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大笔钱的下落
往崔府赶的途中,撞上了谭安若与苏汝玉。宋九安目光不自觉瞥向苏汝玉,少年仵作模样干净长相俊秀,与谭安若站在那处竟像是一对儿,心中不由泛着异样感。“何事如此慌张?”
岳十见来不及,招呼着众人边走边说:“可是两位仵作发现了什么?”
苏汝玉示意着谭安若解释,他跑得太快那一口气竟还未缓过来,倒是谭安若让他有些敬佩,虽同样额头冒汗她却面色依旧。谭安若站在宋九安身侧,同众人解释道:“我与苏仵作在死者尸体与轿子烧毁的残骸中,发现了凶手用来助燃的麻油!”
“凶手还在崔大人身上倒了麻油!”
岳十狠狠咬着牙,崔大人这样的好官为何要受这样的屈辱:“我定要抓到此人!”
宋九安比岳十稳重些,转头看向谭安若示意她继续。“为何火势那么大,轿子里的人不跑出来,是因为凶手提前将他们四肢捆住,使他们不能逃跑,随后凶手在死者身上倒上麻油,麻油助燃,凶手放的火就会径直朝死者烧去!”
谭安若的形容下,众人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被捆住四肢动弹不得,此刻有人丢了一把火进来。随后火径直朝人烧去,几乎是瞬间火就在身上烧了起来。岳十痛苦的闭上眼:“马上派人去查麻油……”谭安若打断道:“我与苏仵作已经查过,凶手很狡猾,从未一次性购买过多数量的麻油,他就是为了防止我们查到他。”
“那也就是说,没有线索?”
岳十不信,大不了他再去查一次。谭安若觉得岳十太过急躁些,她话还未说完:“巧合的是,几日前曾有人来购买过麻油,且老板作证,这些麻油皆是被要求送到崔府。”
或许,就是凶手买来,且已经被用在了崔大人身上。岳十听闻崔府有人购买,语气愈发急:“可曾打听清楚是何人?”
谭安若无奈摇头:“他们不识得此人,但是他们可以肯定,当时麻油被送进崔府时,崔府的武管事亲眼瞧见了。”
“武管事!”
岳十脑袋一热,领着众人朝崔府跑去:“抓住武管事,要活捉!”
岳十是个武将出身,按捺不住急躁的性子,生生将宋九安等人甩到了身后。苏汝玉喘个气,同谭安若解释:“岳大人平时不这样,崔大人是他敬重之人他才会如此,两位见谅。”
宋九安见谭安若盯了自己片刻,才转过身同苏汝玉道:“不碍事,若是我敬重之人被害,我或许比岳大人还急。”
若是失去宋九安……谭安若失笑摇着头,还是不要失去的好。待他们赶到崔府,崔夫人正坐在椅上哭诉着:“你与崔汲相识半生,崔汲与我待你如家人,从未拿二心待过你,你为何要害他!”
武管事倒在地上,被岳十捆住手脚,挣扎起身未果,索性倒在地上说着:“夫人,你与大人拿我当家人我何尝不是如此,我此生都在为了崔府奔波操劳,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家,我怎么可能害大人。”
正巧,岳十手底下的人将几支麻油桶拎了出来:“大人,这是在崔府柴房找到的,下人交代,这是武管事方才放进去的。”
岳十冷眼垂眸:“武管事,你可还有何要说的?”
武管事用力翻过身,让自己看清崔夫人与岳十的模样,表情悔恨:“大人不是我所害,但我确实脱不了干系,夫人也说了,你们只是拿我当家人,可我们终究不是一家人,我姓武而你们姓崔,到底我也是外人,而我那侄儿与我才真真是一家人啊。”
武管事此生无妻无子,临了有个亲侄儿投奔而来,别提多高兴了。武鸿志人也孝顺,待武管事也是尽心服侍。“他与我说自己在归州寻了个差事,不用我过多操心,只是麻烦我给他寻个住处,我寻思崔府那么大让他赞住又何妨。”
“为何没让旁人知晓?”
“瞒着爹娘出来投奔我的,恐被他爹娘发现抓他回去,让我替他遮掩一二。”
于是武鸿志就这样住进崔府,有武管事替他遮掩,他的行踪无人发现。“我本想此事要告知大人,可那些日子大人实在太忙,我寻思不能为了我一点小事,劳烦大人此事便搁置了……”“前些日子,那孩子突然买回来几桶麻油,我询问他做何用处,他同我说是铺子里不便存放,暂时存放在此,过几日老板就会差人来运走。”
“夫人,我真不知道那孩子存的是这样恶毒心思,我只是想找个孩子给我养老,他又聪明乖巧,也可继承我的衣钵继续照顾你与大人,我真没想到他会……”就算是武管事再后悔,逝去之人也回不来。岳十痛苦愤恨的心情几乎侵占他整个脑海,宋九安稳着心神替他开口询问:“武鸿志,是何时投奔于你?”
武管事算了算日子:“大概有半月。”
也就说武鸿志刚开始入住崔府,并非有何目算计,只是动了心思后才开始算计,而让他动心思的人,就是余轿夫那一番以偏概全的话。文宏旭见武管事脸憋得通红,主动将人扶起,随后退到宋九安身后。武管事缓过来气,才继续交代,说道:“就在大人出事当晚,我就发现武鸿志不见了,我找遍整个崔府都没找到他。”
岳十提高声音吼着:“那为何当时我来审人,你不告知我此人的事情!”
明显,武管事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辜,他就是有意替武鸿志遮掩。武管事也承认了:“当时大人只说要审府中下人,武鸿志他并非府中下人。”
“你!”
在岳十恼羞成怒时,武管事主动承认着错:“我当时也是被武鸿志迷了脑子,我竟相信此事于他无关,寻思他不在崔府或是铺子里面有事才没回来,便没告诉大人此事。”
谭安若询问:“自崔大人出事后,武鸿志可还回来过?”
武管事答羞愧低头:“未曾,我起初寻思这孩子或许是听闻崔大人遇害之事,担心回来给我添麻烦,所以宿在外头了,可当大人们方才来审问过后,我就隐约察觉了不对。”
府中下人没有一人说话声与自己相似,要问有何人相似,只有那武鸿志,说话的声儿像极了年轻时的他。越想越不对劲。武管事就去翻看了武鸿志存放在崔府的几桶麻油。“麻油都没了!”
至此,武管事也就彻底猜到了。“可是我想不通,那孩子与崔大人并无仇怨,他为何要杀崔大人?”
岳十冷哼道:“他以为崔大人是贪污受贿的昏官,他正在做替百姓除恶的正义之举。”
武管事也惊了:“这孩子疯了不成,崔大人怎么可能是昏官,他是个好官啊,这是滥杀无辜啊!”
当初他一点没察觉到武鸿志不对劲吗?当然不是,做了半辈子的管事,旁人脸色一变就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武管事只是觉得,武鸿志是个孩子,做不来什么大奸大恶之事。未出手阻止,最后竟害崔大人惨死。“我有罪,请几位大人依法处置我吧!”
谭安若在武管事被带走的最后,还有疑问:“武鸿志在归州可还有落脚地?”
武管事失魂落魄摇起头:“他曾经找我借过一笔钱,但是很快就花完了,也没告诉我这笔钱用去做什么了,他若没回崔府或许是在他做工的铺子里,你们可去那里寻他,不过这孩子狡猾更可能已经藏起来了。”
宋九安同谭安若通着消息,武鸿志今日像是知晓他们查到他一样,没去铺子做工。岳十已经派人在外盯着,只要武鸿志一出现,立刻抓住他。谭安若再次拦住武管事:“武鸿志可曾学过皮影,或者你可曾见过他耍皮影?”
“他不会这些东西。”
武管事十分肯定:“这孩子的手是握笔的手,不是耍皮影的手。”
“可……”谭安若还有不解:“武鸿志借这么一大笔钱,拿去做什么了?”
继续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知宋九安:“大人,可还记得刘名四死于街市中,那轿子又是如何被抬到街市,仅凭武鸿志一人,恐没有那么大力气。”
宋九安懂她:“你觉得,武鸿志是用这笔钱,雇了帮手?”
谭安若点头,见文宏旭满脸赞同她的想法:“轿子不可能凭空出现,武鸿志一人肯定抬不动,他定有帮凶,还有武鸿志未曾学过皮影,那当日吓唬岳大人的皮影又是从何而来?”
种种迹象都表明,武鸿志身边还有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