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宋知礼,楚临渊帮宋祁就罢了,连你也要帮他吗?”宋词景忍不住的嘶吼起来。
雷鸣滚滚,白色闪电骤然一亮,照明他脸上不甘且憔悴的面容。
“我想你搞错了,我没有帮他,我是袒护他!”宋知礼漫不经心道,他嘴角噙着一抹讥笑。
宋词景却是像听到了极大的笑话般大笑起来。
“袒护他?你说你袒护他?哈哈哈哈!”宋词景有些不可置信,嘴角嘲讽的笑意逐渐放肆。
别人护着宋祁也就罢了,宋知礼这个蠢货竟然还替宋祁做嫁衣。
“你也只能护住一个人了,连本属于你的位置都护不住!”他语气淡淡的,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闻言宋知礼掀起眼皮,垂在身侧执剑的那只手握紧了剑柄,他微微眯眼,“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迟早会跪在宋祁的脚下,你倒是心切,那么快就学会护着未来的帝王了。”宋词景讽刺道。
宋知礼不吭声,神色晦暗不明。
宋词景看不见,不过听宋知礼没有反驳,他就猜到宋知礼此刻在怀疑。
“先皇的遗诏上,写的可是让宋祁继位,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杀一个不起眼的废材?”宋词景添油加醋道。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宋知礼的双眸阴戾而戒备,目光冰冷如薄刃。
“如果我说的不对,眼下你受众多大臣拥护,是储君之位最佳选择,为何迟迟没有封你为太子?”宋词景厉声道。
这也正是所有人疑惑的问题。
所以,没有封他为太子,是因为这个位置本就不是他的。
宋知礼抬走踩在宋词景身上的那只脚。
这个位置宋知礼并非不让宋祁坐,他怕宋祁坐上这个位置就会弃他如敝履。
恰恰相反,宋知礼不会,所以这个王位必须由他来坐。
到那时,他是王,宋祁便是他唯一的后。
“我姑且饶你一次,今日之事,你若说出半点 ”宋知礼忽然顿住,又猖狂改口,“罢了,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是我做的,毕竟我在所有人心中知书知礼,他们只会认为眼下立褚,你故意陷害我,让我坐不上储君之位。”
宋知礼淡淡扫了一眼宋词景,眼尾带着凉薄的笑意。
继而踏着雨水,转身离去。
宋词景狼狈的趴在地上,双手紧握着拳,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此刻他心中不甘已经到了极致。
雨下一夜,直至凌晨才见停,雨后的清晨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雨水的气味。
今日早朝满朝文武百官都在提议立宋知礼为储君,但是宋枫瑜依旧没有松口,众人都在不解圣上究竟在犹豫什么。
眼下只有宋知礼才能担此大任。
退朝后,臣子四下散去,两三结伴,窃窃私语。
“玄穆将军,陛下有请。”公公挡住楚临渊的去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公公的引领下,楚临渊来到了书房。
宋枫瑜正在独自下棋,见楚临渊来后他抬眸,朝公公使了眼神,众人便通通退下,关上了门。
偌大的书房中,只剩君臣二人。
“来玄穆,陪朕下盘棋。”宋枫瑜笑着开口。
楚临渊点头坐下,与宋枫瑜切磋棋艺。
“关于立褚一事,其他大臣异议颇多,唯有你一言未发,难道不好奇朕为何不迟迟立六殿下为太子吗?”宋枫瑜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随后问道。
“自然好奇,想来陛下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然不会拖这么久,所以多说无益,说了也是像其余大臣一样白费口舌。”
楚临渊虽嘴上说着好奇,面容和语气确是极为平淡,看不出一丝好奇之意。
对于楚临渊这种从容不迫的仪态,宋枫瑜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他印象中,楚临渊总是这样。
好像无论什么事,都无法影响到他。
“你是文武百官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活的最通透的一个。”宋枫瑜不置可否,眼中满是对楚临渊的赞赏之意。
“玄穆觉得三殿下宋祁如何,他可担得起太子之位?”
楚临渊指尖一顿,恍惚之时,棋子下错了位置,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还是被宋枫瑜捕捉了去。
他早就看出来二人的关系不一般,今日楚临渊这副神情更是坐实了。
若是放在以前,宋枫瑜这么问他,楚临渊肯定会将宋祁说的连狗都不如,但现在有了一层喜欢的滤镜后。
他只能淡淡的说一句:“三殿下很好。”
宋枫瑜的眼波闪了闪,神色不愠也不怒,“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楚临渊蓦的怔了一下,瞳孔猛缩,手中的棋子再一次下错了位置。
“朕还从未见你如此失神过,你这盘棋一连下错了两次位置,朕给你一次重下的机会。”宋枫瑜平淡道。
楚临渊却拒绝:“多谢陛下谅解,但是落子无悔。”
他指尖泛白,强忍着内心的的紧张与压力,还是开口问道:“陛下怎么会会知道我和三殿下 ”
后半句,他实在不知怎么当着宋枫瑜的面说,索性选择沉默。
宋枫瑜的眼神一直放在棋盘上,很认真的下着每一步棋,“是玄穆你告诉我的。”他镇静道。
楚临渊却满脸不解,这绝无可能。
他喜欢的是男子,而且对方还是三殿下,怎么可能会轻易告诉旁人。
“臣并未向陛下透露半分。”楚临渊的语气极为肯定道。
“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看宋祁的眼神,可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眼神,朕也年轻过,所以你目光中流露出的是何种神情,朕都知道。”
楚临渊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已是极好,没想到却还是被宋枫瑜有所察觉。
他微微张口,宋枫瑜却制止道:“其余的话,等下完这盘棋再议。”
楚临渊见宋枫瑜如此认真对待这盘棋,便不再说话,怕扰了他的雅兴。
良久过后,楚临渊执子下出最后一步棋,“陛下,承让。”他拱手道。
宋枫瑜输了,但并未生气,他眉眼染笑,如若外人不知道,还以为这一局是宋枫瑜胜了。
“知道为什么众多臣子中我最看重你吗?”宋枫瑜语调波澜不惊的问道。
他就只是气若神闲的坐着,身上却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楚临渊心中大抵是知道的,但他不确定,索性摇头道:“臣不知,但臣愿闻其详。”
“不单单是因为你战功赫赫,更是因为你不像其他大臣一样阿谀奉承;就如这盘棋,换任何大臣来下,都会是朕赢;还有方才,朕问你三殿下如何,你答:他很好,若其他大臣肯定会借此机会说他的各种不是,不单单是因为大臣们偏向宋知礼,也因为他们知道朕不喜欢宋祁;而你却与他们恰恰相反,敢说你心中所想,从不蓄意恭维,这很难得,凭这一点你便胜过所有臣子。”
宋枫瑜平平淡淡,坦坦荡荡,很沉稳的评价着楚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