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鬼见愁
杨三走到老板娘的身边,有所期待地看着老板娘插在兜里的手。老板娘左右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掏出一包牛皮纸,这纸平日里是粥铺用来给顾客打包东西的,杨三十分熟悉。
“婶,我还不饿”杨三回道。转身要走。却被老板娘一把抓了回来。
“不是包子,一会你比赛的时候,用得着”老板娘解释道。
杨三和老板不解地看着老板娘,都在揣测牛皮纸里面究竟是什么。老板伸手抢了过去,开打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是一包石灰。
“你……你……你……,我要被你气死了……”老板只感觉心里堵得慌。
“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是浆糊吗,我们是去比赛,正规的比赛,是有裁判的,你以为是街头痞子斗殴吗,如果在比赛中使用下三滥手段,轻则取消比赛资格,重则关禁好几天呢”老板又气又好笑,话说得比较重。
“杨三才十二岁,和十七八岁的人比赛,他怎么打得赢嘛”老板娘有些焦虑。
“我不是说过嘛,打不赢就认输,男子汉怕什么,以小博大,输了也不丢人”老板恢复了正常神色,缓缓解释道。
“婶,你就放心吧,打不过我就认输,什么事都没有”杨三宽慰她道。
一行三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西区区府广场,区府广场比中央广场要小很多,但站立三四万人,一点问题都没有。此刻,广场上均匀地搭了很多台子,细数之下,竟有二十四个之多,在广场的两侧,人头攒动,乌泱泱的一大片人。杨三询问旁人后得知,是报名抽签的地方。
三人急忙走了过去,找了一列人,排在了最后,报名和抽签很快,写个名字,然后在一个木盒子里抽出一个竹牌,上面记录了自己所要比赛的台号和位次。杨三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牌号,然后文书官在牌号后面写上杨三的名字,又交给杨三,叮嘱他自己找好自己的台号。
“三号台,三十二位,杨三”老板接过牌号仔细看了一下,又递还给杨三。
“走,三号台,在那边”三人穿过人群,找到了三号台,找了一个靠里的位置站着。杨三把自己的牌号交到了三号台的比赛文书官手里。然后等待比赛正式开始。
“午时已到,国祭大典演武比赛禹陵城西区海选正式开始!”一个白胡老者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声筒,在广场最中央的高台上大声宣布。
在听到宣布开始的声音后,人群开始沸腾起来,大声叫喊的,吹口哨的,喊加油的,大多数人是鼓掌庆贺。
“三号台,裁判上台”一个身材挺拔,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健步,跳跃上台,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引发人群的第二次鼓掌欢呼,裁判站立在台子中间,向下抱拳行礼,然后就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三号台,位次,一号,展飞,王小雄,请上台比武”比赛文书官开始播报。
但见人群中走出两个青年,一个身高八尺,瘦瘦高高的,另一个则刚好相反,又矮又胖,圆圆的脑袋,嘴唇上还有一部胡须,两人走上擂台,相互对视。
裁判站在两人中间,正色道:“比赛中,不许踢裆,挖眼,打击后脑勺,违反者,取消比赛资格。以跌落擂台和自行认输判定胜负”
“现在,自报姓名”裁判道。
“在下,王小雄,江湖人称夺命枪”
“在下,展飞,江湖人称天星坨”
裁判愣了一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开始”裁判突然喊道。
台上两人开始扭打在一起,胖子抱着高个的腰,使劲往前推,就是想把他推到台下,高个底盘太高,无法阻止胖子,干脆倒在地上,然后用双脚死死缠住胖子的肚子,胖子倒地后,一手抓着高个的衣襟,另一手去打高个的头,也不知道是高个的身体太长,还是胖子的手臂太短,只能够到高个的下巴。
高个也不好受,上半身被胖子压在身下,脸色通红,不过他的击打空间很大,双手很轻易的就能打到胖子的脑袋,但是胖子根本不担心,他把脑袋埋在高个的肚子上,只把后脑勺留给高个,高个有些气急败坏,他不敢去打胖子的后脑勺,只好打击其他部位,胖子的肉太厚了,高个锤向他的拳头,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胖子向前拱,白白胖胖的双手甚至可以打到高个的鼻子,高个向后退,伸手阻拦胖子的双手。
情势对高个非常不利,他几次想站起身来,都无功而返,对方实在是太重,在地上缠斗,自己必输无疑。他感觉到,自己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野猪。只有野猪才是这样向前拱。
高个终于坚持不住了,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眼开始涣散迷离。在胖子持续不断的翻拱之下,他终于喊出了三个字。
“我认输……”
胖子停止了动作,费了好大劲才从高个肚子上爬起来。气喘吁吁地来到裁判身边。
裁判举起胖子的一只手,高声喊道:“展飞,胜!”
三号擂台下,掌声响起,文书官开始记录。
杨三看完第一场比赛,有点迷糊,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做出评价。
“海选比赛,都是这样的吗?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样啊”
“三号台,位次,二号,顾超,冉云补,请上台比武”比赛文书官开始了第二场播报。
一个短发青年冲出人群,一个健步就跳上了擂台,人群顿时发出嚯的赞赏声,继而掌声响起。
杨三见到这一幕,瞬间改变了看法,他原以为海选都是像第一场那样滑稽。
掌声落定,又一个文质彬彬的白衣青年从人群里走出,缓步走到擂台下方站定,神情自若,只见他弯腰一尺,喝的一声,跳上了一人高的擂台。
大多数人都看得明白,短发青年,需要助跑才能跳上擂台,而这个白衣青年,没有助跑,直接跳上擂台。
人群安静了片刻后,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顾超”短发青年道。
“冉云补,请赐教!”
顾超先动,一掌一拳,双手展开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相交于胸前,后脚抓地,把身体向前送出,在空中,掌在前,拳在后。瞄准冉云补的面堂攻击而去。
“来得好”
冉云补后撤半步,身体侧转,轻松化解了顾超的先手,顾超愣了一下,知道对手是个厉害人物,刚才后拳先至被被对方破解,于是前掌后发,向着冉云补的颈脖砍去,冉云补双臂横在胸前,挡住了顾超的攻击,同时右脚抬起扫向对方的下肋,顾超见对方再此破解了自己的攻势,急忙收回身法,变攻为守,但是冉云补这一脚,来得太快了,已经无法补救,下肋堪堪吃了一脚,顿时觉得气血翻涌,身体退出一丈外。稍做调整,再次跳起,侧身蹬向冉云补的胸口。对方依然轻松躲过,稳住身形后,反身握拳抡向冉云补的侧脸,忽然手上传来一股大力,才发现已经被对方抓在手里,正欲挣脱,双脚处又被对方扫中,一个踉跄,被翻飞倒地。
顾超急忙躲避踩向自己的双脚,好不容易才拉开一点空间,才重新站立起来。可是对方没有给他调整喘息的时间,两个拳头,疾风暴雨般的打在自己的胸膛,双脚不自主地向后退避,他想挽回局势,已经没有可能了。
“下去吧”只听得冉云补大喝一声。就看见顾超狼狈的身影从擂台上倒飞下来。
嘭的一声,顾超仰躺着摔在擂台下,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爬起来走出了人群。
“冉云补,胜!”裁判再次作出判定。
台下也再一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个叫冉云补的真是厉害,一看就是练过功夫的”老板看着擂台品鉴道。
“这场,还行吧”杨三不置可否,反正和画本里比起来,实在不怎么样。
老板侧头奇怪地看着他,很显然,他不同意杨三的说辞仅仅只是还行。
“别骄傲,你都还没有上台呢”
“三号台,位次,三号,石进,向福军,请上台比武”。
“三号台,位次,四号,辛雨,白简,请上台比武”。
“三号台,位次,五号,白起祥,曾勇,请上台比武”。
……
“三号台,位次,三十二号,周嘉华,杨三,请上台比武”。
“三,到你了,上去以后,别紧张,放机灵一点”老板拍着杨三的肩膀。
“三啊!打不过就认输,别被扔下擂台,我怕你摔坏了”老板娘一边给杨三按摩双肩一边叮嘱道。
忽见人群里突然耸出一个人头,刚走出人群时,人们发出一阵惊呼,此人身高近八尺,足足比周围的人高出一头,双臂亦如常人的大腿粗,比赛至今,还没见过如此高大强壮的选手。人们略显疲惫的神色,再一次绽放绚丽的光芒。
“我的妈呀!”老板娘看见杨三的对手后,张嘴惊叫。
连老板这样坚定的支持派,也开始犹豫了,显得忐忑不安。
“这……这……还怎么比”老板叹道。
“三,要不……我们放弃比赛吧”老板娘十分忧心。
“还是上去走个过场吧,也别动手,直接认输就行……”老板看着杨三直接给出建议。
杨三刚看到对手时,也是一惊,自忖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就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选手,偏偏让自己给碰上了,不过他心里却一点没有害怕。
“再看吧……”杨三一边走一边敷衍回答老板。
杨三来到擂台上,站在大个子周嘉华的对面,裁判例行说了规则后,就宣布比赛开始。
“周嘉华”大个自报姓名。
“在下,杨三,江湖人称鬼见愁”杨三见到第一场,那两个憨货,自报姓名的骚包样子,觉得十分有趣。
高个嘿嘿笑了两声,嘴里嘟哝说道:“又是一个天天看武侠话本的死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