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就是良心不安了

    寒冷与疲惫席卷思绪，安息缩在柔软厚实的棉被里，原本是想撑着眼皮，勉强熬一夜的，没想到仍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

    她向来浅眠，在庄必小心翼翼将浴室门关上时，安息就已经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胧中看见庄必松散地披着一件外套，在阳台处叼了根烟。

    清脆的打火机声后，庄必的脸被打火机的微光照亮了一瞬，很快又被香烟的烟雾遮了大半。

    拜祖上的混血血统所赐，庄必的侧颜被烟雾勾勒得轮廓分明，颓丧到深处，竟有种成熟的魅力。

    安息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刚才被庄必压在床头那一幕，忽然有片刻失神。

    她生硬地说：“医生说你不能吸烟。”

    庄必叼着烟抬眸望过来，月光下一双眼睛凝重沉静，有种说不出的幽深，盛了不知道多少情绪。

    他轻皱着眉头，霜一般的月光给半身镀了层沧桑的银灰，莫名就有种历尽千帆的错觉。

    这是安息从未见过的样子，没想到在这样荒诞不经的夜里，竟能碰见最冷静深邃，成熟的庄必。

    烟头红色的一点火光流星似的坠落，是庄必松开了拿烟的手。

    没想到烟头直接摔在了他的脚背上。

    庄必直接破音：“草！！！”

    安息：“……”

    安息：“庄这个姓太埋没你这种人才了，小叔叔，你直接改姓撒吧，比起庄必，撒必更适合你的title。”

    “卧槽，我最近是不是水逆啊，”庄必怀疑人生，“有档期的话陪我去大佛寺找主持做个法吧。”

    他怀疑的语气逐渐笃定：“一定是有人嫉妒我英俊不凡的气度和无与伦比的才华，然后诅咒我！”

    安息：“牛。”

    庄必穿着他那被烧穿了个洞的拖鞋一瘸一拐地坐到阳台旁的藤椅上：“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

    “没有，”秉承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安息掀开被子坐起身，“我上厕所。”

    她原本还有些昏沉，结果一开浴室门，就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这回彻底醒了。

    “怎么回事，”安息转身问他，“你洗澡没开热水？”

    真是要死，这可是三九严寒天。

    庄必又拿了根烟叼在嘴里，没再点，只意犹未尽地尝味道，闷闷地发出一声：“恩。”

    “为什么，”安息冷笑，“嫌死得不够快？”

    “没有，”庄必含糊其辞地答，“脑子有点乱，想清醒清醒。”

    安息反手将门浴室门关上：“脑子乱，就是良心不安了。”

    “他们原本就在深渊里，而你曾经是凝视深渊的人，”安息斜倚在墙边，玲珑曲线被浴袍的线条描绘得正合适，腿修长，腰纤细，是很完美的比例，“你们原本就是不一样的，看不惯很正常。”

    “小叔叔，再忍一忍，”安息调笑着柔声道，“忍到即便有人在你面前被□□□□至死也能面不改色，不，这还不够，忍到你愿意成为他们一员的时候，就成功了。”

    她在同他置气，庄必心下了然。

    但比起沉默来说，置气反而是好事。

    况且，其实庄必在黑暗地带边缘游走了这么多年，却还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原因，就是安息。

    有安息在旁敲打，庄必就永远不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庄必其实很珍惜安息的置气，如果将庄必比作陷落深渊的屠龙少年，那安息一定是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