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交情
胡旭看向汤梦晨，汤梦晨也转过头，两人都没有及时回应。
潘勇看在眼里，笑笑道：“那我懂了。”接着又露出为难的神情。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是关于周业松的家事，或者找个机会，我们下次单独聊也行。”
这是什么借口跟托词
胡旭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想了想说道：
“汤梦晨接触不到这个圈子，而且她还要上学，没机会多嘴，如果不是非常隐秘的事……”
“那还好。”潘勇点头，顿了顿又道：
“这顿饭你也知道，是吴艳组的局，但事先她没有跟周业松说清具体的事由，周业松也是到了店里才知道的。”
胡旭眉头不禁皱了皱，心想周业松邀他过来也没说具体原因。
起先两人都以为就是普通的同行聚餐，没想到还有隐情。
“在周业松不在《深蓝》的这段时间，吴艳确实在大刀阔斧的在改革，就跟刮骨疗伤差不多。
当然，效果也有的，企业在改革的过程中，阵痛在所难免。
她提出来的一些大胆设想跟计划，也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认可。”
“但是吧……！”
潘勇沉吟了一下，脸色趋于严肃。
“她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也太理所当然，还以为每个人都是周业松！
想绑上我们上战车，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行的，那也得看吴艳舍不舍得割肉！”
对于《深蓝》如何改革，制定的什么发展计划和方向，胡旭可以说一无所知。
所以等消化完这个消息，他虚心向对方求问。
“吴艳到底有什么打算，又是如何牵扯到周业松的”
潘勇透露已不是秘密的隐私，解释道：
“周业松父亲在去世前，已经将法人变更成他妻子，也就是周业松母亲。
相应的投桃报李，也为了让吴艳尽心尽力拯救《深蓝》，就给了她公司49％的股权，等于说周业松占51％。
周业松父亲这么做，应该是出于好意，既想让他们夫妻同心，又能在面子上堵得住众人悠悠之口。
但吴艳的胃口明显更大，并不打算稳扎稳打慢慢走出泥潭，她想进一步整合资源一步到位。
想法跟出发点都没问题……”
说到这里，潘勇手指骨敲了敲桌子：
“但她就想错了一点，凭什么？！”
“前景规划得再好，未来描绘得再光鲜靓丽，不能给我们实质的利益和保障，谁跟你玩？
她还以为政府的钱很容易圈过来，殊不知现在不是以前，政府也是很聪明的。
贷款不仅审核严格，款项还都是专款专用。
自身企业的发展，不管是购买生产设备还是原材料，政府的钱都是打到对方账户，能自己随意支配的金额少得可怜。
《深蓝》还欠一屁股贷款，连圈钱的资质都不够，所以她找上我们，想多方协作。
具体操作流程我就不再赘述，反正最后商量下来后的结果是。
10家企业入股《深蓝》，但不注资，其实也是变相稀释掉周业松跟吴艳的股权。
具体稀释多少，怎么个合作模式，现在还在拉锯之中。
周业松看不清，甚至有些怀疑吴艳是不是心怀不轨，趁《深蓝》危难之际才搞的这么一出。
周业松更担心的是，到时候吴艳万一跟其他股东一勾结，自己的股权被一再稀释。
从而没有了《深蓝》的话语权和控制权，这后果将不堪设想。
麻烦就麻烦在，现在周业松还不得不答应这个条件。
不答应《深蓝》一两年内必死，答应的话就是续命加赌博。
跟等死相比，周业松当然也想赌一把大的，起码还有点希望。
但赌的风险也摆在明面上，可能《深蓝》成功了，但实际控制人已经变成吴艳，或者别人。”
潘勇这么一通说下来，胡旭听了个囫囵，但他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因此他迟疑着，不太确定的反问道：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人言微轻，没有任何话语权，周业松找我能协商什么？”
潘勇耐心的解释道：
“吴艳谈判的杀手锏就是〔自动化轴承测振仪〕，目前轴承市场上还是一片空白。
如果真被成功研发出来，独占这块市场份额，利润足以支撑《深蓝》度过危机，并成为行业龙头。
吴艳找了一帮团队在开发，周业松又不懂，插不进脚。
而吴艳又偶然提及到你，并同时邀请你参加饭局，有意让你参与开发，所以才想到找你帮忙。”
胡旭似乎听懂了，诧异着反问：
“等于说让我当无间道，二五仔，偷技术？”
“是的，由于周业松知道得太迟，刚好我来得早，吴艳说出计划后，我们就在卫生间把初步计划这么敲定。”
似乎是怕胡旭有顾虑，这时潘勇又补了一句：
“其实吴艳还不知道，我跟周业松私下有些交情。”
胡旭没搭理这茬，觉得整个过程还缺少最重要的一环，顺带试探着反问：
“那潘总您到底是做什么的，在这个计划里，又充当什么角色？”
潘勇呵呵笑道，微胖的脸颊下，嘴角弯成一个弧度：
“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销售，也有人戏称我是轴承行业的掮客。”
这明显涉及到胡旭的知道盲区，于是不懂就问道：
“能不能详细说说，为什么叫轴承行业的掮客”
可能是兴致到了，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于是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
潘勇絮絮叨叨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在听的过程中，胡旭从最初的面无表情，到惊讶，再到深深的佩服。
如果不是轴承行业圈子相对比较冷门，如果不是这么个大活人在眼前。
如果不是周业松言之凿凿，指名道姓他是行业副会长。
胡旭几乎都认为，潘勇所有的说辞，都是故意吹嘘从而拔高自己。
大概整理了下思绪，梳理了遍情节，胡旭仔细回忆着对方所说的全部内容。
最终慢慢的在脑海中勾勒出，潘勇他曲折离奇的，富有传奇色彩的生活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