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嘱托

    上古历382年4月13日，多云。

    清晨，月在竹床上醒来，见翠翠姐还没醒，他尽量不发出声响，走下了阁楼，来到了屋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洒在了大地之上，月便开始在一片空地上打起了拳。

    只是此刻他的心中迟迟难以平静下来。

    他忍不住的回想起昨晚老婆婆与自己的对话。

    她身上的毛病太多太杂，且一直没有得到治疗，再加上她年岁已高，她就是下一刻离开死在自己面前，月都不会感到诧异。

    可如果，从现在开始按照月给出的治疗方案严格执行的话，她或许还能多撑一些时日，大概数月的时间。

    但老婆婆她没有一丝的犹豫便拒绝了自己，一来，治疗需要大量的药材，这方圆百里没有其他任何村庄，更不要提药馆了，就算有，他们也完全没法支撑这些珍贵的药物，其次，老婆婆觉得自己活到了这个年岁也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她也是十分的想念自己那早早离世的丈夫与子女。

    通过老婆婆，月才知道，原来这个小渔村每间屋舍内都住着她的血脉至亲，但如今，便也只剩下她与自己的小孙子独活于这个悲凉的世间，要不是心中还记挂着自己的孙子，她也早就随他们而去了。

    现如今，月出现了，老婆婆自觉的自己的眼光十分的准确，她光是听月起初在门外彬彬有礼的谈吐，再到如今见到了月的面，她便认定，月是个值得托付依赖的，她也是知道这么说十分的唐突，但为了自己的孙子，她还是厚着脸皮，希望月能在自己死去之后，带上自己的孙子，离开这个充满了悲伤的地方，带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月当时沉思了许久，他实在不忍心拒绝老婆婆的请求，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但这同样要看他自己的想法，如果他不愿意跟自己走，那自己也不会强求，另外就是，自己会在这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这件事并不着急。

    之后，告别了老婆婆，月便拿着被子走出了房门，便在前厅碰到了，站在原地的小鱼。

    “你都听见了？”

    小鱼点了点头。

    “奶奶他，真的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一个药方，如果你能弄到那些药材，她还能靠着这些痛苦的在撑几个月的时间，但前提是，她自己不能放弃，如果她心中的那口气断了，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

    听完月说的话，他沉默了许久问道。

    “如果不吃药，奶奶她还剩下多少时间？”

    月冷漠的说道。

    “随时，但绝对不超过三日。”

    闻言，小鱼点了点头，无力地说道。

    “我知道了。”

    说完便要抬脚离去。

    月的眉头微皱，他追问道。

    “你也觉得她不该靠药物续命吗？”

    小鱼的脚步一顿。

    “你刚刚说了，那样的话她剩下的时光会很痛苦不是吗？而且，这是奶奶她自己的选择，她这一生已经吃过太多的苦了”

    闻言，月在原地愣了许久，他们的选择仿佛都没有错，但月的心中就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甘。

    这让他十分的纠结，他能理解他们的选择，但自己的内心就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可眼下自己只能做到这些了。

    等月抱着被子回到阁楼后，他将被子给了翠翠，跟她一起铺好了床，自己则是说有一些私事要出去一下，让她别等自己先休息。

    之后月便去外面岸边坐了数个时辰，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漆黑一片的湖面，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内心十分的纠结苦恼。

    一直到了凌晨时分，月才回到了屋中，见屋门留了个缝，他知道应该是小鱼给自己留的，他蹑手蹑脚的进屋后，上了阁楼，摸到了自己床上睡了过去。

    时间回到当下，月打完数套拳后，小鱼在门口喊了一声。

    “早饭弄好了。”

    月便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到了屋内。

    见前厅的桌上摆放着三口碗，碗内是乳白色的鱼汤与几块鱼肉。

    翠翠此时也刚睡醒，好久没有体验过被褥的温暖了，今天也是起晚了很多。

    之后，他们喝了几口鱼汤。

    月不由的称赞着小鱼的手艺居然如此高超，这鱼汤简直是他喝过最为鲜美的了。

    翠翠也是边喝边赞美着，她还随口提了一句，这要是能一直喝到就好了。

    这可把小鱼说的有些害羞了起来。

    吃完早饭之后，月跟翠翠出了门。

    出门前月向小鱼打听了一下，关于眼前这片湖泊有没有什么传说之类的，又或者有没有什么奇异的现象之类的。

    不过小鱼仔细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从没听长辈们说过这些，后来他还跑去问了一下他的奶奶。

    不过也是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了。

    这不由的令月有些大失所望，不过他心中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也便不再去纠结这些事情。

    之后他又问小鱼这附近有没有船只，他想去湖中央一趟。

    小鱼闻言点了点头，说村中他原来的大伯便有一只小船一直停靠在岸边，他可以带月过去。

    于是乎，翠翠便被他们留在了家中，月与小鱼一同前往了船只所在的位置。

    月本想自己前去就可以了，但当小鱼问起，他会不会划船后，月便毫不犹豫的带上了他。

    到了小船边，小鱼先做了些准备，将绳索松开，并拿来了船桨，月跟在他的身后也跳上了船。

    小鱼便划着桨，带着月向着湖中划去。

    由于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湖面上能见度不是特别好，但在月的感知下，影响倒也不大。

    上船前，月其实还占卜了一次，只是看到的画面还是一成不变，他也没办法在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没办法，那只能靠自己的精神力不断的搜索这片湖泊，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了。

    之后他们一直在湖面上待到了傍晚太阳落山，他们划了很远的距离，但月的精神力除了能发现水下的鱼群其他的一无所获，不过月还是随手抓了不少的鱼扔到了船上。

    最后，月只能无奈的返航，回到了家中。

    小鱼倒是显得十分高兴，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捕鱼的方法的，向水里随手扔了几下鱼叉，便抓到了这么多的鱼，简直不可思议。

    晚饭很快便做好了，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白嫩嫩的鱼肉，还有那迎面飘来的香气，月与翠翠忍不住的疯狂咽口水。

    月吃完晚饭之后，感觉浑身轻松，白天的不如意仿佛都被一扫而空，心中的幸福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