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钟馗
看来南棒子国新魂的案子近期可能是不会开庭审理了。
其实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利好消息，公平正义可能迟到，但终究会到来。
我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阴司律法，争取有个全面的熟悉的掌握。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东方朔推门而入，“老钟来了。”
说完，东方朔身后一道黑幕般巨大的身影压迫而来。
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这钟馗和民间画中的样子长得一模一样。身高目测足足两米多，异常宽厚的肩膀，蓬乱的双鬓嚣张地张牙舞爪，一团同样无法无天的胡子野蛮生长着，盖住了前胸。我正坐着抬头观察着他，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他全身上下只有两种颜色。除了黑色，就是一条鲜血色的袍服，皱巴巴地贴合在身上，尽显他高大雄壮的体态。
一声洪钟般声音响起，“下官罚恶司都司钟馗叩见阎罗大王。”他的声音似乎自带混响，在这不大的书房内缭绕了许久才渐渐消失，震得我耳膜有点微微生疼。
他跪了下去，我终于看到了一张恐怖的面庞。只见他的脸颊乌黑一片，沟沟坎坎尽是刀劈斧砍的褶子，犹如鸟瞰黄土高坡的既视感。伴随一声叩见的通报，一张硕大的嘴微张微合，透过嘴唇的缝隙，一条猩红的舌头正在翻腾，而口腔却似乎深不见底。我凝视了仅仅一秒钟，仿佛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我似乎正在被他这只深渊巨口渐渐吸引，慢慢吞噬。
我定了定神，长嘘了一口气。
钟馗始终低垂着眼皮，看不清他的眼睛。
阎罗王包大人示意他免礼，由东方朔招呼着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不敢正视钟馗，他的长相和气势给人的压迫感非常强。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在当阳桥头，夏侯杰会被张飞的一声暴喝吓得肝胆俱裂坠马而亡了。钟馗这长相，近在咫尺，如果他突然暴喝，我估计也会肝胆震颤吧。当然，不排除夏侯杰本身就有心脏疾病。
此时，我似乎发现钟馗的身材异常。他的上半身似乎远远长于下半身。他庞大的身躯一旦坐下，我似乎也需要抬头才能正视他的黑脸。依照坐下的上半身目测推断，似乎他的身高都可能远远超过三米了。
阎罗王包大人开口道：钟都司，想必来时路上，东方巡查已经将事件原委的梗概交代与你。你可否愿意？
又一阵混响响起，“下官愿意。如此恶鬼，下官势必拿下，涤荡阴司。”
“司~司~司~司~司~司~司~司~司~司~司~司~司~司~”
听得我有点耳鸣。
东方朔满脸的笑意，介绍道：“这位就是马兄弟。”
我赶紧起身低头作揖。
等我抬头时，只见钟馗站立原地，双手抱拳施礼。他那沉重的眼皮微微抬起，低头看向了我，射出一道血红之光。他的眼珠子似乎是血红色的。
东方朔招呼我们坐下，笑道：“马兄弟，别看老钟长相别致，可是一副热心肠，是个大好人啊。相处久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突然有种油滑的心态，就想拍一下马屁，回复道：“钟都司光看样貌就知道完全可以震慑宵小。在民间，据说仅仅挂着钟都司的画像，就能把保家宅平安。”
东方朔马上跟上了我的话题：“别说魑魅魍魉，据说活人都被吓死过，哈哈哈。”东方朔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我听着略觉尴尬，而钟馗的脸上却是一片波澜不惊，开口道：“不是鬼，却心中有鬼。”
“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
我突然觉得，如果选律师助理，我肯定选东方朔。他知识面广，开朗风趣，能够活跃气氛，还能帮我查漏补缺。可如果说要选择合办伙伴，我宁可选择钟馗。他的风格就属于绝不废话，一开口直击要害。何况这自带混响的声音，你即使不想听，也如大锤一般，一锤一锤敲击着你的心脏，无法抗拒。
东方朔闻言，接着说道：“老钟的能力我从不质疑。可是老钟，这次让你去护卫马兄弟，是为了顺藤摸瓜，查探违法跨界阴阳的幕后组织，必须抓活的。你可别一口给吞了。要是线索断了，确也麻烦的很。”
钟馗点头同意，没有说话。
东方朔又转向了我，说道：“贤弟啊，老钟担心这些宵小鬼魂现在只是梦中骚扰你，若见你没甚影响，或者骚扰不成，必定有更加厉害的后招。所以他决定24小时保护你。到时，他将幻化身形，隐藏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直到幕后组织连根拔起，一切水落石出之时。”
听罢，我站起了身子，对着钟馗深深一鞠躬。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切的语言文字已经无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钟馗抱拳回礼，“职责所在。”
“在~在~在~在~在~在~在~在~在~在~在~在~在~在~”
东方朔似乎挺满意，补充说道：“这样确实上佳之选。有老钟在你身边，也便于我们沟通讯息。此外，你也不必每次干等睡梦醒来。老钟有跨界阴阳的能力，你跟随着他，他自会领着你回归肉身。”
这确实完美啊。否则有时候干等着回归，没话找话说，也挺尴尬的。
阎罗王包大人点点头，跟着说道：“既然各方安排妥当，那我们就各司其职。东方巡查，你尽快遴选人员，充实察捕司。争取尽快使其有序运转，开展察捕之事。钟都司，你速速带领马状师回归阳间，尽快缉拿梦中骚扰之魂。”
三人得令，告辞了阎罗王包大人，出了书房，来到了第五殿大门之外。
临走了，东方朔叮嘱了钟馗务必保护好我后，先行告辞而去。
钟馗见东方朔已走，说了句“随某来”，大踏步而走。
可能是外面天地广大，钟馗的混响回声减弱了，我觉得耳朵舒服不已，终于可以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