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入江湖深似海
姜天递给了花小溪一壶水，“所以，你还要待在在这里吗？我是说等大虎哥成长之后。”
花小溪大口地喝着水，最后，回过头看着姜天。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龚爷爷他们对我们多好。”
姜天用一种极其奇怪的语气问道：“你要想一想，如果是其他人是清溪村的守村人，那龚爷爷会不会也对他们这么好？”
花小溪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没想到姜天能问出这种问题。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花小溪的声音里略微带着哭腔，这个问题真的很揪心。
姜天冷冷道：“丫头，不是我逼你想这件事，这是你必须明白的。”
青木背后的道人，半年没有消息的呼延夭，还有那三张支票。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扑朔迷离。
姜天的手指甲已经抠进肉里面了，他不想逼花小溪的。
姜天不敢把这些告诉她，也不想，但是待在清溪村绝对应对不了那些不确定会不会来的危险。
花小溪沉声道：“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姜天坚决道：“不管你怎么想，在那些资源耗尽之后我们必须得走了。”
“我之前问过柳濡了，如果自身没有什么背景的，不要去宗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在城主府这种势力，成长得太慢了，我们唯有去断龙城的三大宗门。”
“那三大宗门明年上半年的二月份就开始再一次收徒了，我们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姜天的眼睛望着天空，而花小溪则是看着大地。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沉默着，直到天黑了。龚铁生在后面悄悄地看着，也没有出来，而是默默离开了。
月亮如约而至，四周的蛐蛐声也此起彼伏。
花小溪开口打破了宁静。
“师兄，你这么想是错的，真的。”
“龚爷爷他们会对守村人好，虽然这个守村人是不是我们都重要，但是不管是不是我们，这都能证明龚爷爷他们的善良。”
“我们遇到了他们，只能说很幸运。”
姜天也沉默了，他自己知道自己是诡辩。
花小溪又接着说：“你说的不错，我们不能够一直待在清溪村，可我想陪龚爷爷他们过完这个年，那些资源也够用到那个时候了。”
姜天抱有歉意地道：“好，等过完年我们就走。”
花小溪抱住了姜天，就这么紧紧抱着。
花小溪的内心不停地抽泣，“师兄啊师兄，你为什么就不能照顾照顾别人的情绪再说呢，明明你可以好好说的，没必要自己骗自己。”
“可是，不管怎样我都陪你。”
姜天也是自责，不过只在心里说道：“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怪我太笨。”
姜天也知道，这加入了宗门，那就是入了江湖。
江湖的底层，都是混水，沾上了就摆脱不了了。
花小溪愿意陪他这么走上一遭，可见其心意。
可就是如此，姜天口中的那句对不起也是怎么都说不出去。
姜天就这么等着，花小溪就这么抱着。
她自己也知道，一入江湖将永无脱身之日。
可是寄生于天地，本就是一个“争”字，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
不争的后果就是成为争者的牺牲品，永远活在肮脏的淤泥里，被别人蹂躏，成为别人的棋子。
花小溪松开了手，道：“我们回家吧。”
姜天点点头，道：“好，我们回家。”
在月光的照耀下，两人手牵着手回到了石屋。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那瓶子里又是鲜活的花儿，月光打在花朵的水滴上，像泪吗？像吧。
秋天过去了，冬天又来了，大年三十，清溪村已经换上了素裹银装，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红火火的大灯笼。
“上一次这样还是前年，看来今年是个好日子。”
龚铁生就这么看着雪花落下，心里这么想着。
姜天和花小溪的身影在他的眼睛里放大了，龚铁生笑呵呵地道：“你们来了？”
姜天道：“是啊，龚爷爷，我们来了。”
龚铁生起身，做出“请”的手势，道：“里边去里边去，外头冷。”
花小溪拒绝道：“不用了，我们来是想告诉你，我和师兄想去城里逛逛，就想问问你，看看你有什么想要的。”
龚铁生笑呵呵地道：“我就不用什么东西了，都一把年纪了，你们记得早点回来，一起吃顿饭。”
花小溪问道：“真的不用？”
龚铁生道：“真的不用。”
花小溪拉起姜天的手就要走，刚走几步，花小溪又俏皮地回过头，问道：“真的不用吗？”
龚铁生笑道：“你这丫头……真不用了，你们早去早回。”
花小溪道：“好好好，保证早点回来。”
在龚铁生的注视下，两个人的影子越来越小了。
转眼间，姜天和花小溪有再一次来到了断龙城。
只不过，这次的断龙城格外地不一样。
雪也是给断龙城穿上了新衣，古朴的城墙也有了几分空灵。
两人走进去，断龙城的繁华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了姜天和花小溪。
大红灯笼点缀着整条大街，街上的基本没什么雪，两边的小贩也是卖力地吆喝着，一个个都想着早早收工。
枣糕的香气、驴肉烧饼的香气、红烧排骨的香气……
各种各样的香气钻进了姜天和花小溪的鼻子，刚刚他们还没吃东西，更能挑拨两人的心。
姜天直接带着花小溪来到了一家店，这是一家面馆。
姜天要了两碗牛肉面，红油的辣椒碎，格外地诱人。
花小溪象征性地吹了吹，大口地吃着，姜天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