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共眠
幽离听到解不了咒,脸耷拉着。
辛预看着朦胧的红衣少女:“你在楼上可有不适?”
幽离冷言:“我在楼上好得很,吃的好玩的爽话本也很好看。”
辛预明白过来,自己更离不开幽离,距离限制更近,这有些麻烦,他又不能拿回魔丹。
幽离体内的魔丹有成仙的二十七道雷劫,以他残缺的身体,接不下来这二十七道雷劫。
况且,他认为以幽离的天资可以飞升成神。她帮了自己,那块魔丹若能再帮她受三十六道雷劫,也算自己的报答。
这些话,他不认为有必要说。一切还未发生,说了反倒有挟恩的意味。
浴桶里的水开始冷了,他的身体也跟着凉下去。
幽离看不下去,自己也不能真和他撕破脸。还得继续活着,继续找魔丹呢。
她径直走进屏风,施了个术法,预秧子穿好了衣衫。打横抱起人,直接安置到床上,又念诀把他身上湿了的衣服弄干。
幽离也无心管预秧子脸色绯红,像被调戏的小娘子似的,她现在心情不是很美好。
迈步准备离开。
“阿离,别走。”他轻声道。
幽离被这称呼惊到,奶奶才会这么叫她,可这人目光澄澈,唇色嫣红,手指无措德捏着袖角。
这是想色诱她?她吞咽了一下,有被诱惑。
但她不能如此肤浅,她是一个正直向上好青年!虽然二十七年中偷看过一点片儿,可她依旧纯洁如白纸。
“你还想说什么?”
辛预拉住她的袖子:“你别走,不止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我观察过,只要你离我十米远,我就很难行动。”
幽离:“?这不能行路的毛病也赖她?”还以为留她是因为舍不得她,结果还是这种原因。
是她想多了。
“那我今晚住这?你忍一下,我去和红锦说一下。”
“可以传音。”他蝶翅般的睫毛缓缓扇着。
幽离想着也是,便传音去了,说自己这边要照顾预秧子,就不上楼了。
她把束的发拆散,又施法脱掉外衣,无比自然的平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
辛预的身体逐渐恢复又逐渐紧绷,他动了动脖子,转面看向幽离的睡颜。不知盯了多久,幽离翻身,睁开眼,“看够了没?你这样盯着我也睡不着啊!”
辛预呼吸滞了一瞬,因为幽离的脸与自己挨得很近,他和她的气息略有交缠,还有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像是雨后清柚散发的味道。
他喉结滚动一下,移开视线,动了动身体,试图往里再挪些。
听闻民间男女都是七岁不同食,何况是共寝?他犹豫了片刻,出声:“你我男女有别,共卧一床实在是不合礼数。”
幽离听到这话,哼了一声,“是你求我留下的。这里就一张床,你还想独占?”
辛预:“我并非此意,你先起身,我不需睡。”
幽离按住他要起身的手:“你睡着,我又不是什么女流氓,况且你还有病,好好休养,别上蹿下跳的。”
“说起来我不知怎的也不困,以前在现……家一天都要睡五个时辰以上,冬季更甚。你能多讲讲这边的情况吗?”幽离捏了捏手腕,发现捏的是他的,立马放开。
辛预望着她的纯澈红瞳:“许是你住的地方灵气稀薄,难以撑起你的天赋。我早年历过多地,还未发现哪处地方灵气如此不足,你可以多说一下你家那边吗?”
幽离摸了摸鼻梁,问题怎么就跑回来了,她道:“我家就很平常的地方了,深山老林,不足以道。兴许是那时候我还小,自然睡得多些。”她自然是胡扯一通。
“对了,你是个魔,那你说说魔墟可以吗?那里平时都做些什么?”
辛预:“魔墟无花无木,无山无水,金子倒是挺多。那里金殿林立,魔神就住在束生殿,殿顶不知哪代魔神放置一颗日月珠,时常失灵。有时百年昼,有时百年夜。”
幽离听得入神,时有发问。“那如果没有那颗珠子会更好吗?”
辛预见她靠自己近了一些,耳尖红得灼人,还是忍着道:“应该不会,魔墟的众魔都很喜欢日月珠。若无那颗日月珠,林立的金殿都无一点儿光彩,一团漆黑。”
幽离点点头:“那倒是了,日月生明,昼夜有光。纯粹的黑暗我还真没见过,原来魔墟就是那样一个地方。”
辛预:“魔墟并无伦理,尊崇有实力者,但众魔都向往人世,那是生养他们的地方。他们不会随意到人世,一是因为魔墟束缚,二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会破坏人世的一切,不敢乱来。”
幽离按着左腕的火印记,有些唏嘘:“我不曾了解过这些,原来魔墟是这样子的。”
辛预见她神色有所动,规劝道:“魔墟如今如何我并不知道,但都不可擅入。魔的善恶是非亦如人,万物如人,人如万物。”随意过界,都会招致险难。
幽离拍了拍脑袋:“听不懂了,我还是看看书吧,反正也睡不着。”
她坐起身来,拿出《广物志》,翻开修神一章,看了起来。
由仙成神,除开要经历三十六道雷劫,还要累福,就是积累福德,多渡人。至于得渡多少人,看情况而定。
她看着“视情而定,多则万人,少则一物”,一脸茫然。
这绩效也太不清不楚了吧?
而且雷劫三十六,只是最低档,还有上神四十九道。此代帝君闻白八百岁就历了六十四道雷劫,天赋异禀,得上代帝君禅位,为人称颂已久。
幽离咂舌。三十六道估计人都给烤焦了,还六十四……
称颂,确实值得称颂,这书里不就夸着吗?
辛预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看书,心绪也跟着平静下来,不知何时睡着了。
幽离正打算问他一些琐碎问题,抬头见他坐着就睡着了。
头待垂未垂,也不怕闪着脖子。她轻手轻脚将辛预身体放平,见他外衣也不脱,手还规矩束在腰间。
她想解也解不了。罢了,反正睡不舒服的是人家又不是她。
他睡得可真香,看别人看书就这么放松?
幽离想想也是,以前看到饭店里做作业的小孩子,她也是一脸愉悦。
她潦草扫了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也顺势躺下,不过几息,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