员了。女孩慌忙拿起了地上的行李，红肿的眼睛里透着几分不干，她用力推开围上来的人群，想要夺路而逃。男人更加来劲，把路堵住，张开手臂，作势要扑。女孩一躲，回手又是一下，手肘准确的顶住了男人的肋骨，这一手借力打力玩的实在是老道，疼的男人尖叫了一声，再次大吼：“她又打我，哎呦，我肋骨都断了。”

    车厢内乱作一团。男人的吆喝之下，还真有几个人跳出来，帮忙抓人。女孩慌不择路，竟然一扭头，朝着萧泾渭的方向来，身子直接一钻，直接躲到他身后去了。萧泾渭的鼻子里闻到了女孩身上淡淡的香味，他还来不及仔细辨认，就被男人和几个旅客给围住了。“她还有同伙，还有个小偷在这儿呢。”

    男人指着萧泾渭的鼻子，讲的那叫理所当然。其实他也不确定的，不过是看到打他那个女孩那么自然的躲在了萧泾渭的身后，便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直接当众猜测。“哥们，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萧泾渭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不认识她。”

    女孩没走，但也不解释，缩在他身后一动不动，这会儿出奇的乖巧。男人关注着他这边的人多，根本不管别的，气吼吼的反驳：“她都贴你身上了，你还能否认？瞧着吧，等会乘务员一定会把随车公安给叫过来，你们这对雌雄大盗，一个都别想跑。”

    萧泾渭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孩，因为她是在低着头的，他只能看到她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脏腻腻的黏在一起。他感受到了女孩的害怕，因为女孩始终抓着他后腰上的衣服一直吓的直抖，颤抖的幅度虽然不大，但萧泾渭是接受到了。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小鱼。如果小鱼还活着，现在一定已经长大，差不多就是相似的年纪。他的小鱼会不会也在某处，遭遇着类似的困境，被一群人围着欺负、指责，而那时候会不会有人站出来，挡在她面前去保护她呢？大约是才做了那么一场清晰的梦，萧泾渭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他本来不想管闲事，这会儿突然改变了想法。直觉告诉他，女孩应该不是小偷。而他在过去的十二年里，正是凭借精准的直觉判断，才让他以一个家破人亡的孤儿身份，活成了人人羡慕的样子。“你嘴巴那么脏，最好等会去刷刷牙，张口乱喷会熏到别的旅客，做人可不能像你这样没有公德心。”

    男人用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萧泾渭是在回骂，只是文明人骂人是不带脏字的，他反而需要点时间线去理解。“你，你们就是一伙的。”

    男人指责完毕，紧跟着破口大骂，用上的是经典国骂，配着当地方言，唾沫横飞，那叫一个尽兴。就在这时，随车公安来到了跟前，旅客们纷纷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过来。萧泾渭不等男人开口，指着男人就说：“同志，这人突然发疯，张牙舞爪的往上扑，我怀疑他是狂犬病发作，请您守护人民群众的安全，快点管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