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抢生意

    虎子从来没有见过苏洛云，刚看一眼还有点害羞，站在吴婶子身后喊了人，就一直没有说过话。

    等到苏洛云拿出番茄递给他，虎子的眼睛才开始滴溜溜乱转，瞧见母亲没拒绝，就接过番茄，嘴里还不忘甜甜地道谢。

    吴婶子这次没有和苏洛云客气，等会拿些回礼就行，孩子就想吃点新鲜玩意。和他们相处久了，吴婶子也知道这两口子的性格极其相似，都不愿意欠人家人情。

    平日里来来往往就是带点米面，这次吴婶子家的汉子从县城回来，带了半盘糕点。想到苏洛云作为小姑娘肯定喜欢，等会临走前给他们拿两块。

    两人坐落下来，谈一谈最近村里的趣事，絮絮叨叨说到最近传的八卦。吴婶子说，“丫头，婶子就是有些多嘴，我这总想给你多说两句。”

    正月初二吴婶子回娘家，听那边的人说县城里在卖呱嗒板儿，只是做法材质和他们的那些货不太相像。

    苏洛云早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拍拍吴婶子的手背说道，“婶子放宽心，这做鞋子说到底就是门手艺，谁都可以学，只要咱们把质量和口碑经营好，不怕被抢生意。”

    工艺活从来都不是垄断行业，向来是谁的技艺和创新走在前头，谁就能赚得多。总不可能你吃肉，不许人家跟着喝汤吧，那岂不是很没道理。

    吴婶子听到她这么说，看样子也是没放在心上，也就安心不少。等来林景川，两人同婶子道别，赶着驴车前往县城。

    苏洛云压根没把吴婶子说的事情放心上，也就没有同林景川谈起，做生意有竞争对手是平常事。

    倒是林景川和她说起了这件事，他是从何货郎那里听到的，抱怨说县城里的成衣铺子不地道。人家仗着自己是百年老店，霸着县城里的生意不准别人插足。

    原来很多县城里的富裕人家也看上了呱嗒板儿，想在何货郎这里买的，结果那家成衣铺子急忙出售，还私下里找过何货郎，让他不许到县里叫卖。

    虽然心里气愤，但人家财大气粗，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何货郎也只能忍下。今日刚好两人都是汉子，林景川也不是话多的人，是倾诉的好对象，他就一股脑和他说了一通。

    听完以后，苏洛云整个人都是无言以对的，销量怎么样，还不是看你货物的质量如何，这样的做法和地痞流氓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就是现实，哪怕是以前，苏洛云也见过很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没办法，如今有钱有势就是资本，平民百姓注定只能是受剥削的最底层。

    不过既然到了县城，自然要去瞧瞧那铺子里卖的鞋子究竟如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就当是去做市场调研了。

    这县里就一家成衣铺子，稍稍一打听就知道在哪里，刚刚靠近铺子门口，就看见一圈人站在那里，周围吵闹声不断。

    苏洛云个子矮，被很多人挡住了视线，好奇地问林景川，“前面发生什么了，这么多人？”他个子高，肯定能看清。

    “好像是客人在和店家理论，别挤进去，人多。”二话不说把苏洛云带到附近的茶水摊子，对老板说了声大碗茶，拉着小姑娘坐下。

    苏洛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铺子门口，茶水摊的老汉瞧小姑娘好奇地望着，笑道，“小娘子也爱凑热闹，我家那丫头就是急匆匆跑过去，被家里的小子揪回家了。”

    听到老汉的玩笑话，苏洛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老伯，那里是怎么了，铺子是做生意的地方也能吵起来。”

    老汉有些忍俊不禁地想，这小娘子真够伶俐的，她家汉子不让凑热闹，还知道找旁人问。林景川只是不想小姑娘跟着挤来挤去，本来就瘦弱，再挤出个好歹来。

    “县上有人买了铺子的货物，一天就坏了，来找他们理论哩。”老汉说话的工夫，已经沏好一盏茶，“来喝碗茶。”

    两人喝茶的时候，铺子门口的人也渐渐散开，一个汉子愤愤然地走过来。见到老汉倒是客客气气的，让他来碗茶水解解火气。

    好汉和那人似乎很熟，在一旁劝道，“不至于，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那汉子坐在凳子上，一提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那家伙欺人太甚，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就坑害老百姓，不赔偿不说，也不肯更换。”

    这个汉子就是刚刚在成衣铺子门口争吵的人，苏洛云在旁边听，大致清楚了来龙去脉。铺子在卖一款新鞋子，据说雨天和雪天都能穿出门。

    汉子原本兴冲冲在何货郎那里想买的，结果人家说县里有成衣铺子，他不能在这里做生意。

    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知道这是生意纠纷，再加上铺子里也有卖那种鞋子，也就顺势在这里买了。

    谁知穿了还没一个时辰，鞋带就全断开了，来找他们说理。铺子里的人反倒倒打一耙，说是他自己故意毁坏的，气得他当场吵起来。

    林景川两人坐在旁边喝茶，听到了事情的缘由，对视一眼，看来不用担心这个竞争对手了。货物的质量不过关，一回倒是没什么，长此以往肯定会流失很多客源。

    苏洛云摇摇头，低声和旁边自己汉子说，“没想到一家百年老店的经商理念这么差，还不如人家何货郎懂得多。”

    可不是嘛，何货郎之所以能够在十里八乡闻名，不就是靠着一个公道的信誉。苏洛云不再关心这里发生的事情，和林景川在街上逛了一圈，买点油盐酱醋就回山上去了。

    至于县城里的生意，他们是直接卖给何货郎，那就不是他们两口子该考虑的事了。退一万步说，哪怕失去县城这一片区域的客源，乡下的百姓也是很多的。

    如果县里那家铺子的呱嗒板儿不怎么样，哪怕何货郎不去县里做生意，他们自然有途径买到，这没什么打紧的。

    不过之前改进的那双样鞋，恐怕要在家里藏一段时日了。乡下人家压根不在乎鞋子怎么样，实用最重要，大家都是穿的舒服就行。

    在家里的几天，苏洛云还是做呱嗒板儿，她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完成整个制作过程。原本林景川不让她拿刀做木工的，但架不住小姑娘软言央求就答应了。

    现在林景川在研究做木桌和凳子，家里这套很老旧，桌腿眼看着就快断了。还有那个小木床最好也换了，他看到书里的样图款式很厚实，打算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