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梦魇
呻吟，挣扎……
我迷迷糊糊听到了。czyefang
我的睡眠质量原本是挺好的，一般不太会被外界因素所干扰。可是，这个声音似乎非常之接近，似乎就在耳边。
我猛得惊醒，才发现那不是梦，而是房间里传来了季橙不太正常的声音。
我敲了敲问，想问问她是不是哪不舒服。可是没有回答，呻吟继续着。这种呻吟声并不会让我想入非非，不是那种享受的呻吟，而是一种在外界禁锢下本能的反抗。
我直接打开了门，开了灯，只见季橙衣衫不整，和毯子纠缠在一起，辗转反侧。她的表情异常的痛苦和扭曲，嘴唇咬得紧紧的。
见状，我赶紧上前扯出了那条纠缠着的毯子，始终呼唤着她的名字。
可是，季橙手脚乱舞，就是没有回应。
一般人面对这种状态，当然是继续持久的呼唤，可我心中却升起一丝不祥。
这显然是在做噩梦，而且是我怎么拍打和呼唤都不能醒来的梦。她的意识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始终没有苏醒过来。
不妙。
我当机立断，赶紧从衣柜中拿出了我的游仙枕。
现在怎么办？下界找人然后再去季橙的梦境中？时不我待啊。
我立即决定尝试着是不是能够凭借意识，直接进入季橙的梦境。我强迫自己精神专注，全身放松，尽快进入睡眠。她的梦境是怎么一个状态呢？
那必然是一片的混沌。别人的梦境里，我进去过，比如陈姐的小姐妹。在那一片属于她自己的混沌之中，应该有她的形象。
我集中精神，想象着一个混沌乌黑的空间，在那个空间里，有季橙的存在。我将她的形象想象地非常具体，就连那表情都是刚才看到的真实表情的翻版。
幸好，我的睡意还没有散去，我强忍着忽略房间中季橙的痛苦呻吟，终于入眠。
当我意识到我又一次来到了阴曹地府，这里的环境确实是一个混沌的空间，还是那样伸手不见五指，还是那样犹如悬浮在一个无穷无尽的宇宙之中。
没有看到季橙，但我似乎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求救声。
我大概辨别了方位，顾不得虚空带给人的不踏实感觉，大步流星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声音越来越响亮，在不远之处就看到了一群围着的鬼魂。
他们的笑声肆无忌惮，还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污言秽语。
“住手！”我大喝一声，脚步并没有放慢速度。
这一声住手，瞬间让那些个鬼魂一凛，他们纷纷转头，当只看到我一个人时，先一吃惊，随即又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此时我看得很清楚，在他们原本围成一圈的地方，正躺着一个人，原本曼妙的身体上，居然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铁链。
从那些个鬼魂淫荡又猥琐的表情上来看，刚刚他们在干什么，是个人都清楚。
我的横冲直撞并没有放慢速度。
那几个鬼魂见我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纷纷摩拳擦掌，看样子是准备好好教训我一番。
对方四个，我一个，怎么看他们都觉得胜券在握。
砰！我借着飞奔的冲劲，一脚踢在了当先一鬼的胸口。他是举手格挡了，只不过接触到他的一刹那，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原本认为轻轻格挡就能应对的一脚，居然直接将他踢得灰飞烟灭。
这一瞬间情势的急转直下，其余三鬼纷纷惊骇。
他们纷纷闪到了一侧，三人保持着距离，极其警惕地盯着我，一刻也不肯挪开。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鬼问道。
在见识了什么叫一脚毙命的刹那，他们居然才想起了要搞清楚我的来历。其实，这也还是要怪我自己，在阴曹地府只不过名声初显，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认识我。
虽然可能关于我的传说在流传，但我究竟长相如何，还不为多数鬼魂所知晓。
原本我不想和他们太啰嗦，我只是想先行查探季橙意识的状态。因为我的猛冲而至，他们闪身一侧，此时季橙就在我的脚边，而他们三人则对我形成围困之势。
光光应对这三个鬼魂，我那是十拿九稳，从刚才一脚传来的反馈，我就知道这群鬼魂应该只是寻常货色。不过，毕竟对方有三个，哪怕我有一点疏忽，如果他们齐齐冲向攻击季橙的意识体，那会不会造成巨大的损伤，我可赌不起。
我俯身扶起了季橙。当她错乱的精神状态稍稍平复之后，当看到面前的人是我，忽然更大的泪流喷涌而出，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就是不肯松手。
我用另一只手，轻轻搂抱着季橙的意识体，非常轻微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口中小声说着：“放心，由我在。”
还好，在这整个过程当中，那三个鬼魂都站立原地，没有贸然来攻。他们肯定是从刚才的一脚威势中看到了我实力的恐怖，在还没看清底牌的时候，不敢贸然行动。
安抚了一阵季橙之后，我转过头来，不屑得看着这三个鬼魂。这三个鬼魂没有携带兵器，身上倒是穿着阴曹司普通鬼差的制服。
不知道这是刻意冒充，还是本就是阴曹司的鬼差。
“你们是什么人？阴曹地府的鬼魂胆敢扰乱阳间活人的梦境，你们不知道铁律的存在吗？”我大声怒斥道。
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我不由分说暴力相向的时候，他们严阵以待，当我提及阴司律法之后，他们反而放松了起来。
“我看是你违反了铁律。你怎么会出现在阳间活人的梦境中？”其中一个鬼魂辩驳道。
他们似乎忽然找到了什么制胜密码，继续说道：“我们是阴曹司的鬼差，在这里巡视阴阳两界，是公干。中元节早就结束了，阴曹地府又恢复了戒严状态，你是哪个鬼坊的小角色，居然还在外面游荡。既然你多管闲事，我们就要把你抓起来。既然你知道铁律禁令，你当然应该也知道，违反戒严令，私自跨界阴阳是多大的罪过。”
话是中气十足地说着，可他们也没有要上线抓我的意思。显然只是想用言语吓退我，以抓住我犯了禁令为由，逼迫我就范。
我冷冷一笑，说道：“阴曹司？我是听说了阴曹司的普通鬼差又恢复了岗位，可那也是酆都城内的岗位。这巡视阴阳两界的差事现在都由阴兵代管，你们哪来的权利巡视阴阳？”
这话一出口，三个鬼魂知道坏了。这阴曹司的近况虽然不是完全保密的状态，可了解地这么详细，就连现在负责巡视阴阳两界的是阴兵都知道，眼前这人肯定不同一般。寻常的鬼魂，哪会知道那么多阴司的机密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十殿宣教司都司马！”
这一声自报家门，在他们的耳中犹如雷霆万钧，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