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剑者
昊焱有点不知所措，解释道：“前辈，你如果不想帮忙，大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这样为难晚辈。”
说着，昊焱朝着清溪村走去，步伐很坚定。
程老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昊焱去清溪村。
呼延夭扇着扇子，在白雪纷飞的时间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程老饶有兴趣地看着走远的昊焱，叫道：“小子，慢着，老夫也没有说不救他们啊，凭你的修为去送死吗？”
昊焱回过头道：“前辈，你救与不救是你的事，我管不了，但是晚辈不会见死不救。”
说完，昊焱又朝着清溪村的方向继续走着。
“你师父就是这么教你的？教你去送死？”
“你可知道这里面有至少天衍境的强者？”
“如果死在这里的话那这就是我的命。”
“用不着前辈操心，我能救一个是一个。”
呼延夭摇了摇头，“倔驴。”其中缘由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不想说而已。
昊焱的心有点冷，不是这漫天的大雪，而是这个世道。就算如此，他只想无愧于心，不管五爷在谋划些什么。
这世道好像和他想的不一样，似乎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义无反顾地保护弱者。
不过一想，倒也释然。
在清溪村的门口，昊焱站在村口，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血色结界里面的情况。
清溪村村民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地上，被飞禽走兽啃咬着，每家每户的门上还贴着红红火火的对联，现在又沾上了血迹。
就在这么一个除夕夜里，本是一个开心的日子，现在，却成为了他们的祭日，有没有人给他们上香还要另说。
昊焱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都发白了。
当昊焱看向清溪村里面的时候，村里面的灵兽抬起了啃咬村民的头，也看向了他，嘴角还滴落着血液。
这一刻，昊焱也不管什么天衍境强者了。
昊焱吃力地拿起了巨剑，九阶剑灵轩辕太白剑和其融合在一起，一个劲步就踏入了清溪村。
那吃着人的灵兽也是极大程度地激发了嗜血的本性。
它的修为也不弱，也有着巨灵境第二重天的样子。
灵兽见昊焱送上门来，直接扑向了昊焱。
昊焱吃力地抵挡着，之前和怪物交手的时候受伤了，现在落入下风了。
几个回合之后，昊焱斩了这头灵兽。
此刻的昊焱靠着灵兽的尸体坐在地上，白色劲装已经被血染红了。
目光到处扫射着，看着那村民的身体。
昊焱勉勉强强地站起来，在他身前挖了一个坑，然后走到他身前。
这被杀的村民眼睛里满是惊恐，死不瞑目。
昊焱帮他合上了双眼，然后又给他入土为安。
现在的他好累好累，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
既然是兽潮，肯定不止一只灵兽，昊焱警惕地看着四周。
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除了那天衍境的强者，还要提防其他的灵兽，鬼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当然，那天衍境的强者要出手，昊焱也自知自己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乖乖等死。
反正都要死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去看看能不能救几个人。
“我可没有时间休息啊。”
昊焱凭着意志力强撑着身体，在清溪村村晃荡着。
清溪村其实算是断龙城外城的一层屏障，这还只是兽潮的初期，相当于斥候，进攻不是那么猛烈。
“最后的最后，只能寄希望于他人的怜悯，终究还是我太弱了。”
在昊焱的脑袋在想这些的时候，一条巨灵境的灵蛇缠上了他的身体。
“啊……”
一番剧烈的挣扎之后，昊焱挣脱了灵蛇的束缚。
昊焱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又抬头看了一下天空，那血红的结界也消失了。
只见程老立于天际，“小子，这里就交给你了，援兵会来的。”
昊焱沾满鲜血的白净脸蛋灿烂地笑着，程老对着天空某处一拉，那里直接形成了一朵血红色的蘑菇云。
蘑菇云带来的气爆把整个清溪村都轰炸了一遍，灵蛇也被炸得重伤。
昊焱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都血肉模糊。
趁灵蛇没反应过来，昊焱手起剑落，解决了灵蛇。
昊焱打开了村民的门，发现里面也有一头灵境第六重天的灵兽。
在灵兽的脚底下，淌出了血液。
昊焱的眼睛红了，一剑砍了灵兽。
一个健步上去，翻开了灵兽的尸体。
村民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了，见不得人。
“嗷呜~”
门外传来了狼啸，昊焱可以感知到它的修为。
巨灵境第九重天！
如果是平时，一般的巨灵境第九重天的灵兽他根本不怕，而现在就不好说了。
昊焱等在屋子里，屋子开始摇摇欲坠。
“砰。”
一只巨大的爪子拍飞了屋顶，对于巨灵境第九重天的狼来说，普通材料造的屋子根本没有什么防御力。
一双闪着幽幽绿光的狼眼看着昊焱，这双眼睛里带有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昊焱抬头望天，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的脸红彤彤的。
“孤注一掷置火海，不求宿命不求天！”
屋子被大红灯笼着点了，落寞地燃烧着，和昊焱眼中的烈焰交相辉映，“我若不死，必是新生！”手臂转动剑刃，沾上了点点火花。
……
花小溪抬头看着那天际的蘑菇云，她的心好像被牵扯了一下，然后她又看了一下躺在怀里的姜天。
此刻的姜天正如婴儿一般睡着，身旁还有被换下来的衣服。
衣服上都是被被冻结的血液，在这冰天雪地，温度太低了。
“哒哒哒……”
一声声清脆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个小黑点慢慢地变得清晰。
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些小黑点已经来到了花小溪的身边。
那些小黑点正是断龙城的士兵。
领头的是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皮肤黑黑的，花小溪看着坐在战马上的他，只觉得他修为深不可测。
将领的战马跑得快，当花小溪看着他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花小溪他们。
在最前头的他举起手来，“停。”
后面的士兵令行禁止，都停了下来。
中年人下马，走到花小溪面前，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才灵境的修为，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忌惮。
这是他的直觉。
不等中年人发话，花小溪就把姜天缓缓放下，道：“我是清溪村的守村人。”
花小溪又拿出了呼延夭给的玉佩，出示了一下。
中年人给花小溪行了一个军礼，“末将文宇山，见过大人，甲胄在身，不行跪拜礼，还请将军见谅。”
花小溪的眉头一皱，她没有想到这个玉佩这么重要。
“你们是要去清溪村吗？”
文宇山恭敬道：“城主大人下令，断龙山脉发动兽潮，派我等阻击。”
花小溪道：“我要去清溪村，带我一程。”
文宇山道：“是。”他手一挥，“请大人上马。”
花小溪回头抱着姜天上了马，“军情紧急，还请将军指挥。”
文宇山大声道：“是。”
“前进。”
文宇山用了一种声波类的灵技，全军在文宇山的号令下急速前进。
而文宇山则悬浮在花小溪的旁边，全凭修为前进。
他没有看这个眸底泛红的少女，可心里还是挺疑惑的。这玉佩可是呼延夭的贴身之物，再者花小溪才灵境第六重天的修为，去前线太危险了。
不过，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花小溪的眼睛里满是焦虑，在她焦虑的时间里，大部队也赶到了清溪村。
此刻的清溪村已经没有了那血色结界，那头怪物也不见踪影。
花小溪下马，道：“文将军，剩下的就交给你了。麻烦你尽量多救些村民。”
文宇山道：“得令。”
嘴上这么说，可文宇山知道，这个村子多半是没有一个活人了，如此大规模的兽潮，即使是在文宇山的记忆里，也是头一次。
不过，军人不因强敌而退却。
“布阵，前进。”
上千名士兵组成数十个阵型，一手灵剑一手盾牌地前进，结成的阵法汇聚了士兵的力量，每一个人都互相配合，可以发挥出巨灵境第六重天的实力。
在他们的后方，还有弓箭手在拉弓，一支支破甲箭准备，每一支都可以轻松击破普通巨灵境修为灵兽的防御。
花小溪想冲进清溪村，文宇山拉住了花小溪，道：“请大人见谅，眼下这村子怕是进不得。”
花小溪吼道：“我要进去救人，你凭什么拦住我？”
文宇山为难道：“末将不能看着大人去送死，失礼了请大人责罚。”
花小溪眼睛微红，我见犹怜。
良久，“对不起，文将军。”
“是末将违抗军令了，不是大人的错。”
花小溪把玉佩扔给了文宇山，道：“我本来就不是你们断龙城的人，这个是呼延夭给我的，给你，我没有资格指挥你的。”
可这时，一只手抓住了玉佩，花小溪看了过去，来人儒雅地笑着。
这正是呼延夭！
“花小溪姑娘，告诉在下，谁惹你生气了？”
花小溪看着呼延夭，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此刻的呼延夭不顾形象地背着一个一个血肉模糊的人，看轮廓依稀可以认出是昊焱。
呼延夭把昊焱交给了文宇山，“这是灵宗的弟子，为护清溪村而伤，麻烦文将军帮忙处理一下。”
文宇山接过了昊焱，“得令！”然后转身退下。
花小溪看这昊焱的惨状，那衣服都是血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灵兽的。
她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这是救我们的那个少年？”
“正是，他是个倔驴，也是一个真正的剑者。”
“他没事吧？”
呼延夭道：“没事的。”
花小又溪问道：“你刚刚从村子里出来对不对？”
“是。”
“你有没有看到村子里还有什么活人？”
呼延夭没有立即回答，可沉默也是一种答案。
“我们等断龙军击退灵兽的斥候部队之后在下再陪你去村子里找找，现在你必须在这里等着。”
花小溪问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呼延夭道：“龚君的事在下已经查清楚了，回头再告诉你。”
“现在说。”
呼延夭道：“好”，他的一根修长的手指指向了花小溪，一点微光进入了花小溪的意识空间。
花小溪查看了这里面的信息，这才稍微放下了对呼延夭的警惕。
唯一的好消息，知道了龚君的下落。
花小溪坐了下来，让姜天枕着她的大腿。
见花小溪冷静下来，呼延夭也松一口气，这也是一个倔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