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悲剧
电磁短路加上最后一记上钩拳，这个赛博精神病终于被打晕了过去。
“呼，这家伙可真是硬，体能跟用不完似的。”李尹熙擦着额头的汗水。
“呕！”泉镜一叶放松下来就感觉到一阵恶心，靠在墙边发出干呕。
不过好在技术专家把斯安威斯坦的功率调到了最适合一叶的水平，只是因为第一次战斗连续使用有些不适应罢了。
“干的，不错。”易天明悄无声息地站在旁边的墙上。
“轻敌！”轻轻跳下墙来走到王欣月面前一个脑瓜崩谈得王欣月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慌乱。”有一个脑瓜崩打在了泉镜一叶头上，
“不清楚怎么用斯安威斯坦插手两个狂暴人的战斗就先观察，冷静是你这个队长最该保持的东西，还有你。”对着泉镜一叶批评了一顿，转头看向李尹熙。
“你要干嘛！”李尹熙赶紧抬起双手做出抵挡，可一个根本看不清的动作，脑袋上还是疼了起来。
“进入战斗区域了，还让别的情绪控制着自己。”
易天明看着三个抱着脑袋蹲着的少女眼神中有些无奈。
“活捉赛博精神病的任务看来真不好安排啊。”蹲着看了看肌肉有些地方已经撕裂，义体都有破损的赛博精神病，易天明有些忧心，光靠佣兵，除了自己核心的五个佣兵，没人能接这个任务了啊，除非等到一年以后的v。
“要是要死的话，一叶第一刀就可以杀死他，活捉的话，他……太疯狂了。”李尹熙有些不服气，几人实力远在这人之上，但为了任务打得实在憋屈。
“嗯，确实，不顾后果的疯狂攻击，超载身体，让这个人肌肉，身体，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耗，就算疯狂的时间过去，命也没了半条。这东西就跟以前的中风一样，有机会恢复一些，但对身体的损害实在太大了，一旦发病其实已经在死亡的路上走了一大截。”易天明用着扫描器从上到下对赛博精神病扫了一遍。
“现在找找他发病打得原因吧。”王欣月揉了揉脑袋，站起来将笔记本拿了出来，用ncpd给的后台查询起了这个家伙的数据。
“威尔金马丁内斯，今年三十六岁，出生在海伍德，母亲死在帮派火并中，在他六岁时死在了执行任务的荒坂忍者的手里，所以从小就加入了瓦伦蒂诺帮，为人友善，在帮内好友众人，邻居中名声极佳，而且他的犯罪记录上是零。”
“马丁内斯，拉丁裔常用的名字，海伍德居然也能养出这样的好人，不容易啊。”易天明站在王欣月身后看着笔记本上的记录。
“威尔金天赋不错，练上了拳击，不过他人好，不愿意下重手和死手，所以商业价值不算高，但他为人不错，所以瓦伦蒂诺也给他安排了一定的比赛，赚的钱足够养家了。”
“威尔金在二十六岁时遇见了苏珊娜，苏珊娜来自沃森区，父亲不知是谁，母亲是性偶，基本不在家，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她母亲死在了虎爪帮手里，十四岁开始过上了乞讨者的生活，十六岁来到瓦伦蒂诺帮的拳击场成了服务员，负责卖酒水和零食，工资勉强能够过活。”
风暴使者另外两个少女也围坐了上来，听着这个昏迷人的故事。
“两个社会底层，受尽苦难在了一起，然后呢。”易天明心中莫名升了一种烦躁，烦躁的让易天明也想抽烟，两个抱在胸前的手看少女看不见的地方揉搓着。
义体金属的碰撞声在易天明体内回荡。
“两人在一场拳击比赛上一见钟情，在神父塞巴斯蒂安·伊巴拉的见证下结为夫妻，十年间他们有三个孩子，不过都死了，这次苏珊娜又怀孕了，威尔金想用自己的存款为妻子补上一次婚礼，很多瓦伦蒂诺朋友都受到了邀请，这就是我们能查到的情报了。”
沉默，留在了四个人之间，三个少女都能感受到故事中的爱与希望，但又能在周围遍地血污之中看到绝望与痛苦。
“看来威尔金发病的原因，就在苏珊娜身上了，去看看吧。”易天明依旧靠在墙上，声音平稳淡然，鬼头面具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你……”李尹熙似乎被易天明这种平淡激起了怒火，但被泉镜一叶拉了一下。愤愤地去将苏珊娜的尸体抱了过来。
温柔地平放在了地上。
扫描器扫过，
“腹部，胸口各种了两发子弹，洞穿了心脏和……腹腔。胸口有打了一击康复三型药剂，但心脏被击穿，无力回天。枪口大小和形状是军用科技的步枪，这种武器帮派里六街帮用的多。”易天明将扫描到的情况说了出来，众人的目光也转移到那几具残破的六街帮尸体上，也明白了为何疯狂的威尔金一直在捶打他们的尸体。
“六街帮！这群杂碎！”六街帮为何出现在这里，没人知道，但六街帮带来了什么结果，倒是清楚无比，三个少女都是咬牙切齿。
“威尔金为这场婚礼准备了摄影师，看看摄影师的电脑上会不会有记录吧，我们要完整的证据和情况。”易天明依旧保持的原样，没人看得出他的情绪。
王欣月步履沉重，将摄影师的电脑搬了过来，打开了里面为婚礼录制的视屏。
欢声笑语，主客皆欢，然后六街帮的人来了，欢闹的声音停了下来，瓦伦蒂诺帮的人来驱赶六街帮的人，双发发生争吵，突然人群中传出枪响，两派人急速打了起来，之后便是新娘倒地，新郎发狂，乱叫着开始屠杀。
，宾客四散逃离，新郎一路追杀，瓦伦蒂诺帮想来阻止，但都死在了铁拳之下，另外还有几个六街帮的人也被撕碎，剩下几个带头挑事的六街帮成员开车逃跑。
发疯的新郎找不到目标开始粉碎地上的尸体。
视频结束，简单，简单地跟每天在夜之城发生的帮派火并一样，抬枪就射。
但悲剧却降落在几个小人物身上。
四个人沉思之时，争吵声伴随着汽车和摩托的轰鸣声到来。
无数瓦伦蒂诺帮成员四处赶来，但都被拦在了ncpd的警戒线外。
“走吧，带上新郎和新娘。”易天明一只手抓起威尔金，将其双手反锁了起来，李尹熙也将苏珊娜抱了起来。
而码头前ncpd竭尽全力阻止着瓦伦蒂诺帮的成员，枪口都已经抬起。
“退后，退后！现在这里由ncpd控制，任何人闯入都视作对ncpd的挑衅！”ncpd的长官，竭力呵斥着，但很明显瓦伦蒂诺帮的情绪已经要被引爆。
“好了，都安静。”一辆使徒汽车上“神父”塞巴斯蒂安·伊巴拉走了下来，手里还叼着一根香烟，看向了浸没在血色中新郎与新娘，也看向带着他们来的四人。
“易先生，你怎么来了。”神父的平静下透露着愤怒，
“本来想给我的佣兵派点新活，没想到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易天明看着这一群怒火中烧的黑帮成员，心中的烦闷更上一层。
“他们两个孩子怎么样了。”神父看向新郎和新娘，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
“苏珊娜中了四枪，没救了，腹中的孩子也被流弹贯穿。”神父那叼着香烟的手明显地抖了抖，长久之后才吐出一口烟，心中堵得慌的易天明也没有心情去管有人在自己面前吸烟。
“这个孩子呢？”
“确认为赛博精神病，肌肉，内脏不同程度的损耗，命去了半条。”
“还有希望醒过来吗？”易天明摇了摇头，望向旁边的苏珊娜
“有希望，但……”
“我明白了，两个可怜的家伙，悲惨的生活了半生，好不容易找到生命与灵魂的归宿，结果却……”神父说着拿起了十字架在两人的放在两人的胸前开始祷告，到场的所有瓦伦蒂诺帮的成员都将武器收了起来，随着神父开始一同祷告。
漫长的祷告结束，哀恸传遍了整个街道，雨水似乎听到了人们心中的哀伤，哗哗的下了起来。
“可以将他们交给我吗？”神父祷告完，将十字架收回，眼角处看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苏珊娜可以，但威尔金不行。”
刷刷刷。
愤怒与恨意，让所有瓦伦蒂诺帮的成员举起了武器对向了易天明四人，其中还有几位熟悉的身影。
泉镜一叶和王欣月也立即拔出了武器，周围的ncpd也拿着武器围了过来。
“易，可以给我一个理由。”神父的语音也不太好，对瓦伦蒂诺帮来说死亡是件神圣的事。
“无意隐瞒，赛博精神病的研究需要实验对向，是为了研究避免或者解决赛博精神病的发生。”易天明感觉现在每句话的说出都像是要将一口堵着的气推开一般。
“给公司？”
“我的私人实验室，与公司无关。神父，他们没有家人了，你在瓦伦蒂诺有很高的声望，那你同意吗？”
“如果我不同意呢？”神父将雪茄丢在了地上，直直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即便这个年轻人的强大，早已传遍他们这些中间人的耳朵。
“我的意志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挡。”突然一种巨大恐怖的压力仿佛一座巨山一样压在了所有人，无论是瓦伦蒂诺帮，ncpd还是风暴使者的三个少女。
神父听到了那一种悸动，从眼前这个人身上传来，那是义体上发出的奇怪感觉，仿佛是面对军用科技奇美拉的巨大压力。
“把枪都收起来吧。”神父卸了一口气，对身后的瓦伦蒂诺帮说道，而这些黑帮眼中愤恨和不甘，但还是将武器收了起来。
“易先生，这是我对这件事的资助，但也希望你不要骗我。”神父从车上拿出了一张金钱芯片，递到了易天明衣服口袋里。让保镖马库斯接了苏珊娜的尸体，随后便转身上了车。
车窗降下，望着在雨中沉默站着的易天明，神父消沉地开口道
“那些研究室里的药物和研究真的能解决那些赛博精神病的产生吗？”
感受着雨水，易天明的手松了又紧，但最后还是缓缓放松，望着神父的汽车缓缓驶离，唯有听到神父对着司机说的话。
“马库斯，查查是谁做的，我要他们死。”
大雨越来越大，几人就这样沉默地站在雨中。
“ncpd，多谢了。车你们先开回去，把他先交给繁楼的技术专家，钱后面会打给你们的，我要去转转。”易天明向着ncpd领头的划了一笔钱过去，然后对着同样沉默的三个少女说道
将钥匙交给泉镜一叶，易天明独自走进了大雨之中，身影有些落寞。
“易好像跟其他公司狗不一样。”李尹熙望着雨中的背影，那背上银色的天使格外醒目。
“是不一样，他本可以待在康陶，变得跟其他公司狗一样，但他离开了，还总想着给这该死的世道做些什么。”王欣月从ncpd那里借来了一根烟想要点上，但被泉镜一叶给掐了过去，扔在了地上。
“那我们呢？”李尹熙声音游戏颤抖，两个少女望向了她。
“来了夜之城三个月，为了吃喝，为了义体，接了多少任务，杀了多少人。”
“李，我们接的每个任务要么是对付那群割肾的，要么对付那些黑帮，这些人杀多少都不值得同情。”泉镜一叶从后面抱住了情绪不稳的李尹熙，希望在大雨中给她一些温暖。
只是大家的目光都很难离开这个昏迷的新郎。
“或许只是因为一个好人的死，比那些坏人活着更让人愤怒和痛苦吧。”王欣月望向雨中夜之城那绚丽的霓虹灯，感伤地说道
“赛博精神病，只是这个该死的世道下悲剧和压抑所带来的最后疯狂吧，只是普通人的悲剧好像除了疯狂什么也不会留下。”
一个独行的人，三个体会到了一些世道的人，一个悲剧的人，一群麻木清扫着现场的人。
在夜之城里一起淋着这霓虹美景下无声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