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人头草的痕迹
孟及的轮番攻击之下，招招沉重。
虽然狼牙锤确实是一个钝兵器，本身就是以份量见长。可此时狼牙锤挥击之中，那原本的破空之声显然已经变了声响。从声音的“乌乌”声到“嚯嚯”声，速度明显更快，分量变得更加沉重。
这挥舞的武器，俨然变成了一道道包裹着身体的彩练，不但将钟二闪逼迫地连连后退，还将自己防守地滴水不漏。
此时孟及的比斗似乎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赛，更像是一场复仇。
与复仇相比，虽然不计生死的比斗原本也是你死我活的模式。
可是，这种你死我活，仅仅是比斗场上所处角色的原因而负有的义务，并不是私人之间的恩怨。
所以，即便在比斗场上，每一方为了追究胜利，都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招招攻敌要害，没有一丝怜悯，可情绪上确实是冷静的，只为打败对方完成自己此时比斗角色的任务。这种血腥是纯粹的，没有夹杂一丝的仇恨。
在我看来，孟及一前一后似乎变了一个人，现在的他满脸的戾气，眼睛血红，在不断地进攻中，居然口中还嘶吼着。
“我终于又等到你了，今天你走不脱了。今天我们之间的旧账就能算个清楚了。那一笔笔的债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从孟及的口中，始终会冒出许许多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听着听着，一会似乎孟及和钟二闪不但是老相识，似乎还有着深仇大恨。
一会又似乎是说钟二闪是为虎作伥。
又一会，那骂骂咧咧的话语，又似乎是对其他人说的。
当所有的语言让人难以明白意思，又互相不能连贯在一起，那大家自然会给出一个结论，这人真是疯了。
疯了又如何呢？虽然这行为变化的实在太过突兀和奇怪，可对于周围不知道曾经犯下多少罪孽的罪魂来说，除了输赢其他根本不重要。
对于大多数的宾客来说，这岂非是一个赢钱的前奏？
虽然孟及的攻势更加凌厉，钟二闪招架地越来越吃力，可这怎么看怎么与第一场的情景类似啊。
若是孟及在力竭之前还不能打败钟二闪呢？那岂非那么多押注钟二闪的人都可以赢钱了？
仔细算来，钟二闪的赔率那么低，应该是事先庄家都认为钟二闪获胜的概率更高。虽然那么低的赔率未必能挽回第一场输出去的钱财，可也有一部分人可是押重注的。
别看赔率低，扛不住别人基数大啊。这场若是赢了，虽然今天总的算来可能还是输钱的，但总比大输特输要好吧？
几个胆大押上重宝的，说不定还能一举挽回第一场的所有损失外，还能小赚一笔。
宾客们是疯狂的，在美好的憧憬和疯狂之中，早就把对于孟及发疯的疑问抛诸九霄云外去了。
这一幕太过熟悉了。
我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人头草！
这种病态的状态，确实是一模一样。
你道他是在胡乱说话，语无伦次。这会不会是出现了幻觉。
若是真出现了幻觉，倒确实有可能会出现这种说话似乎是不断变换对象的情景。
难怪，他会如此拼命。也许他眼前看到的是自己的仇人，或者是将自己置于一个快要濒死的状态而爆发出的强大潜能。
相比于阳间的毒物，这人头草对于鬼魂产生的作用可是真真正正的立竿见影。
在阳间，可能因为个体身体素质的问题，常常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身体反馈。而作为阴曹地府的鬼魂，那整个身体都是意识能量所凝结的。
也就是说，不存在不产生影响的可能，只存在影响大小的区别。
如果真如推测这般，孟及确实是服用了人头草的果实，那应该是什么时候呢？
到此，我瞬间想到了那一幕奇怪的景象。
两个刚刚还生死鏖战的对手，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暂停了下来。
要说比斗场上可是万分凶险。何况钟二闪的武功就属于阴毒的一路。
孟及到底当时是基于什么，才会如此放心的将武器杵在地上，根本不担心钟二闪的突然袭击，而摆出那一副双手交叉在胸前的姿势呢？
说不定，人头草的果实他就藏在马甲的内侧。这个姿势只是为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偷偷地吸食人头草的果实。
一刹那，我又似乎明白了钟二闪为什么也没有趁机进攻，而且会流露出那么幽怨无奈的表情。
我有一种大胆的推测倒是可以解释上面的一切。
如果说他们是互相知根知底的，钟二闪如果在孟及作出这个隐秘的吸食动作之时就已经知道孟及在做什么，并且钟二闪清清楚楚的知道吸食人头草果实的后果，那所有的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明知对方要吸食人头草果实，会进入到近乎于癫狂的状态，为什么停止了进攻而只能流露无奈的神情呢？
真相只有一个。
这一切原本就是有剧本的。
所有展现在全体宾客眼前的景象都有剧本。
孟及是一个棋子，而钟二闪却是另一个棋子。
此时此刻，其实输赢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如果按照我的推理，若孟及真是因为吸食了人头草的果实才形容大变，那他已经成为我眼中此时唯一的目标。
正南将军是谁暂时不重要了，鬼圣女究竟是什么样的背景也不重要了。孟及是不是真的吸食了人头草的果实，又或者说他从何处获得才是我最为关心的事情。
毕竟，正南将军是谁，鬼圣女的背景究竟是什么，此时都不是立刻可以找到答案的。
我们一行人之所以会来到这乐土堡之中，正是因为那一队押运人头草的鬼魂。
自从来到乐土堡之后，经过常遇春等人的探查，这一条线索已然中断了，那群鬼魂已经不知去向。可是，现在人头草可能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当然应该紧追不舍。
我死死盯着孟及，心中暗暗祈祷，孟及可不能输啊。若是他最终也落得个魂飞魄散，那人头草的线索岂非又一次断了。
若是他没死，我当然有可能通过他，顺藤摸瓜，从他身上人头草的来源调查这乐土堡中究竟是如何处理和使用这人头草的。
在这种癫狂的状态之下，如果他不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获得了第二场比斗的胜利。
钟二闪的眼神真的是已经预示到自己失败的一种表现吗？会是演技吗？
我又开始了犹豫。
不过我转念又想，任何妄图左右赌客押注行为的表演都应该在押注之前。此时此刻，比斗都已经开始许久了，具体押注情况早已确定，如果是演戏应该是毫无意义的吧？
那种表情的流露是那么的真实和自然。
钟二闪如果失败了，输钱的人是谁，当然是在场的大多数的宾客。
鬼圣女？
我似乎也没有看到过鬼圣女的押注，所有的都是来自于传闻和猜测。
钟二闪确实是鬼圣女选送的门人。
一个赌场，能允许这么多赢钱赌客的存在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钟二闪的无奈并不是因为自己会失败，而是自己必须失败呢？
狡猾的鬼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