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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师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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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红袄小姑娘称作陆先生的青年男子,也就是那位被林清萍一剑挑飞锈剑的青年男子,姓陆名清宴,枯兰洲一洲执牛耳者,万剑门新一代弟子。

    据说在枯兰洲,这位弟子抛开剑术不谈,风花雪月倒是一流,在当了首席弟子之后,更是在枯兰洲最大王朝芝兰王朝的都城,黄金台上赌清倌,红袖招里卧双鸾。有那‘黄金台上沽春酒,夜半阑珊揽红袖,逢人谱曲杨柳枝,继嗣佳人属陆郎’的美名。

    不知怎的,好像在那次喝多了酒调戏了王朝大公主之后,皇帝震怒,便要万剑门给个说法,这个风月第一的陆郎便从皇城没了踪影。谁知是那陆狗给皇城的姐姐妹妹下了什么药,竟然不是高高兴兴祝贺一场陆狗消失,求那老天爷灭了这等杂种,而是一位位佳人整日心心念念,等那陆郎回来,真是稀奇。

    绿波洲,盛行禅法。

    正值春季,绿波荡漾,山水一色,有些山上春茶,正在被一些佛门弟子采摘。

    除却一些春来闭关修行的佛门子弟,在这春茶最嫩时,大部分的官员都会来帮灵隐寺的高僧采摘佛茶。

    摩挲王朝是西绿波洲的唯一山下王朝,一洲疆域,可谓风光无限,但治理起来也是劳心乏力,国师傅常便趁着春光,带着夫人和儿子来这灵隐寺求签采茶,当然还有还那十八年之愿。

    青石板三千,层层叠叠,通向寺门。儿子傅嗔紧跟在父亲身后,听父亲说自己出生之时,便有那灵隐寺高僧上门说法,临了说下一句谶言:“嗔痴儿”临世,不遁空门,怨憎一起,生灵涂炭,剃发十八载,行善积德,直通极乐。

    于是就有了十八年的光头傅嗔,也有了傅嗔这个不太光景的姓名。白白净净的傅嗔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奇特的,“嗔”这个名,自己也没见有多大的怨恨和脾气,既然父亲如此做,那就随了父亲,父亲通禅数年,肯定有道理,他老人家开心才对,一年到头忙于国事,头发都白了几根。

    傅常一家人在一破旧小屋前停下,屋前有一香炉,傅常让儿子亲手上香,虔诚跪拜,将妻子姚氏领入禅房歇息,让儿子与自己进入小屋。

    屋内的蒲团上是那个十八年前的高僧,屋内昏暗,可这高僧身上竟有淡淡的金光。傅常先是与高僧聊了十八年来傅嗔的脾性,生活和所作所为。平平常常,官家子弟,却又不像个官家子弟,只是爱随母亲去乡下看大白鹅,逗弄山犬,爱跟乡下那个小丫头一起捅马蜂窝。

    高僧停下手上的佛珠转动,睁眼看了看傅嗔,说了一句缘法已至,心性虔诚,可入此禅。就这样,灵隐寺多了一位辈分极高,年龄极小的读经僧。

    傅嗔,化去尘缘,弥字辈,法号弥勒,师承弥笃,灵隐寺住持。

    师兄李通禅,俗家弟子,不入禅房,不守佛规,不参与早诵,不与其他僧人交谈,只是在师父这里借取经书,经常与师父辩论佛法,笑谈佛经,这让弥勒十分不解,既然不解,也就不深究了,已入空门,那便遁入空门。

    姚氏拉着夫君的袖子上了马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寺门,双目早已模糊,哽咽地问傅常:“真要儿子呆在这地方一辈子吗?”

    傅常安抚着妻子的心情,叹了口气,“其中缘由,皆是让儿子度过那劫难啊。”

    也正是傅嗔上山了尘缘之际,一位乡野小姑娘被一个黑袍男子带走,说是要教她仙法,小姑娘刚发芽的年纪,乐趣正兴,便将手指放在嘴边,问道可不可以抓住天上飞的仙鹤烤了吃,黑袍男子说道可以的,就连那太阳你都能吃了。

    小姑娘一个人无亲无故的,被黑袍男子这么一说,便笑嘿嘿的跟着身后,只是走了几步,便说着要回去取个东西,黑袍男子也没拦着,只说让她快点。怎得一个小姑娘,真就傻的被人一说就跟着走?山村人烟稀少,当下更是四处无人,她留下了大哥哥给自己折的大白鹅,还写了一封信放在了自己和大哥哥的秘密基地,忍着眼泪,笑着跑出去拉着黑袍男子的手,离开了这个有美好回忆的小山村。

    中洲曲澜,边界四海。

    张槐霖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师父所说的白玉观,足足翻了两座千米高山才见到白玉观三个字啊。

    自己师父是中洲最富庶的王朝流金王朝里的一个小人物,也就是那街头的算命先生,可师父总是不管生意,不管温饱,还经常看人家妇人的胸膛,就有了天天被女人追着打的师父,天天饿肚子的师父,天天睡街头的师父。当然了,还带着自己这个拖油瓶,师父教自己的术算是一个也学不会,什么卦象了,解卦了,会一点,就是不精通,还经常给客人看错手相。

    用师父的话说就是那点牛毛还不能拔剑上战场,你小子就有一点好,老实能干,不然当年我也就不捡你跟着我这老道云游四海了,不过你这小子还是拖累我这七旬老道扎根这流金王朝,也不看看流金流金,连那流水都是金子,咱这贫苦师徒俩怎么活嘛。不管你说什么,你今天必须走,你小子已经学会了我的一半本事了,你出城,去那个白玉观,一直向南,翻过两座山就能看见,师父我到时候会去找你,你要是到时候没找个好点的新师父,我就撞死在那白玉观门口。

    张槐霖是学了不少本事,可是那些都不熟练啊,而且自己也不想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师父。走的时候觉着师父对自己说话心不在焉,一看才知道有个好漂亮的大姐姐向算命摊子走来,说是看看运道,师父正盯着人家大姐姐流口水呢,真是有辱斯文啊,张槐霖就用桃木剑戳了戳师父的后背,那个大姐姐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小动作,对着自己笑了笑,自己也是不争气,一下子就脸红了,自己怎么能这样呢。

    当看见那个大姐姐将手放着让师父抚摸时,只看见师父一脸温笑,挥这闲着的左手让自己赶紧走,嘴型还是那白玉观三个字。

    懂了,这个大姐姐比之前那些庸脂俗粉看着舒心,可其实是个大魔头嘞,师父这是在拖延时间让自己赶紧逃去白玉观,然后师父随后就到的意思,这些年被追着打的时候都是这样过去的。

    看着近在眼前的白玉观三字,张槐霖擦了擦汗水。

    “嘿嘿,师父我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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