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凭空消失
刑部。谭安若曾经听父亲无数次提起的地方,祖父曾在此处惩恶扬善护百姓安宁。只存在父亲话里的地方终于到了她眼前。“进去后跟紧我,行事按规矩来,不可丢了我大理寺的脸。”
宋九安在旁谆谆嘱托,谭安若到大理寺也并未多久,有些担心她何处不懂规矩开罪别人。“大人莫怕,下官定会时刻叮嘱谭姑娘。”
兰池拍拍胸脯接下了这沉重的任务。却并未听见谭安若宋九安两人转身时同时叹了一口气。谭安若不懂:“公主并未要求兰大人与我们一道,兰大人为何要跟来?”
明明就是一个局,怎的还有人自愿往里送。兰池讲义气拍着两人肩膀:“你们都来了,我岂能不来,万一你们有危险时我也方便保护你们。”
谭安若掠过兰池径直看向宋九安:“兰大人这般,无事吗?”
在兰池这个等级,似乎不能自己随意行动,需得听命差遣才对。宋九安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他不同,严大人已经同意兰池随行,便一起吧。”
有秘密,谭安若上下打量兰池,公主连自己一个小仵作都没放过,却放过了兰池,且看来兰池的身份也不一般。起码是公主都不敢轻易动的人。大理寺中人出现在刑部,多少是会吸引些不悦的目光,谭安若尽量忽略那些不善的目光,硬着头皮往里走去。刑部侍郎沈枢瞧着模样定等候许久,他穿着便衣见到人浅笑起来,笑容温暖,身上由内散发着似白玉般温润的气息,令人心生欢喜。沈枢此人,倒是令谭安若感到意外,来之前还以为沈枢定会黑着脸针对他们,却不想沈枢竟是如此好。“宋兄,许久未见。”
沈枢非但没有刁难,反而对宋九安十分敬重:“不成想你我竟还有机会一同查案。”
“沈大人客气。”
与沈枢的热情对比,宋九安就显得冷淡生疏许多,他就像夏季烈日都捂不化的冰。“劳烦沈大人同我们说说案情。”
对此谭安若一点不意外,宋九安若是开口有两句不提案情那才奇怪了。索性沈枢瞧着也十分了解宋九安为人,顺着宋九安道:“祝将军家大姑娘祝浮梨于前日出门后失踪,目前下落不明,据我调查祝姑娘性情好平日交往的也都是些世家女子,祝姑娘很少出门所以也不存在会得罪何人。”
宋九安提议:“或是绑架她要挟何人?”
沈枢果断反驳:“祝将军夫妻戍边多年,深得百姓爱戴,就连我曾经抓获的山匪都表示他们有统一的规矩禁止伤害祝家人。”
兰池惊呼糟糕:“莫不是那贼人想抓了祝小姐,扰祝将军心志?”
“莫要危言耸听,”沈枢警醒道,“绝对不是什么贼人,近来洛州城中并未有任何异常,你这话要是传出去才是真的扰乱民心。”
宋九安只得替他道歉:“对不住,沈大人可否仔细说说祝姑娘失踪时都发生了何事?”
沈枢道来:“祝姑娘身边贴身丫鬟说,前日是祝家祖母的忌辰,祝姑娘便是出门祭奠祝家主母去了,一路并无异常,祭奠完祝家祖母后他们便往回赶。”
“去时与回时可曾路遇何人?”
“去时并未遇见何人,只是回时遇见一摆摊算命的神婆。”
“神婆?”
宋九安皱眉,竟又是这些装神弄鬼之人:“祝姑娘同这神婆说了话?”
沈枢点头:“丫鬟说祝姑娘下马车算了一卦,求的是姻缘,可交谈之中并无异常,随后她们便一路回到了城中。”
“那祝姑娘是何时失踪?”
“到城里后,祝姑娘忽然提出要去试衣服,车夫便先驾车回了祝府,祝姑娘与丫鬟去了一家铺子试衣服,试衣途中祝姑娘将丫鬟遣出来,留她一人在里面试衣。”
“然后祝姑娘便失踪了?”
“正是如此,丫鬟见自家姑娘久久未曾出来,待进去时才发现屋中已没了人,祝姑娘便就此消失了。”
沈枢将刚刚所绘制铺子图纸展开:“这间铺子并不大,为了照顾女子清白,特意留了一间里屋给姑娘们试衣,里屋门有锁,锁上以后外人便进不去。”
“但是祝姑娘当时并未上锁?”
“是,但丫鬟坚持,她一直守在门口从未离开,便是眼睛都未眨过,祝小姐没从里屋出来,就是在里屋凭空消失,随后丫鬟叫来铺子老板报了官。”
沈枢也办过不少案子,像这般离奇的也是不多见,他不相信人会凭空消失。“我已将丫鬟和铺子所有人带了回来,宋兄可要审问?”
“沈大人都未能审出什么,换我恐怕也审不出来,”宋九安若有所思,“不急,还请沈大人先带我们去这家铺子瞧瞧。”
“宋兄,请。”
沈枢在前领路,宋九安领着两人跟在身后,不多时宋九安出声询问:“谭仵作有何看法?”
谭安若一直闷着没出声,直到被问道才开口:“我是个仵作,此案并非我擅长。”
宋九安笑了:“谭仵作谦虚,论其他本领谭仵作也并不弱,尽管畅所欲言,尽快查明真相祝姑娘也能多一分生还希望。”
他还是这般正直,谭安若模棱两可回他一句:“线索太少,我也得看过现场以后才有收获。”
两人交谈之中并未察觉,前面领路之人在暗中频频回首,只瞧着姑娘说话间的模样失神。铺子并不是什么奢华铺子,不过是街边一间普通铺子,里面衣服的料子甚至都与祝浮梨这样的世家女子穿着不符。“谭仵作。”
谭安若回首竟不是宋九安唤她。沈枢轻声细语似怕吓到她一般,问道:“谭仵作可是有何看法?”
“看法谈不上,”谭安若见宋九安神色如常才敢开口,“不过是好奇,祝浮梨平日穿着如何?”
沈枢道:“丫鬟说,祝姑娘的衣裳平日都是由洛洲顶好的铺子上门量身制作,有些还是宫里赏赐,总之都价格不菲。”
“既然价格不菲,那祝浮梨为何还瞧得上这里的衣裳?”
她并未觉得这家铺子不好。毕竟她自己穿的就是这样的衣裳。只是一个穿惯了锦衣华服之人,会瞧得上路边麻布织的普通衣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