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什么哭
穆正昔在担心自己小命的同时，也在关注自己的血到底能不能破除血阵。
因为这关乎着他到底是不是这些妖魔口中的时轻羽。
只见他的血喷落在符咒上后，蔓延得极快。
不一会儿，整个血阵就被染上一层鲜艳的血红色。
这下寒石上的男人若隐若现的面容彻底看不清了。
况曦急了，一头红发在鲜血的映照下红得更加耀眼，刘海下的眉眼越发显得冰冷，一股凌厉逼人的气势直压而来。
他冷眼看向千容，气急败坏地问：“血阵怎么还不破。”
“不可能破不了的，我明明一步都没弄错。”千容自己也非常疑惑和不敢置信。
她还在利用自己的力量控制着符咒不再滚动，拖得越久，对她的损害越大，她也非常想血阵能够快点破除。
况曦脸色更加难看：“我等了这么多年，绝对不可以失败。”
况曦抓着穆正昔手臂的力道非常大，几乎快把他骨头给捏碎，沉黑的眼神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血阵，目光企图透过血阵，落在里面的男人脸上。
穆正昔因为失血越来越多，本就比普通人偏白许多的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难道真的弄错了，他真的不是时轻羽。
之前从脑海闪过的记忆，单纯是因为融进他身体的白烟导致的？
心里有着这样的疑问，表面上穆正昔看着比较镇定。
“你这么想知道谁才是时轻羽，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魔头问清楚，何必来为难我一个普通人类。”
“闭嘴。”
况曦朝他怒吼了一声，面部肌肉在鼓动不止，就连蓝色的耳钉也跟着晃动了几下，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走。
“王，看，血阵。”一直在关注着血阵的千容惊喜叫道。
屋里所有的目光立马全都汇集在血阵上。
只见那股力量上的符咒在血液的渗透下，开始一张接着一张消失。
“血阵就要破了，我们立马就要成功了。”千容因为消耗修为过多，声音有些弱，但掩盖不住她的喜悦之色。
穆正昔脸色微变。
难道他真的是时轻羽？
况曦体内那股子暴虐立马消退，转而全神贯注地看着血阵，只等着再次瞧见那张三千年不见的面容。
当那股力量上的符咒全都消失后，汹涌磅礴的力量四处暴走。
“轰……”的一下。
穆正昔和况曦以及千容被震飞出去。
况曦还好，修为高，落地时只是踉跄几下，站稳后就迫不及待冲向寒石。
穆正昔和千容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千容直接吐了一口血，没有立马起来。
穆正昔本就因为失血过多头晕眼花，再这么一摔直接就爬不起来了。
他忍着疼痛，第一时间把薄外套脱了，用来包扎正在不断流血的手腕，然后看向寒石上的男人。
轩辕天尊在这躺了三千年，并没有因为血阵破了而清醒过来。
昏迷中的他被况曦抱起上半身。
况曦凝视着轩辕天尊昏睡的面容，眼神爱恨交加。
“轩辕卿，这下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穆正昔：“……”
穆正昔还以为轩辕天尊是个老头子，但不是。
穿着一身古代紫纱长袍的轩辕天尊有着一头丝滑的黑色长发，虽然紧闭着双眼，但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俊美，皮肤如同少女般白皙光滑细腻，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
这时，血阵爆开的那股四散开来的力量突然全部汇聚在一起，紧接着全都涌向穆正昔，如同无形的红烟从他的眉头位置全都汇入他的体内。
和之前那股子融化在穆正昔身体的白烟一样，穆正昔只感觉到全身舒畅，也没那么痛了。
穆正昔失血太多，意识开始陷入黑暗……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破了一角的桌子上只放着一盏老旧的油灯。
透过灯光可以得知，这是一处无比简陋的房间，靠墙的小床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天气太冷了，小男孩儿把破旧的被褥包裹住自己取暖，长得极其精致漂亮，跟个精雕细琢的洋娃娃似的，跟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似的。
他小脑袋靠在墙上，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很快，一名身着华丽古装，梳着高椎髻，戴着金银手饰的贵妇从地面顺着阶梯而下，来到这间面积不大的地下室。
小男孩儿看到她眼睛顿时一亮，把被褥一撅，欢喜地从床上跳下来，水汪汪的眼睛笑得弯成了半月状。
“娘亲，你来啦。”
“嗯。”
妇人对他态度非常冷淡，一手捂了捂鼻子，一边把手上提着的那袋子馒头放在桌面上。
“接下来我会很忙，好些天不能过来，这是你接下来的食物，要省着点吃。”
小男孩儿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顿时黯淡下来。
穆正昔甚至能感觉到他内心的失落。
“娘亲，好些天是多少天啊？”小男孩儿用着稚嫩的声音软糯糯地问道。
“说不准。”
妇人明显不耐烦了，“你好好呆在这里，绝对不能踏出这里一步。”
小男孩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娘亲。”
妇人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好了，我走了。”
小男孩儿急了，想去牵她的手，可一想到他娘亲不喜欢他碰触她，又急忙收回有些脏兮兮的小手。
“娘亲，你能留在这里多陪我一会儿吗？就一小会儿。”
“我还有事必须得离开了。”
妇人拒绝了他，紧接着严肃道：“记住我和你说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不然你就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小男孩儿立马点头，坚定道：“娘亲，我记得的。我不要见不得娘亲，我不会让人发现的。”
妇人这才满意离开。
小男孩儿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舍地轻轻的低叫了一声：“娘亲。”
穆正昔能感觉到小男孩儿有多么渴望着他最亲的人。
又有多么想他的娘亲能留下来陪陪他，抱抱他。
妇人离开了很久，小男孩儿哪怕冷得瑟瑟发抖，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
好像他盯着那里看得足够久，他的娘亲就会再次出现一样。
穆正昔感觉自己可能就是那个小男孩儿。
因为小男孩儿所有的感受他都一清二楚。
一股酸意从鼻腔涌上眼睛，他突然难过得不行。
“穆正昔……醒醒……”
“小昔，醒过来。”
磁性十足的悦耳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穆正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戴着白色面具的青祈。
“青祈？”他不太确定地问道。
“是我。”
青祈朝穆正昔伸出修长的手，中指食腹沾了一丝穆正昔眼角上的泪水。
“为什么哭？”
还没等意识完全清醒过来的穆正昔回答，他语气一变，有些急促地问：“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