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熟悉的操作
老者捋着胡子看着众人，淡淡开口：“夫人的病情耽搁了许久，怕是已经伤了身子，若不好好调养，恐怕很难再孕呐。”
“那，先生，还请您开个方子。”姚平一听立刻站起来朝着老者鞠躬。
“方子是要开的，但是夫人身体实在虚弱，光靠汤药怕是很难恢复。”老者喝了口茶，继续说，“老夫建议各位在县城住上几日，我为夫人针灸治疗，对恢复有益。”
众人讨论一番，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只是镇上铺子只有姚安和顾大嫂只怕许多事都顾不过来，于是姚平和姚小鱼留下照顾洛云，苏桂花和姚成富则回镇上看顾铺子，十日后再来接他们。
送走了苏桂花和姚成富之后，大胡子带着姚小鱼到客栈租了两个房间，客栈离永安堂很近，方便洛云每日针灸。
此番来县城来的急，所带的银钱不多，此刻已是捉襟见肘，所幸老大夫暂时不要诊费，说是事后一块结，可即便是这样，兜里的钱最多也只够他们撑三天左右的了。
县城是个好地方，地段繁华，人又多，可是他们几个乡下人想在县城讨口饭吃也是不易。趁着洛云去永安堂针灸的空档，姚小鱼和姚平在街上逛了好半天，希望能遇见一个能打零工的地方，好让他们度过这几日，可惜没找到。
“小妹，你说在县城卖凉皮可行吗？”两人正垂头丧气得往永安堂走着，突然姚平两眼放光的对姚小鱼说。
姚小鱼摇摇头，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只是他们现在连买原料的钱都没有，第一步就已经堵死，更别说做凉皮需要的灶房，摆摊的摊位费了。
二人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便也都不再开口。
“怎么了这是，垂头丧气的？”二人到永安堂的时候，洛云刚好针灸完毕，听见洛云的询问，姚小鱼也没瞒着，一五一十的说了，听完姚小鱼的话，洛云噗嗤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你们两个是不是傻了，明日借用一下张大夫的马车，回家取了银钱便是。”
姚小鱼一拍脑袋：“对啊，我和哥哥只想着怎么赚钱，咱们家有钱啊。”话落，和姚平对视一眼，兄妹俩忍不住笑起来。
姚小鱼找张大夫，也就是永安堂的老者借了马车，准备第二日就回去取银钱，可第二日还没等她动身，她住的客栈的伙计就敲响了她的房门。
“姚姑娘。”房门被敲响的时候，姚小鱼刚刚收拾好包袱，她打开门，那伙计礼貌的鞠了一躬说，“姚姑娘，昨夜有人在小店放了一些东西，说是给姑娘您的，此刻就在大厅呢。”
姚小鱼闻言示意伙计带她过去，果然如她所料，在大厅堆成一堆的正是面粉，约摸十几袋，除此之外店掌柜又递给她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些许金银首饰还有一大叠银票。
这样的投喂方式和阔绰的手笔，都不用想，姚小鱼就知道谁送来的。
姚小鱼谢过掌柜和伙计，又给了掌柜一些钱，让他找人把这些东西搬到客房去，自己则用布袋装了一小布袋面粉去永安堂找哥哥嫂嫂。
到永安堂的时候，泛儿已经牵着马车在门口等许久了。姚小鱼走过去递给泛儿一块刚在路上买的糕点，说自己暂时不用回家去银钱了，让他把马车牵回去。泛儿点点头，姚小鱼就进了屋。
经过几日的针灸治疗，洛云的脸色日渐红润，此刻正俯卧在榻上转头跟姚平聊天来转移银针刺破皮肉的痛苦，可她头上细密的汗珠拆穿了她的逞强。
“哥哥，嫂嫂。”姚小鱼拿起帕子给洛云擦了擦汗，说，“我今日不用回去取银钱了，方才出客栈的时候遇到了昔日借我面粉的小公子，他知晓我的难处，不但借了我一些银钱，又给了我十几袋面粉。”
姚平一听，“蹭”的一下站起来，皱着眉头指责姚小鱼：“你啊你，人家小公子借我们面粉，我们家才得以致富，你再见人家非但不报答，怎好有一次要人家东西。”
姚小鱼被姚平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还是洛云出声解了围：“平哥，你莫要责怪小妹了，从前小妹不是说过了，所有的东西都是那小公子借给她的，咱家铺子的收益还得给人家分成呢，只是小公子太忙，银钱先寄存咱们家，还没来得及取，此番用了小公子的面粉和银钱咱们都记下，到时候一起给他便是。”
洛云一提醒，姚平也想起来了，姚小鱼却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说过，想来应该是原主说的。
“饶是如此，也怪不好意思，小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拿钱，万一他不来，咱们岂不是平白受人恩惠。”姚平还是有些担心。
姚小鱼无奈扶额，对自己大哥的善良表示无语：“哥，谁会嫌钱多啊，你放心吧，就算他不来取，我也有办法给他送去。”说这句话姚小鱼还是有些心虚的，虽然她知道身边有舟舟的人，可没有舟舟的命令他们根本不会现身，她连舟舟的手下都找不到，更别提找到他本人了。
听到姚小鱼的话，姚平才微微放下了心，又坐下拉着洛云的手给她擦汗。此时张大夫已经施完了针，坐在摇椅上喝茶，等着到了时间给洛云取针。
姚小鱼走过去朝他作了一揖，说：“张大夫，可否用一下您的灶房？”
张大夫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示意刚拴马回来的泛儿带她过去。
灶房就在后院拐角处，不大不小用几个粗壮的木棍撑起来，顶上搭着草席和一些茅草，像是新搭起来的，厨具很新，看起来没用过几次，崭新的厨房和破旧的前堂可真是格格不入啊。
“你们平时都不吃饭吗？这灶房不像是经常开火的样子。”姚小鱼边放下东西边问。
泛儿的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神情，姚小鱼只顾着找盆并没有留意，只听到泛儿说：“我和师傅都不会做饭，平时都是师娘做好了从家里带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又何必搭个灶房呢？”
“哦，这个啊，前几日接连下雨，师娘送饭的时候感染了风寒，师傅就找人搭了灶房，请了个做饭的婆子，每日中午来做饭。姚姑娘，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还有好些草药没有归置好。”姚小鱼只顾着手里的活，并未留意泛儿不自然的语气，听到他要忙就点头让他走了。
姚小小鱼把那一小布袋面粉分成两份，一份做成面桨放一旁沉淀着，另一份打算做一些其他吃食送给张大夫和泛儿聊表谢意。
她整思索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见角落里有一些晒干的花椒，姚小鱼一拍脑袋，不如就做些花卷吧。
姚小鱼先把和好的面放到一旁醒发，又把把花椒放到锅里小火翻遍一盏茶的时间，也就是大约十分钟左右，炒好了盛出来放在一旁，又往倒了一些盐炒至微黄，把花椒放进去再炒两到三分钟，然后盛出来放凉，再一起放到石臼里研磨成粉。
做好这一切姚小鱼看了看一旁的面还没有醒发好，便打算出去买些菜来，在县城待了这些时日，姚小鱼对这附近也摸的差不多了，知道离永安堂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集市，来回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如此想着，她便拎了篮子从后门出去了。
县城的物价确实高，县城的猪肉五十文一斤，到了县城却要七十文，就连最不值钱的排骨也要十文钱一斤，姚小鱼想着嫂嫂要补身体，也咬咬牙买了一些，不过她挑着精排多买了一些，古代人不知道排骨好，她可知道。又买了一些青菜一条鱼和一只鸡。哥哥照顾嫂嫂也不是件轻松的活，这些日子瘦了不少，也得好好补补。临走的时候路过一个猪肉摊，看见摊主要把猪板油扔掉，姚小鱼赶忙制止了他。
“老板，你这猪肥油不要不如给我，扔掉多浪费。”老板停下手中的动作上下打量姚小鱼一番。
“你要这肥油作甚？”
姚小鱼心里了然，看来这里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练猪油。这个世界真是奇怪，有醋有酱油有葱姜蒜却没有辣椒，有瓜子却没有花生，会榨菜籽油芝麻油，却不知道猪肥油也能熬油，真是奇奇怪怪的世界。姚小鱼又想，这不会是老天故意给她开的挂吧，不然靠山吃山的村民怎么会不知道地皮菜可以吃，天天上山的村民从没有发现那一片辣椒和花椒树，她一来就发现了？姚小鱼又摇摇头，管它开不开挂，能吃饱穿暖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挂，穿越这件事都遇到了，发生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她甩掉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看向老板也没有隐瞒：“这猪肥油可以熬制出荤油来，炒菜吃可香着呢。”
老板将信将疑的看着姚小鱼说：“你这小丫头，我杀了二十几年猪从来没听说过猪肥油还能炒菜的，你莫不是诓我。”
姚小鱼一笑：“我诓你作甚，我也是在书上看的，反正你也是要扔掉的，不如给我，若我真熬出了荤油定送来给你尝尝。”
老板被姚小鱼古灵精怪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说：“罢了罢了，反正也卖不出去，就送给你了吗。”姚小鱼道过谢便欢欢喜喜的往回赶。
回到永安堂，面也醒发的差不多了，她做好花卷放到锅里蒸着，把鱼处理好，腌制上，方便入味。又找了个盆子把鸡放进去，又加了些葱姜去腥，然后放到锅里去蒸。把排骨放进瓦罐里炖着。趁着这个功夫，姚小鱼把泡出血水的猪板油清洗干净，切成小块，放进锅里加入葱姜花椒和小半碗清水慢慢熬制着。
猪板油越熬越香，前堂几人坐不住了，纷纷跑到后面来，洛云刚取了银针，也被姚平扶着走过来，看着忙前忙后的姚小鱼不解的问：“小妹，你在做什么啊。”
姚小鱼这才发现众人都来了，笑着解释道：“方才我想借张大夫的灶房做些凉皮，后来泛儿说张大夫还请了做饭的婆子，边想着顺便做些饭大家一起吃，也省的张大夫再请婆子过来了。”
姚平又问：“你这是做的什么饭，这么香。”说着就往锅里探头，看着姚小鱼不住搅拌着想肉渣一样的东西。
“这是猪板油，就是用猪肥油熬制的，炒菜吃特别香。”众人听不懂什么是猪板油，但众人听得懂“特别香”三个字。
“泛儿。”姚小鱼朝一旁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泛儿招手。
泛儿上前一步，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锅里，问：“姚姑娘，有什么吩咐。”
姚小鱼看着泛儿的样子有些想笑，示意他再走近一些，然后说：“你来帮我看着这些猪板油，我去看看其他的菜，记住，要不停的搅拌，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像我这样。”
泛儿点头，接过勺子，学着姚小鱼的样子不停搅拌，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锅里直咽口水。