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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户外躲雨的错误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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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晖,依恋不舍地划过甬路。路边草地上,躺着一个身穿蓝白色条形衫的人。

    他缓缓睁开眼,望着漫天云朵,口中喃喃着:“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他站起身,茫然四顾,满眼陌生,只好漫无目地走来走去。

    原本轻微缓慢的风,忽然变得猛烈迅疾。

    东方的天空中,黑云突现,崩塌如山,瞬间铺满天际,掩埋了最后的落日。

    “刺啦……”

    闪电刺破云层,如金蛇游荡,在天地之间拉开一层厚重的雨幕。

    蓝白条摸着脸上的雨痕,稍微发愣之后,迅速跑到不远的两棵树下。一棵是白杨,另一棵他并不认得,但肯定不是白杨。

    他选择了左侧不认识的树,躲在背风的一侧,企图凭此度过这场疾风骤雨。

    “刺啦……哄……”

    一道闪电,突如其来。白杨树受此一击,断了一大截枝干,树身焦黑,隐约冒着火星。

    蓝白条看到身旁残破的树干,“还好我选了这不认识的。”

    他正如此想着,又一声相似的尾音接踵而至。

    他顿感周身一热,在他看不到的背后,整棵树被从中间劈开,一分为二。残存的树叶,像绿色的火焰,在雨中闪烁。

    蓝白条很想问问自己。“现在跑,还来得及么?”

    紧接着,第三声尾音已从他身上响起,瞬间变得浴火焚身。

    他抽搐着倒地,若有旁人在场,应该能闻到丝缕烤肉的香气?也有可能是烧焦的异味……

    蓝白条于剧痛之中,生发了最后的想法。『原来,雷雨天是不可以在树下躲雨的……』

    另一个世界。天罚历三千八百廿四年,同样也是大炎王朝燧薪十年。

    炎国北地边界,碎冰城,城主林凯大人私宅后院。

    院落中间摆放着一张供桌。

    桌上放着一块石头,约鸽子蛋大小,晶莹剔透,表面泛有微光,内里似有游移不定的细线。

    石头四周散落若干金、银、铜三种硬币。硬币的另一边,放着一碗平平无奇的水,以及一节烧得半黑的木料。

    供桌的一端,盘膝坐着一个大约十几岁的小胖子。他双目紧闭,尽力保持神情肃穆。

    供桌的另一端,绑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狗。若是那狗能够人立而起,大概和那孩子一般高矮。

    此刻,它正龇牙咧嘴,呜呜有声,显得不情愿,却于事无补。

    忽有一位身着皂袍,头顶纶巾的男子,昂首阔步而来。

    他行至供桌前,挥手点起三支燃香,双手合十,瞑目仰脸四十五度角向天,口中念念有词:“……众生疾苦。今有弟子某某,因缘际会,行此逆天之事,乃不得已而为之。祈求上苍垂怜,赦弟子之过……”

    待到燃香过半,皂袍人睁开双眼,凝神聚气,双手泛起亮光,拍在供桌之上。

    但见亮光逐渐弥漫全桌,依次沾染桌上物品,彼此呼应之间,似乎引动周围更大的能量汇聚于此。

    连带着,四周的雪花也随着气流缓缓凝聚。

    皂袍却低吟一声,收起双掌,踉跄后退数步。似是刚才一番作为,他耗去不少力气。

    此时,院落边缘处,快步冲出一个身着软铠的中年男子。半尺黑须,两腮瘦削,正是此地城主,林凯。

    他赶紧伸手扶住皂袍。忍不住道,“大师辛苦!灵契之事,可是成了”

    皂袍顺势稳住身形,举起袖子擦拭他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

    更是神神叨叨地回答,“人力已尽,所余且看天意。只需派人看护此院落,待到午时三刻,供桌之上的灵材完全转化为契约之力,便大功告成!”

    林凯饱经风霜的脸上堆满笑容,不住说道,“甚好,甚好。还请大师回房休息,稍后还有薄礼送上,不成敬意!”

    他说着,挥手示意仆人送皂袍去休息。

    随着时刻滴滴答答的落下,供桌上的灵材逐渐消融,全部凝聚成浮空的一团光,分别连接着小胖子和大白狗。

    在光团牵引之下,两个小东西缓缓升空,慢慢向中间靠拢着,眼看就可成功汇合。

    咔嚓!

    忽一道晴天霹雳,劈到光团上,双方坠地。

    大白狗寂然无音,既不龇牙咧嘴,也不呜呜吼叫,狗毛已烧焦!

    小胖子却精神大作,发出杀猪般的怒吼,“啊!疼死我了!好烫啊!快来人呐!我快要被烤熟啦!”

    霎时,后院一片慌乱。

    林城主急忙催促道,“来人,快去西苑,请先生速速前来!”

    三日后,城主府,一间偏僻的柴房里。

    两个小厮坐在门里,听着外头寒风呼号,哈气搓手闲聊。

    一个年轻人耐不住寂寞,指着地上的白色绷带说道,“这玩意还中用么?瞧那缠裹的,跟个白色肉粽一样!”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偷瞄门口一眼,低声呵斥。“你嫌命长?可别带着我!先前作法的大师可是说过的,虽然雷击之事甚是怪异,但看三少爷浑身热痛,定然是灵契结成了。这时候你敢咒它不行,被大人知晓,一顿打是最轻的!”

    年轻的还不服气,嘀嘀咕咕顶撞着。“这还怪我说?都三天了吧,除了鼻孔看着还有热气儿,不醒、不吃也不喝,我看是悬了!”

    长者见他不听劝阻,怒气更甚,骂道,“你这嘴是租来的?还是嫌舌头太长?它现在和三少爷的情况一样。你这么说,旁人听了,就像在说少爷一样!”

    此言一出,对方面有惧色,赶紧求饶几句,又似意犹未尽,“这么重要的宝贝,咋就堆在咱这柴房了?冰天雪地的,门窗还漏风,冻出个好歹的,咱俩不得给这狗赔命啊?”

    看着年轻人心存敬畏,年长者本不再严苛,却又被最后一句惹出怒气来,“你且睁大眼睛看看清楚,那是什么品种?极地冰熊!出生就在冰天雪地里。听说成年的都会发冰,就像那些修炼有成的大侠一样。”

    见前辈动怒,年轻人面色讪讪,试图开个玩笑暖场,“还发兵?会不会骑马、射箭啊?难不成还能攻城?就像那些境外的蛮子一样?”

    长者略有些不耐烦,“去去去,就你会插科打诨!仔细看护着,过一会儿换班了,咱们也能回去喝口酒,暖暖身子……”

    声音渐渐低迷,似是被北风吹散,消失在漫天飞雪中。

    不久,风雪渐息。

    马蹄声由远及近,林凯回府。

    他随手把缰绳交给仆从,边走边用手搓捻着,他那风都吹不太动的胡须,边开口问身后的管家。“老三怎么样了?可有什么起色?”

    管家面露犹豫,沉吟着,“听三少爷的侍女,火苗回禀说,一切如前。”

    林凯眉头一下就皱了,“他不是装的吧?就好像之前躲避背书练武,装病、装昏迷的次数还少么?大师不是言说,多则三五日,少则一两日,就能完好如初。”

    管家心想,就算是装的,我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你说啊?回头让他知道了,说不定怎么坑我呢。

    管家却还是回禀道,“大人,要不还是请个医者来看看?这次请个机灵的,最好是会点灵力修为的?”

    林凯眉头皱的更紧了。

    略懂灵力的医者,虽说不少,可在这冰天雪地的北边,却也不是随便就能请来的。到时候难免又是一番麻烦。

    城主大人想了会,又问道,“小夕呢?可有照顾着她三哥?”

    管家一下来了精神,“大小姐第一天去过数次,似乎昨天午时留的久些。那之后到现在,还没来过。”

    不知哪句话,入了城主大人的耳。

    林凯挑了挑眉梢,“就她一个丫头,小姐就小姐,非要叫什么大小姐。传午饭吧,我亲自去看老三。”

    后院,三少爷门前。

    林凯捻着胡子,轻咳两声。“林楚凡,醒了就洗漱出来,动作快的话,还能赶上午饭。”

    屋内寂静无声。

    城主大人也不慌,跟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吧,你两个哥哥都被我派出去了。他们有军务,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你要是不嫌麻烦,你就继续装吧,我可要用午饭了。”

    此言一出,屋里顿时有了回应。“等会儿,老头子,我这就出来。咋又发现我是装的了?这次伪装挺好呢!火苗,别管衣裳了,先把鞋拿来,我也要用午饭。饿死我了!早知道兄长不在家,我也不用装这么久。还想着,他俩能整点啥好东西,给我压压惊……”

    或许是装病太久,把孩子憋坏了,一朝开口就唠叨不停。

    一盏茶时间,餐桌边上出现了一个小眼睛的胖墩。正是几天前,与熊共飞的小胖子。

    也不知道天生眼睛小,还是胖的肉多,把眼睛挤小的。

    小胖一边往嘴里塞各种菜饭,一边含糊嘟囔,“我还以为你良心发现,主动叫我吃饭呢。原来是哥他们不在家,你自己吃饭没意。”

    林凯眉头又皱,“食不言,寝不语!你母亲身体不太好,小夕陪她用饭。”

    林楚凡一听,嘴里的饭都不香了。“啥?母亲又病了?可有看过大夫?怪不得这几天不见她来看我。等我吃完饭,就去请安。对了!老头,你还没说,怎么发现我是装的,这次你都没进屋啊?”

    林凯看着小胖,轻蔑一笑,“请安就不必了,你去只会吵闹,惹你母亲心焦。用过饭去看看那冰熊吧,它可是你的灵媒。你自己装病躲懒,它是不是装的,就不知道了。对它好一些,多培养感情。等它长大了,可以辅助你修行,也是一大助力。”

    他心里却偷着乐,你每次生病,小夕都陪在一边照顾。这次十几个时辰不去,定然是她发现你在假装。

    林楚凡不以为意,嘟囔着:“什么鬼灵媒!真有那么好,怎不见大哥、二哥弄这劳什子?痛死个人!”

    林凯听闻,面露几分不自然。幸而那小胖子正在闷头猛吃,并未得见。

    他停了碗筷,用手拈着胡须,缓缓说道:“你两位兄长,早过了唤灵的最佳年纪,况且,他们都有自保之能。唯有你……”

    林凯话到半途,突然收声。

    小胖子沉迷用饭,也不知听了没有。

    吃过饭,小胖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小屋。他还在纠结,给母亲请安的事情,想想还是算了,听老头的吧。

    却是转而想起,老头子嘱咐的另一件事儿来。

    他赶紧吩咐下去,“火苗,一会儿你用过午饭,找人把那破熊抬过来。害得我又疼又热的,看我怎么整治它。”

    小侍女吓一跳,“三少,那可是冰熊!虽然是幼崽,可是也挺凶的,你可别惹恼了它。”

    小胖子满脸都写着不服气,“听说它还没睡醒,比我还能睡,怕什么?不是说灵契结成了么,都是自己人,额……自己熊,它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小胖子歪在卧榻,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来了两个人,抬着一个绷带缠绕的大粽子。

    巧了,正是先前搓手聊天的哥俩。

    小火苗不放心,饭没吃就去传话,又一路跟着过来。

    她叮嘱两个家丁,不要擅离,一定要保护少爷安全云云。

    小胖看着眼前的大粽子,真是一言难尽,“这是个什么鬼东西?他们不是说,我契的是极地冰熊。怎么,你们抬过来一堆,极地绷带?”

    噗呲!

    小火苗没忍住,笑了出来。

    年轻的家丁也有笑意,刚要放声,就被年长的一眼瞪了回去。

    年长者更沉稳些,缓缓回答,“少爷,这就是那只冰熊幼崽。结契当天被雷劈,浑身焦黑。医者说需要包扎,就这么弄了。”

    小胖闻言,慢慢凑到跟前。

    他一边拉扯绷带,一边说,“那快解开吧。让我看看,雷劈的熊崽长啥样。这几天它都这么睡么?没起来吃点肉啥的?”

    不一会儿,一只黑不溜秋的幼崽熊,就躺在了绷带的温床上。

    小胖子一看这颜色,脸都垮了。“不都说冰熊是冰天雪地的宠儿,也如冰雪般洁白。这位兄弟怎么如此黑,也太叛逆了。”

    他一边说着,伸出手指左捅一下,右按一把。

    小火苗跟在身后,满眼好奇,又忍不住提心吊胆。

    林楚凡捅咕一会儿,发现自己手指都黑了。

    这才想起,可能这黑色并不是它天生的。他都忘记,结契的时候见过,本是一只白色的熊。

    火苗遵从少爷的吩咐,指挥家丁,将黑色的熊抬到雪地里,滚一滚,就当洗毛。

    结果非但没洗掉黑色,反而黏上许多冰雪,半冻半化,一塌糊涂。

    而那冰熊,却愣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无奈之下,林楚凡只有祭出绝招——给它洗个热水澡。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熊崽放入浴桶。

    又嫌弃提水的井离此太远,就地取材,把院子里的雪堆贪墨一小块,扔进浴桶。

    桶底下点火烧柴。雪慢慢融化,升温。

    几个人围着浴桶,纷纷伸手揉搓,顿觉手感不错,肉乎乎的。

    不知不觉,换了三次雪。

    总算洗掉了焦黑的残渣,露出参差不齐的熊毛,还夹杂着,多处粉嫩的新生熊皮。

    这小火苗,洗熊还上瘾了!

    她不住说道,“少爷少爷,还有熊头没洗呢。按下去给它洗洗呀?”

    林楚凡听着这话,总觉得不太靠谱。“它还没醒,这时候按下去洗头。万一淹死了咋整?我不是白受罪了。先这么泡着吧,再泡一会儿,就捞出来擦干净。”

    楚凡正自顾说着,手里捏着冰熊掌心的肉垫。心想,这就是熊掌?这玩意有啥好吃的?

    他忽然发现,有人拉扯自己衣服。

    楚凡随手摆了一下,“别闹,我看熊掌呢。”

    小火苗颤抖中,略带兴奋的小声音传来,“少,少爷。它,熊,好像醒了呢!”

    小胖一抬头,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愣在当场。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我为什么又这么问?哎!我为什么要说‘又’呢?』

    熟悉的问题,相似的顺序,发出的却是不一样的声音。

    一声呜咽声传出,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蓝白条傻眼了!

    继提问声音诡异之后,他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四个大眼瞪小眼的家伙,围着我看什么?还有,这热水是咋回事?大型洗澡直播活动么?一人洗浴,四人围观?』

    它忍不住一伸手,一扭腰,一抬腿,一低头。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

    它张嘴就是一声吼叫迸发而出,这才意识到,先前哲学三问时,那声呜咽声是怎么来的。

    它不敢再说话,也说不出,而且配音还吓人。

    『心里想想就算了,不要说出来。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一声怒吼,吓了搓澡四人组一大跳,纷纷退后几步。

    众人紧张地盯着冰熊幼崽,连浴桶底下,地灶火熄灭都没注意。

    此时此刻,蓝白条内心是崩溃的,或者说,冰熊内心是崩溃的。

    『难道我是在做梦?我梦到自己做梦被雷劈?梦到自己被雷劈晕,醒来变成熊?如果我再醒一次,是不是,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对,一定是这样!』

    它抬手捏捏自己的脸。变成抬起爪子握住自己的长嘴巴。

    全是骨头,换个地儿。

    它又在自己肉乎乎的肚子上捏了一把,竟然有点儿疼。

    换个地儿,再捏一把,疼。

    再换,再捏,再疼。

    换,捏,疼……

    冰熊抬爪,挠着它黑色没洗的脑袋。

    『难道这不是梦?难道我已经醒了?难道是我想多了,没那么复杂。我只是梦到自己被雷劈,然后梦醒。这么说,我本来就是一只熊?可为啥我说服不了自己,相信我本来就是熊?』

    这时候,林楚凡已经缓过劲儿来,“快加点柴,把水烧热点儿,让它好好洗洗。这次它自己洗,肯定更舒服。”

    他说着话,缓慢靠近,眼睛盯着熊,嘴里嘟囔,“宝宝乖,听说你是今年出生的熊崽。我已经十好几岁了,比你大九岁,以后我是你大哥,你就是我兄弟。他们说,咱俩已经缔结灵契,你是我的灵媒,我是你的契主。咱们兄弟,以后可以一起生活,一起修炼……”

    后面的话,冰熊已经听不进去。

    这个时候,听说加柴,烧热水,它感觉情况不太对。

    熊宝探出头去,想看一眼桶外的世界。

    只见自己的浴桶底下,一个灶台风风火火的烧,顿感周围的水也越来越热。

    『你说拿我当兄弟,反手就派人烧水煮我?』

    熊宝当场跳出,扒着浴桶边沿,一跃而起。

    它瞬间感觉,『好冷。』

    熊宝浑身湿哒哒的难受,所以特别灵性地甩了甩毛,就像淋雨的猫、狗那样。

    它甩得到处都是水。

    这仍觉得不过瘾,冰熊四处找能擦的东西,结果,直接跳上床榻。

    熊宝钻进被窝里就不出来。它前后左右,翻身打滚,总算是擦到它满意的湿度。

    冰熊围着被子,看着四个大呼小叫的人形生物,它内心依然犹豫。

    『我究竟是熊宝本熊,还是一个梦入迷蒙的人?之前蓝白条衣服,树下躲雨,天雷三连劈,都是假的么?』

    『如果那些都是假的,为何那风雨、雷火和疼痛,都那么真切?可如果那些都是真的,那此时此刻的我,又该如何接受,生而为熊的命运?』

    小火苗却在一边欢欣鼓舞的问着,“少爷,你看熊宝头发都不整齐了,我们给它全身剃个毛怎么样?”

    林楚凡仍旧觉得不太靠谱,“还是别了吧,这天气这么冷,剃光头容易染风寒的。”

    熊宝:『我想静静。』

    屋内响起一声无奈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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